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简悠筠的强烈要求下,当日午后,容少濂就将简悠筠带到了最近的镇子上看病,虽然简悠筠自己也是个大夫,但李神医教她的多数都是如何用毒解毒,以及常见的疾病如何诊治,这妇科方面,简悠筠不知道李神医到底会不会,只知道他从来没提过,所以教出的她这个徒弟也自然不能为自己治病。
她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一个年龄与她相仿的女大夫,一只手正被女大夫把着脉,另一只手却紧紧抓住了一旁容少濂的手,由于用力过度,她的指甲掐入容少濂掌心的肉里,沁出了丝丝血迹,但男子却恍若未觉,只担心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大夫,我到底……能不能生育了?”简悠筠等不及了,一咬牙,将困惑自己多日的问题问出了口。
那大夫沉吟了一会,这才慢悠悠地将手指从简悠筠的手腕上拿开,轻叹了一声:“这位夫人,你之前可是有小产过?”
简悠筠的脸白了白,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就难怪了,那次小产之后,夫人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积血堵在了体内不能散开,再加上如今体质偏虚,导致了如今不能生育了。”女大夫叹了口气,看向简悠筠的目光有些同情,一个女子不能生育,那就意味着不能为男子传宗接代,注定会被抛弃,况且……
那大夫抬头看了容少濂一眼,脸上不禁爬上一抹绯红,这女子的丈夫还是这么一个丰神俊朗神仙般的人儿,这样的面容却没有子嗣,未免也太可惜了。
简悠筠自然不知道这女大夫想了这么多,在听到大夫说她不能生育后,心里仅存的那丝希望也瞬间化为了虚无,她真的不能为容少濂生儿育女了吗?
心若死灰不过就是这种感受吧,简悠筠闭了闭眼,只觉得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都被人抽走了。
“这位夫人,你也不用太过难过,身体慢慢调理一下,也不是不可能怀上孩子,只是几率要比一般人要低,我这里有个独门药方,夫人或者夫人的夫婿每日来取上一副回去煎熬,对调理不孕之症甚有好处。”说话间,女大夫抬眼偷偷看了一眼容少濂,其实简悠筠的身子根本就是个不能再受孕的体质了,她口中的独门秘方不过就是一般的补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这么说,或许只是很希望再能看到这个男子一眼。
想到这里,女大夫连忙起身向着身后的药柜走去:“夫人,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配药。”
简悠筠颓败的目光里终于有了丝丝光彩,她拉住容少濂的手,轻声说道:“大魔王,大夫说我还有希望,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容少濂紧了紧握住简悠筠的手,笑道:“我之前不是说过了,不管你能不能生育,我要的不过就是你这人而已。”
男子的眉眼间尽是言不尽的温柔,这表情停留在他这张清冷的面容上,似是浑然天成,又似格格不入。
女大夫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容少濂这样的表情,方才心中的小心思更是一发难收,这男子不仅俊朗,对他的这个不能生育的夫人也是深情,不过男人都不长情,没有子嗣终究留不住男人的心,她相信他定会再娶,即使是妾室,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
女大夫不禁摇了摇头,自己的这番想法让她有些微的吃惊,她赶紧走到简悠筠和容少濂的面前,递上了刚配好的药材。
“夫人,这就是我说的药方,每日煎熬服下,肯定会对你的病情有益。”
简悠筠感谢地将药材接过,容少濂也礼貌地向女大夫点了点头。
女大夫看到容少濂的笑容,头一低,脸上又是绯红一片。
简悠筠看见女子的模样一怔,心里瞬间了然,容少濂这朵烂桃花!
虽然这女大夫对她态度还不错,但她也不愿再多做停留,拉着容少濂就往门口走去。
那女大夫本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幸亏自己想到了开补药的好方法,那个男子,她还是可以再见到的,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虽比不上那女子甜美,但至少……
她又将掌心移到肚子上,她可以为他生下一儿半女。
简悠筠气鼓鼓地从医馆走了出来,狠狠地将被容少濂牵着的手甩开,怒道:“容少濂,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这么容易招桃花!”
容少濂蹙了蹙眉,手被简悠筠突然甩了很不爽,至于她说了什么,他完全不在意。
“悠筠,手伸过来。”容少濂伸出了手。
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生育的希望不大,简悠筠的内心因为自卑而产生极度气愤的感觉,她不理睬容少濂,径直朝前面的小路走去。
“悠筠。”容少濂的声音有些无奈。
前面的人依旧不理。
容少濂干脆直接冲过去,将女子抱起抗在了肩头。
简悠筠惊呼一声,来不及挣扎就听到容少濂温柔的声音传入耳畔:“悠筠,我找人打听过了,生孩子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很多女子也因为生孩子而死,我可不想你因此离开我,孩子我不想要了,若你实在想要,我们便领养一个,给你做个伴,可好?”
简悠筠怔愣了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这一刻,她的心柔软了一片,容少濂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她着想,她却还这么无理取闹地责怪他。
“好,我们领养一个孩子。”简悠筠声音涩哑地答道,埋首在容少濂的脖颈间,使劲地蹭了蹭。
阳光将两人紧紧相叠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一直蜿蜿蜒蜒到看不到的尽头。
“大魔王,幸亏是你。”简悠筠将想要说出口的话最终吞咽在了她的心中。
这次之后,简悠筠本想按照女大夫的嘱咐,每日去她的医馆去取药调理,但容少濂却坚决不同意,说是没必要调理了,还不如把花在这些药上的银两用在买营养的食材上,给简悠筠补补。
简悠筠拗不过容少濂,只好同意了,但后遗症就是她在一个月内又胖了两斤。
而那家医馆的女大夫,每日在医馆门口等待容少濂的到来,但连续等了一个月都没有把人等到,最终她绝望了,她看着蓝天,有些无力地瘫坐在医馆门口,那个冷峻的男人是不是再也走不到她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