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京城,是以对宫中那些达官贵人皆是有所耳闻。若我没有猜错,那李瑞便是丞相柯伯召本尊!”赵靖喘一口气,“世子,你想想办法,能不能把这绳索给解开。公孙真很快就会醒转,到时候他一定不会放过我!”
赵靖挣扎着,奈何她一不会武功,二又不似男儿般孔武有力。
“我试试!”钟弗回过神来。
且不管李瑞是不是柯伯召,如今最大的难处是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的靴子里有一柄短刃!”赵靖如同蠕虫一般慢慢蠕动身子,逐渐靠近钟弗,“我自己拿不到这东西,你帮我拿一下,把绳子割断!”
“好!”钟弗亦开始朝着挪动。
因为双手绑缚在背后,所以只能以背对背的方式去拿刀刃。
钟弗看不见,靠着一双手费力的去摸。
身子歪斜着,脊背相贴,若不如此,如何能拿出短刃呢?
赵靖使劲的屈膝,“拿到没有?”
“没有!”钟弗咬咬牙,“你再提一下腿,再靠近点!”
他们几乎严丝合缝,他的手顺着她的腿慢慢腿肚子摸去,若不是情非得已,按照他这个摸法……换做之前,赵靖绝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摸完没有?”她的脸烧得厉害。
毕竟,男女有别!
“快!快够到了,差一点……”钟弗咬着牙,“再提腿一点……”
“再提,腿就要掰折了!”
“就快够到了,你再用点力……”
“你不能用力吗?我哪里还有、还有气力!钟弗,你是个男人!”
“说得好像自己不是男人一样!”
“废话那么多,你够到了没有!”
“快……快了!”
终于,短刃握在手中,绳索当即被割断,二人恢复了自由。
“你说你明明牙尖嘴利,装什么哑巴?”钟弗喘一口气,揉着被绳索勒得生疼的手腕。
赵靖瞪了他一眼,“废话少说,先想办法出去!”
钟弗捏紧了手中的短刃,“你在后面跟紧我,是时候让你瞧瞧誉王府钟家的本事了!”语罢,他压着脚步声靠近门口。
见状,赵靖快速环顾四周,角落里放着一些坛子,她凑近了发现是酒坛,里面都是满满的酒!还有油……以及一些空瓶子!奇怪的是,酒坛子边上怎么会有……堆放过米粮的痕迹?
瞧这方形的印记,还有遗落在地上的谷粒。米粮喜干燥,酒窖却不能太过干燥,需要恒温与保持一定的湿润。
赵靖摸了一下墙壁,墙上很干燥,整个房间都有些密不透风。
前段时间雨水充足,这地方如此密封阴暗,按理说不应该……
在屋子里的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放着几个麻袋,全部是生石灰!
这储藏室,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可到底哪儿不太对,赵靖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钟弗趴在门缝里看了很久,“门是从外面锁上的,我们根本出不去。”他回头,瞧着赵靖抱着坛子,当即愣了半晌,“你抱着坛子做什么?”
“这是油!”赵靖笑道。
钟弗愣了愣,“你要在这里放火?我们会被烧死的!”
“待会若是有人进来,你可得放机灵点!”赵靖将酒坛子搬到桌上,又回去搬了火油,“你把那袋石灰拿过来,我有用!”
钟弗点点头,依言去做。
看着赵靖动作麻利的模样,钟弗不觉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此前是个大夫呢!瞧着跟灌药似的,动作娴熟,一点都不含糊!”
“如果不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此生的志向便是当个好大夫,救死扶伤,赠济天下!”赵靖顿了顿,眉目略显暗淡。
“发生了何事?”钟弗追问。
“没完没了的像个娘们!”赵靖白了他一眼,“赶紧盯着门口,若是他们进来,我就死定了!”
钟弗笑了笑,“放心,他们要是敢动你……”
赵靖剜了他一眼,钟弗当即敛了笑靥,疾步走到门口,“我守着!我守着!真真是比我爹还凶!”
这双手曾经是用来救死扶伤的,如今却沾满血腥。
就像佛生两面,一念生,一念死!
佛能渡人,亦能除魔!
赵靖被公孙真带走,钟弗在牢里失踪,柯伯召第一时间得了消息。
柯伯召以为,东方未明虽然对钟弗感兴趣,但未见得会对钟弗不利,是以当下的第一要务是救人!承诺已经得到了,誉王钟家的承诺,向来看得比他们自己的命还重要。
钟长天之所以能安稳在凤凰城那么多年,朝廷不敢动他,自然也有他自己的过人之处。这人虽然是个武将出身,脾气很是暴躁,嗜杀如命!却也是个一诺千金之人,只要说出去的话,就绝对不会收回!
柯伯召,不怕钟弗反悔!
“王爷!”林高见慎慎的进门,“公子和世子……”
东方未明置若罔闻,慢慢打磨着手中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玩意。一端是玉柄,一端却是嵌着锋利的铁器。此刻,他正在专心致志的磨着刃口。
周之继道,“林大人不必担心,只要江面上官船不息,人跑不出江北,您的责任就算是尽到!咱家主子向来说话算话,应了您的事儿自然不会反悔!”
林高见勉强挤出一丝笑靥,“是是是,下官已经出动了代州府全部的官船,那些歹人定然无法逃脱,请摄政王放心便是!”
东方未明吹一口手中的铁沫,掀了眼皮子看他一眼,“若有差池,知道后果?”
“知道!”林高见躬身,脊背上冷汗涔涔,“公孙真已经在遵照王爷的吩咐行事,据下官所知,丞相大人已经在寻找世子,想来很快就会找到世子……”
闻言,东方未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周之继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林大人下去吧!王爷什么都知道,不必您上报了!”
“王爷、王爷……什么都知道?”林高见心下一颤,冷汗沿着鬓角徐徐而下,一张脸乍青乍白得厉害。
“林大人不必费心,看好江面就是!”周之继笑了笑,“您请吧!”
“是!”林高见赶紧行礼,“下官告退!”
及至房门合上,东方未明仍是一门心思把弄着手中的物件,仿佛什么是都没有他手中的物件来得重要!
“爷,公子……”周之继有些犹豫。
粗粝的指腹慢慢掠过锋利的刃口,眉眼间寒光利利,“她不会束手就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