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李楚窈起床的时候李山已经在楼下等她了,如此迫不及待,可见那个合作案于他而言有多重要。
连吃早餐的时间都没给李楚窈催促着她快出门,美曰其名送她上班,实则是为了让她引路早点见到周厉。
周氏公司没有提前预约是进不去的,虽说周厉口头上说让他今天去公司面谈,但如果没通知到前台,他连大门也进不去。
李楚窈一大早懒得和他们争执,顺从的坐进李山的车子回公司。
有了李楚窈在前面开路,李山通畅无阻的上到三十三楼,直往总裁办而去。
李楚窈不想掺和进去,而且李山也不会情愿她旁听,她便没有进周厉的办公室,直接去了茶水间。
李山推门进去,周厉正坐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听到声响睁开双眼,看到是李山,缓了会神才吩咐严至行上茶。
“李总这么早。”
李山满脸堆笑,假惺惺道,“公司很多事等着我回去做决策,你也知道李氏现在单靠我撑着,我又上了年纪了,比不得你年轻有为,所以就想趁着早上先把事情解决了,我好安心回去工作嘛!”
周厉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落座,招呼李山也坐下。“不急,先等等,李总不如先尝尝这茶。”
这一等就是十多分钟,茶水都凉透了,周厉仍是没有给他谈正事的机会。
李山有些坐不住了,频频看表,正想再次开口提起,周厉先出了声。
但话是对他助理严至行说的,“夫人怎么还没来,出去看看,要是她赖床迟到,你直接去家里把她接过来。”
严至行应声去办,李山的脸色顿时阴沉,周厉的意思是,李楚窈不在,就没心思和他谈事。
他竟然那么在意那丫头,这让李山心里冒了酸,这本该是他女儿的待遇,白被李楚窈捡了便宜。
不一会严至行把李楚窈请了进来,周厉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
“迟到可是要扣钱的,看来以后还是我去接你上班好了。”
经历过何云清那一次,李楚窈很快明白周厉这是故意做给李山看的,顺势配合道,“我早就来了,只是你办公室很无聊,我没进来就去各个部门逛了逛。”
“你想去哪都可以,但得先来一趟我办公室签到,好让我知道你没有迟到旷工。”
“好,我知道了,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两人旁若无人的斗嘴,看在李山眼里就是打 情 骂 俏。
浮躁的假咳了几声引起众人注意,“阿厉,楚窈也来了,咱们可以谈正事了吧。”
周厉让李楚窈也坐下,这才回答李山,“李总说说提案吧。”
听完李山的长篇大论,周厉久久不语,李山有点摸不着底,主动让步,“如果你是觉得利润方面不妥,我还可以再让一成。”
“不,这笔钱我想以个人名义无偿投给你。”
李山大喜过望,有这等好事?当即喜笑颜开激动失语,这次在周氏拉的投资可不是笔小钱,李山都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只要能拉来投资,少赚点也认了。
谁知周厉竟肯私人赞助,并且不要回报,这是个什么概念,说是天上掉馅饼也不为过。
“利润我不要,只需李总让出李氏百分二十的股权。”
李山急眼,“你不是说无偿吗?”
“案子的利润我一分不要,难道不是无偿?只是我花那么大一笔钱,李总总要给我个安慰奖。”
拿李氏公司百分二十的股份做安慰奖,也只有周厉这种财大气粗的人才说的出口了。
李山脸色十分难看,让他放弃这笔资金却是不可能的,可又肉疼要交出的股份。
“阿厉,要不你还是通过公司给我投资吧,利润我们再谈谈。”李山算盘打得精,走公司渠道亏了赔了大家一起担,他手里握着的股份也不会缩水。
周厉直接了当下了逐客令,“那就是没得谈了,李总请回吧。”
李山脸色僵住,捏着合同的手指尖泛白,合同边角被他抓得卷皱。“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厉不以为然笑了笑,望了眼同样呆住的李楚窈,“意思很明确,这个案子,周氏不签。李总想要投资,带上股份让渡书过来,届时我会从我私人账户调款。”
李山咬了咬后槽牙,脸也豁出去了,势必要拿到钱。“阿厉,你看你马上就要娶楚窈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大家脸上不好看呢。再说你现在执掌周氏,李氏的这点股份想必你也不看重吧!”
“李总也知道我要和小小姐完婚,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确实不稀罕李家的股份,但我想给我未过门的妻子谋点嫁妆。”
“你这不合礼数,怎么能让你替她准备嫁妆呢,这些自有她爸爸操心。”李山拼命找借口想打消周厉的念头,痴心妄想空手套白狼。
周厉单手拄着下巴,也不反驳,只淡声表达自己的立场,“我做事向来随心,我想给她就合礼数。时候不早了,李总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李山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捏着合同的手紧了又松,最后颓然垂到桌子底下。
“我答应你的提议,用百分二十股份换取这笔投资。”
周厉嘴角扬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微笑,起身朝李山伸出手,“合作愉快。”
直到李山走了,李楚窈还在愣神,她看到了什么,从来只会坑别人东西的李山同意让出手上百分二十的股份?
那个机关算尽斤斤计较的伯父该不会被她爸附体了吧,把个人财产看得那么轻。
周厉笑问,“是不是有点崇拜我了?”
李楚窈直言不讳承认,“是,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我伯父吃瘪。”
“他比起你爷爷可差远了,心思都写在脸上,我捉住他痛脚,他只能松口。”周厉料准了李山在极度需要这笔资金的情况下会先乱了阵脚,张弛有度的开了个在李山接受范围内的筹码,李山肉疼一阵还是会愿意割舍,因为这个案子是李氏的救心丸。
都说谈判桌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果然不假,李楚窈算开眼了。
李山输给了和他儿子一个年纪的周厉,出了周氏公司,回到车上气的脑仁疼,一个人在车上呆了很久平复心情,然后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