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英听罢,怒火消了大半,虽说这家伙脑袋不太够用,可是那头轻哪头重他还是知道的,现在李玄没死,他还用得着杨忠,又怎么能因为一个舞姬跟杨忠翻脸呢,对他来说,这样做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恩,那好吧,既然杨县令这么说了,那本帅就先行道谢了,等到李玄一死,本帅立刻前来要人,不用你送。”裴少英从心底里压根就没瞧得起过杨忠,话里自然处处带刺儿,听得杨忠是阵阵憋火,却不敢发泄,还得故意装出一副孙子的怂样,十足笑话。
“秋儿姑娘,今夜是本帅无理了,在这儿跟你赔罪。改日,咱们花前月下,再好好的喝两杯,到时候你可得好好的给我跳上一段才行,本帅还想着跟姑娘共度良宵呢,哈哈哈...”
裴少英回头冷冷的瞥了杨忠一眼,而后便转身离去了。随后,杨忠轻声安慰了杜秋儿几句话,也匆匆的离开了客房,等到众人退去之后,皇甫冲才得以找到时机从浴盆里钻了出来,此时的他全身早已湿透,而与他一样的人--杜秋儿,也是全身湿透了,此时她整个人俨然没穿衣服,全然暴露在了皇甫冲的面前,加上适才二人的亲密举动,要想不尴尬是绝不可能了。
这也算是解了皇甫冲和杜秋儿的一次危机,说起来还得感谢这个矮胖子杨忠,要是没有他的误打误撞,皇甫冲定然会被发现,那可就遭了。
“秋儿姑娘,多谢相救!”沉默良久,皇甫冲开口打破僵局。
此时,杜秋儿早已换好了一身浅绿色的长衫,稍显俏皮却不失大方。
“你不必道谢,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毕竟皇子殿下被俘也有我的缘故,我说过我要赎罪。”
“话虽如此,适才我们那样,还是让你受委屈了。你可别多想,我并不是有意的。”
“额,我明白,我只当是一个美好的回忆,自不会多想什么,更不会连累你。”
“美好的回忆?”皇甫冲不知道说什么了。
杜秋儿的一番话无疑是最婉转的表明心迹,即使皇甫冲再不懂风情,也自然明白她话里含蓄的情感流露,可眼下皇甫冲却为难的在心里摇着头,对他来说现在没有比报仇更重要的事情了,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试问他又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去想风花雪月呢?故而,杜秋儿越是含蓄,皇甫冲便越冷漠,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故意避开,装作不知罢了。
杜秋儿甚是聪明,皇甫冲没作声,她就猜出了结果。
只见她渐渐低头沉吟,殊不知脸色早已微微暗沉,显露落寞之色,皇甫冲没看到,但其本意并不是如此,料想他也自知,谁又会像他那般,占了人家便宜又故作冷酷,只是他本就无心,更无意沾染美女,故而他想要说清楚,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他一想反正杜秋儿自己都这么想了,他也没必要在做解释了,也只当自己犯了一次无心之过吧。
“秋儿姑娘,希望你能谅解!”
“恩,你本来就没错,无需我谅解,再说一切都是我自愿。”
这话说的,皇甫冲越听越头晕了,他觉得必须赶紧转移一下话题了。
“咳咳咳...”一阵轻咳似在有意的打破尴尬的气氛,皇甫冲这时转过身面对杜秋儿的娇容,严肃的问道:“秋儿姑娘,现在你能告诉我,李玄究竟被关在哪里了吧?”
杜秋儿收回心神,一想起救人的大事,她认真的说道:“皇子殿下和我父亲都被关在地牢里,地牢就在县衙后院东侧,地方很隐秘,那里我曾经去过一次,把守非常严密,整个地牢足足有十几个衙役在看守,而且地牢距离前院距离并不长,只要地牢被劫,前院势必知晓,他们定会敢来增援,那救人就难上加难了。”
“让我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咱们还是先去打探一下情况吧,你前面引路,我悄悄跟着你,咱们去地牢救人。”
一听皇甫冲要救人,杜秋儿立刻点头动身,事关她和老父亲的安危,她不免激动,但是想到能够跟皇甫冲多呆上一会,她也是打心底里高兴的。
二人匆忙来到县衙后院,躲在距离地牢不远处悄悄的观望着,皇甫冲见地牢外面站着足有七个衙役正在看守,一时犯了难,这要是强行闯进去,不用半刻,裴少英等人定会听到风声,而后带人前来救援,那到时他们不是来救人,倒成了羊入虎口,自断后路了。
“怎么办呢?”杜秋儿呢喃着。
“有了,秋儿姑娘这事儿还得有劳你,你把衣服脱了。”
皇甫冲瞥了一眼杜秋儿的衣衫,眼前不觉一亮,心生一计。
杜秋儿听罢深吃一惊,满脸错愕,不多时脸上露出羞涩娇红,双手还有意的捂住胸间长衫未掩盖住的的一小片雪白,吞吞吐吐的问道:“公子,你,你要做什么?”
皇甫冲看到杜秋儿的反应,当即想笑,却碍于情况危急,一时被憋的哭笑不得,他强忍着笑意,咧嘴说道:“怨我了,没说清楚,我可不是对你要做什么。就算是要做坏事,刚才那么好的机会我又怎么会舍得放过呢,我是另有用意。”
杜秋儿联想到刚才浴盆中一幕,腰间就不免火辣辣的发麻,她的脸色也变的更加红晕。
皇甫冲接着解释了一句,“我是想假扮成你的模样,穿上你的衣服,你我合演一出戏即可。”
“演戏?如何演得?”
“很简单,一会儿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一切我自由安排。”
皇甫冲嘴角露出一丝奸笑,似乎他早已胸有成竹,一切已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月上当空,好戏开场了。
“飕飕飕...”一阵脚步声掠过走廊一角,那是一袭黑衣身影。
“谁?”站在地牢最外面的两个看守小吏,瞥见了黑影,一时情急大喊了一声,而后急忙抽出腰间佩刀,向着走廊一头追赶去了。
此时蜷在地牢外还有五个看守衙役,也均被这一记喊声唤醒了精神,全都目光如炬的盯着四周,手中齐刷刷的紧握着短刀,刀锋闪烁着寒光,齐齐对准四面八方。
危险将至,他们别提多紧张了,他们也知道身后地牢里关着的可是当今十三皇子,要是被人知道,皇子是被他们劫持的,那他们可就没命享受荣华富贵了。
过了一会儿,依然没有动静。
“我看定是张老三他们看走眼了,哪有人啊?再说谁知道皇子被关在这里啊,害得老子差点被吓得尿裤子。”
一个长相彪悍的大胖子衙役,长舒了一口气,开始咧着嘴吧没头脑的发起了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