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
楚辞木然的看着身边浑身染血的人，脑海中不自觉地浮起了九子方才死的时候的惨状。
“王爷。”钟灵目不斜视，并不往她的身上看：“东宫已经清理干净了，但是有一个人跑了，没有抓到。”
薄无埃剑眉拧起：“谁？”
“温雨。”
温雨？薄无埃眸色一沉，想着之前那个看起来眉目清秀的宫人，果然不是个普通人。
但是对于楚辞，却还算是个好消息。
她张了张嘴，迟缓的，发出了沙哑的声音：“那你的意思是，东宫里面，除了本宫和温雨，剩下的人都死了是吗？”
钟灵眉心紧皱，转过头来看向她，神色有些不妙，并不做回答。
楚辞扬起红唇：“你们可真是好样的。”
薄无埃杀红的眸子，在这一刻微微闪着光芒：“太子好像是吓坏了，钟灵，将太子带下去。”
“去哪？”
阻了身边人的手，楚辞愤恨抬眸，怒红了眼：
“你明明知道我身边只剩下九子这个心腹，纵然你心中有你的报复，可是九子又能耽误你什么事儿？你为何杀了九子？为什么要血洗东宫？！为什么？！”
为什么！
薄无埃半阖着眸子，带着盔甲的手抬起落下，她的双臂被人牵制住，大力的将她往后才扯，避开那些着那些远处窜着火苗的箭身。
他目光中有她看不懂的漠然，一种对生命的漠然，一路渐远，直至她看不见。
她被关进了地牢里。
脱去了大红色的喜袍，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囚服，青丝简单的一根木簪子梳在头顶，独自一个人的小单间儿，上厕所都有格挡，比起她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些牢笼要好很多。
看来她这个还是上上雅间。
楚辞扯扯嘴唇想笑，被人推进牢笼里，钟灵本来转身要走，脚步一顿，有些迟疑的看着她，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
良久之后，他终于说道：“王爷这样，其实也是身不由己，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这么做，您不要生王爷的气，奴才日后也会给您赔罪的，您只需要待在这里等等，我们就回来带着您回去了。”
言罢，好像是有些不忍心似得，叫人来给她上了好酒好菜，一应俱全，让人看得好像不是来这儿坐牢，反而是来度假的。
可是方才从死人堆里走出来，鼻腔里的那股子血腥味儿和肉皮烧焦的味道就好像是粘在了楚辞身上一样挥之不去，她可没有心情吃饭。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哭声愈发强烈，楚辞听这动静，好像是又进来了不少人。
她们低低的哭声像是寒冬里的风，缠绕了楚辞一整晚，她们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对于未来的恐惧，让他们在深夜里口无遮拦。
“没有想到攻玉王竟然是那种人！他竟然是叛军！”
“我们本来还以为攻玉王是好人，就算是他真的要叛军，也不会对我们这些无辜的宫人怎么样，却不想他竟然这般冷血。”
“对咱们冷血算什么，你们不知道，方才太子就被人抓进来了，就在这监牢里，你们想想攻玉王跟太子的关系多好，如今押进地牢，再也不是太子了！”
楚辞一阵恍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