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天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了容静姝。
容静姝原本得意的的嘴角瞬间耸拉了下去,有没有搞错,刚才容天玺教训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她娘把酒楼划到她的名下了,一副大老板理直气壮的模样,现在遇到事情了就想起她才是这里真正的老板来了?
她才不会去管这种麻烦的事情!
容静姝翻了个白眼,刚想找借口反驳容天玺,人却被容天玺粗暴地朝着酒楼的大厅拉去。
“容天玺,你即使不把我当做姐姐一样尊敬爱护,但你至少要懂得礼义廉耻,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容静姝拼命想从容天玺的手中挣扎出去,但无奈容天玺的劲道太大,她挣扎了半天也只是徒劳。
容天玺好笑地睥了一眼荣静姝,女子粉嫩的玉颊上已渗出丝丝细密的汗珠,一张小脸也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得有些扭曲。
“容静姝,你是在质疑我娘的家教,哦,不对,应该说是我们娘的家教?”
容静姝被容天玺噎得哑口无言,好吧,容天玺这厮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她好像是这个意思。
于是容静姝更怒了,既然嘴上讨不了好处,她只能在手上对面前紧紧抓住她的男人拳打脚踢,虽然看起来依旧讨不到好处。
两人就这样以十分诡异的姿势,一路纠缠着来到了胆小鬼酒楼的大厅。
大厅里早已一片狼藉,桌椅板凳散落一地,客人们基本都四散而逃,只余下几个始作俑者还站在大厅的正中间怒目而视。
其中有两名汉人和两名匈奴人,呈二对二的局势。
“蛮夷就是蛮夷,一点礼貌都没有!抢了别人的位置还这么嚣张!”其中一个穿着青色衣袍的汉人男子怒喝道,他手中还握着一把拔出的剑,看样子刚和面前的匈奴人大战了一场。
“你敢再说一次!”一个络腮胡子的匈奴人愤怒地向前一步,手中的弯刀抬了抬,却被一旁的同伴拦了下来。
那名同伴在大胡子的耳边说了几句匈奴话,大胡子立马面色一僵,不情不愿地将已举到半空中的弯刀收回到腰间。
容静姝虽不能完全听懂匈奴话,但至少在云龙混杂的边疆生活了许多年,而且额尔丹是匈奴人,也曾经教过她一些匈奴语,所以那个同伴所说的话她大致听懂了。
他大概的意思是说什么大人就在附近,他向来主张与汉人交好,不喜欢他们和汉人发生冲突。
刚才穿着青色衣袍的男子看大胡子收了刀,冷嗤一声:“是不是匈奴人都像你们一样,一个个全是怂包?刚才小爷我还没打尽兴,怎么,怕了不成?”
他身边的灰衣同伴也附和道:“我听家里做官的亲戚说,匈奴人最近可嚣张了,来了个什么百战百胜的大将军,连当今皇上都忌惮他几分,极力讨好,我当匈奴人多厉害呢,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你!”大胡子被灰衣男子激得再次从腰间拔起了刀子,也不管身边同伴的阻挠,挥刀就朝男子砍去。
与此同时,容静姝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声音:“你不是很喜欢打吗,把他们都打出去事情就解决了,履行一下你作为老板的义务,这样你就知道我在给你收拾打人的烂摊子有多麻烦了。”
话音刚落,容静姝便觉得后背被人轻轻一推,人就这么尴尬地站在了两方交战的中间,要不是她反应快,及时闪开,那大胡子的刀子就直直向她脑门砍了下去!
容静姝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她狠狠瞪了一眼此刻站在一旁一脸好整以暇的容天玺,好啊,他这分明是报刚才她对他拳打脚踢的仇!如果打一下能解决问题的话,你容天玺怎么不来打!
“哪里来的娘们,闪开!”大胡子见自己的刀子扑了个空,咬牙切齿道。
容静姝干笑了两声:“呵呵,大家有话好好说,出来吃饭本就是寻个开心,这动刀动枪的多扫兴啊。”
“姑娘,你莫要过来劝架,还是站到一边吧,刀剑无眼,小心伤着你,这匈奴人在我们大汉人的领土上对我们无理,势必要好好教训一下!”方才的青衣男子开口道。
容静姝她也想甩手不管啊,但如今既然已经站过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毕竟这是她娘的产业,而且这家酒楼也的确划到了她的名下,不管的话也着实说不过去,况且一边的容天玺还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不行,她绝对不能让他看了笑话去!
“公子且慢,我们汉朝乃礼仪之邦,用武力解决问题岂不是显得我们很粗俗?方才我也在你们的聊天内容中大致听出了些情况,想是这位匈奴公子不小心占了你们的位置,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须用武力解决,不如就由我同这两位匈奴公子聊两句,让他们向你们道歉可好。”容静姝正了正神色,一副正经的模样。
青衣和灰衣的汉人狐疑地看了容静姝一眼,这个大胡子的匈奴蛮夷要是个肯道歉的主,他们刚才就不可能打起来了,但是这位姑娘说的句句在理,武力解决问题的确有损他们礼仪之邦的形象,遂也不再说什么。
但那边的大胡子匈奴人却不乐意了,他狠狠地“呸”了一声:“道歉,老子没听错吧?”
容静姝早猜到了他不会乐意,他看了一眼大胡子清瘦的同伴,这个人倒是有可能说服,而且他们刚才口中所说的大人也可以利用一下。
“两位匈奴大哥,我们可否进一步说话。”容静姝走到二人身边,客气道。
看两人不言语,容静姝干脆轻咳了两声,随即用匈奴语说了“大人”两个字。
清瘦的那个匈奴人率先睁大了眼睛,大胡子随后也闪现一抹吃惊的表情。
容静姝又做了个请的姿势,二人互看了一眼,乖乖地随容静姝走到了角落处。
“你认识我们大人?”清瘦的匈奴人率先开了口。
容静姝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二位都知道大人的脾性,这家酒楼在风国非常出名,发生点动静,第二天都能传遍整个风国,自然也会传入大人的耳中,我奉劝二位还是仔细想一想,稍微道歉一下也不会吃亏,总比把事情闹大了,让大人知道的好。”
此言一出,两个匈奴人脸色立马大变,似是对那个大人很是忌惮。
一时间,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容静姝此时虽表面从容淡定,但心里却在直打鼓,暗暗祈祷那个大人正如她所猜测的一样器重汉人。
“姑娘说的有礼,多些姑娘提点。”须臾,还是那个清瘦的匈奴人先说了话,他看了眼身边的大胡子道,“走,多努尔,我们去道歉去。”
多努尔虽然心里极不乐意,但看着自己同伴严峻的表情,只得一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朝那两个汉人走了过去。
“今天算我们不对,给二位赔礼了。”
青衣和灰衣的男子明显有些不敢相信,看向容静姝的眼神充满佩服。既然人家主动道歉了,他们也没有再纠缠的必要,遂抱了抱拳表示接受了。
一场战事终于平息下来。
容静姝暗暗呼出一口气,这才想起向一边的容天玺得意的挑了挑眉,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看,姐姐这不就轻而易举地把一场关系到两个民族的斗战摆平了。
但她得意的时间还没超过两秒,那个大胡子的匈奴人多努尔却突然来了句:“姑娘,我们大人如今就在不远处的客栈落脚,姑娘既是我们大人的旧识,何不随我们一同去见一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