“这…”夏向魁只觉得天雷滚滚,仿佛随时会劈到他的头上,急忙朝着慕容瑄又砰砰砰叩了几个头,“二殿下说的是,臣伤心过度,竟然连自己夫人的尸体都没瞧出来,是臣眼拙了…”
慕容瑄倒是懒得同他计较,也没说叫他起来,只是转过身去,往办差的衙役们跟前去了。
官差们见当朝二皇子都来了,急忙把管事儿的头儿李如记拉出来说话,那李如记是个干瘪的黑瘦老头,年纪大了,走路本就颤巍巍的,如今见发慕容瑄更是抖的如同塞糠,摇摇晃晃的行了礼,一双绿豆似的眼睛瞪的又圆又大,“臣参见殿下,发现了桐油的痕迹,怀疑是人为纵火…”
慕容瑄看了看身后的常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询问了一下损失,死了多少人,叫李如记按例处置,这事情也不必上报,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他抹了过去。
夏向魁有心巴结二皇子,一直陪着笑容跟在他身后,谁料,人家慕容瑄根本没太理会他,夏向魁也不好太失了面子,只能站在那里干干的笑。
慕容瑄交待过了事情,随意看了夏向魁一眼,道:“夏大人不必担心,霜白自有瑄会护送回去,大人尽管在夏府等着便是。”
“这…”夏向魁惊了一惊。
什么?!
夏霜白没死?!
二皇子要送她回去?!
那陈大人那里怎么办?
这下可不是退了聘礼就能就解决的事了!
“二殿下…二殿下…容臣说几句话”眼瞅着慕容瑄要走,夏向魁急急的追过来,“臣觉得殿下送霜白回去不妥…”
慕容瑄长了一双丹凤眼,眯起来的时候越发显得眸子狭长,“瑄这不是同夏大人商量,而是通知夏大人…”
说完,便带着常风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一路往相国寺的方向而去。
夏向魁伸长了脖子目送那如画一般的男子远去,拧着眉毛半天没喘过气儿来。
这下可要怎么办?
二皇子这是摆明了要为难他啊!
倘若二皇子直接给了霜白名份,也就罢了,可他不轻不重的这么丢下一句话,陈大人那边的亲事要如何做答?
眼下,这霜白嫁与不嫁都成了问题,着实让他头疼!
山花烂漫,虽说遭遇了大火,可有些花草还是生机勃勃的样子,把春日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一路走来,瞧见的除了满目灰烬,还有那艳色的小花,这无边的春日始终令人觉得心情舒畅。
行至无人处,慕容瑄直接挥手给了常风一个耳光。
“谁让你自作聪明的?!”
常风被打的一个趔趄,堪堪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嘴角有血珠缓缓滚落下来,他竟连碰都没碰一下脸,只是侧着脸看着他的主子。
“殿下误会了,属下并没有纵火烧夏小姐!”
“你没有纵火烧霜白?!那火能从相国寺一路烧到沁水园?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慕容瑄冷冷一笑。
常风不敢与他对视,只恭敬的弯着腰站在那里,等待主子的责罚。
昨天夜里那场大火的确是他受二皇子之命放的,但他的目标不仅仅是那位住在相国寺里的六皇子,还有这位夏家的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