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悠筠小心翼翼地走到风离熙的面前,她本想做个透明人,默默地站在一边不说话,哪知道风离熙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朝着简悠筠的方向看了一眼,沉声道:“悠筠,过来给朕按按吧。”
简悠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这风离熙的记性可真好,但无奈,人家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只能不情不愿地挪到风离熙的身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捏了捏太阳穴。
简悠筠的力道适中,手指温暖,风离熙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良久后,就在简悠筠以为风离熙睡着了,想要偷偷溜走的时候,他却忽然说话了:“悠筠,朕是不是很没有用?”
“啊?”简悠筠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风离熙的话,不由得疑惑了一声。
“朕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却将她拱手送给了别人。”风离熙幽幽的说着,“朕难道有用吗?”风离熙忽然提高了音量,害得简悠筠吓了一跳,她连忙松开手,跪在风离熙脚下,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才想出一番安慰风离熙的话:“皇上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悠筠就没觉得皇上没用啊!皇上之所以没有保住心爱的女人,或许只是因为皇上并非真的喜欢她,内心深处也并不想保住她罢了!要不然以皇上的魄力又怎么会将心爱的女子给了别人呢?”简悠筠说完,真想打自己一个耳光子,连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驴头不对马嘴的话。
果然,一时之间,大殿里瞬间沉默了下来。
简悠筠在心里暗呼大事不妙,她说得话不会让风离熙不高兴吧?而不高兴的风离熙不会一气之下砍了她的脑袋吧?唉!她怎的就这般倒霉呢!就在简悠筠在心里自怨自艾之际,风离熙终于缓缓开了口:“悠筠,你起来吧。”
简悠筠听风离熙这般说,如临大赦,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经意间,她的眼神无意中与风离熙撞个正着,她发现风离熙也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幽深而莫测。
简悠筠赶忙转移了视线,不久后她便听见风离熙又开口道:“朕有些乏了,你下去吧。”
“是!”简悠筠赶忙压抑住心中的兴奋,慢慢地退了出去。
走到大殿外,她原本还保持微笑的脸瞬时垮了下来,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而这风离熙更是难以莫测,简悠筠暗自祈祷,下一次风离熙可千万别这么快想起她,不!不对!她又赶忙呸了两声,绝对不要有下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古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简悠筠才出了皇上的寝殿,不知不觉竟然又迷路了。
前面成片晃动的杂草让她瞬间产生了不好的预感,简悠筠转身,就想逃离这个总与之前那个疯婆子偶遇的地方,哪知道她还没跑几步,就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绊了一跤。
简悠筠痛的皱紧了眉头,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
糟了!不会是那个疯婆子吧?简悠筠想着,便爬到不远处的草堆里,直到脚步声渐渐靠近,她才发现来人不止一个,而且也根本不是疯婆子,而是几个宫婢。
宫婢边走边闲聊了起来。
“这老太婆整日疯疯癫癫的,还老在那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下莫名死了,我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了。”其中一个长得有点胖的宫女说着。
一旁的瘦宫女点了点头,道:“对啊,死了是不觉得奇怪。但这冷宫好生偏僻啊,而且又阴沉沉的,我有些害怕,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瘦宫女说完,胖宫女也有些害怕起来:“啊!你说的我也觉得这周围好像冷飕飕的。一会我们还要去收拾那疯婆子的遗物,我都不敢去了!“
就在这时,不知哪里刮起了一阵冷风,简悠筠不小心被一旁晃动的杂草蹭到了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不远处的胖瘦宫女闻声顿时吓了一跳,两人对看了一眼,便尖叫了一声跑开了。
简悠筠有些无语地看着两人奔跑着的狼狈背影,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她从杂草堆中站起身来,本想快步离开这里,可刚走几步,她又想起那老宫女的玉佩还在她这里。
总之是别人的东西,要不然还是还给她吧!简悠筠想着,便又折回来,向着不远处堆放遗物的地方走去。
老宫女的遗物被杂乱地堆放在杂草丛的一边,按照宫里的规矩,这些死去宫人的遗物都是要被带走,然后烧毁掉的。
简悠筠从随身携带的锦囊里取出那块白玉玉佩。这玉佩质地均匀,明亮清透,一看就是上好的美玉,她思忖着,还是将这玉佩和这些遗物放在了一起,但没走几步,简悠筠又折了回来。
不对!这玉佩是这老宫女给她的,而且还和祝庭钰身上的玉佩一模一样,她一直都忘记向祝庭钰求证了,就这么放在遗物里,会不会有些可惜了?
想着,简悠筠还是决定将玉佩从那堆遗物里取出来,她将刚刚盖住玉佩的衣服掀起来,将玉佩再次拿起,哪知道,那被她抖动着的衣服里,忽然飞出几张纸。
简悠筠将纸捡了起来,发现那纸上正歪七扭八地画着一些画画。
画上大致讲的是一对男女相爱的故事。两人因为一块玉结缘,又以此玉作为定情信物私定终身。两人相守了一段美好的时日,女人还给男人生了个孩子。但好景不长,似乎是有人试图拆散他们,最后男女分离,那女子也跟着病死了,而男子却在一棵黄花树下祭奠着她。
画画的相当粗糙,像是什么人的信手涂鸦,但不知为何,简悠筠却觉得这最后的画面好生眼熟。她忽得便想起那日看见狄胥在黄花树下的情景,难道这画中的男子是狄胥吗?
怎么可能呢?简悠筠摇摇头,刚想把画揉成一团扔出去,却又看见画画的反面有一行小字,玉佩我一直戴在身边,另一块赠予吾儿。
简悠筠有些吃惊地反复看着这句话。
这玉佩是玉妃娘娘的,另一块在祝庭钰身上,而黄花树下的人又极有可能是狄胥,难不成祝庭钰是这两人的私生子?
想到这里,简悠筠觉得自己是不是脑洞太大了?她当即摇了摇头,往着离开的路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