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旧雨悄悄低下了头,怎么说呢?值得或者不值得?那个人所做的一切,那个人在他心里的地位怎么能够用简单的值得或者不值得来形容?只要是解莫羽做的,错的也是对的,只要是解莫羽说的,哪怕是九死一生他也会去做,可是现在他能这样子说么?答案是不能,但是他能够昧着自己的心说不值得么?答案亦是不能。或许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武伶儿的这个问题,墨旧雨答不出来。
墨旧雨低下高贵的头颅看着山崖上四处生长着的花朵,那野花生命力十足,开满了整个山崖。
武伶儿见墨旧雨不说话步步紧逼的问道“墨将军既然不说话,那我便当成是墨将军默认了,既然墨将军心里面觉着值得,为何还不把墨氏一族的家主令给我呢?难道是我猜测错了,解莫羽将军在墨将军的心里面其实一文不值么?”
墨旧雨抬起头看着武伶儿,他的心脏不允许有任何人说哪怕一句解莫羽的坏话,即便这个人是他一直效忠的即墨皇朝的陛下也一样。
武伶儿迎着墨旧雨的眼光丝毫不退让,就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山崖上的冷风呼呼的吹起来,吹动两个人的衣角,那衣角翩飞而起,似乎是在跳着一种不为人知的舞蹈一样。一弯冷月,一阵冷风,两个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的人,一时之间,风景如画。
武伶儿看着墨旧雨上前一步道“怎么?难道墨将军认为我说错了?墨将军为何这样看着我?”
墨旧雨站在那里只是看着武伶儿,一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说,那冷冷的眸子里面充斥的既有命中注定的无奈,又有一丝不知名的欢愉。
武伶儿继续上前一步道“墨将军怎么不说话?莫非是觉着我刚才说的很对,但是却不能出言支持,所以感觉到可惜?”
墨旧雨依旧不说话,依旧站在那里,依旧看着武伶儿。
武伶儿再次上前一步说道“墨将军,把家主令交给我吧,现如今只有我有资格拥有解莫羽将军留下来的东西了,不是么?”
墨旧雨看着武伶儿终于开口了,那开口便是一阵响彻山崖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不错,现如今只有你有资格继承我和莫羽留下来的东西了,你说的不错,你这个人也不错,很好”
说着从怀里拿出来一块阴阳勾玉递给武伶儿说道“陛下,这本是我当年和莫羽的定情信物,后来那家伙非要将两家合在一起,我们便把这阴阳魂玉当做是新的墨氏一族的家主令,拿此令可号令墨氏一族所有族人,可号令当年先皇留下来的暗部,可号令当年幸存的军队,可号令我即墨皇朝留在景朝的暗子,从此之后,暗部一千三百零二位探子的性命便交给陛下了,万望陛下带领我即墨皇朝走向复兴”
武伶儿这时候才露出这个夜晚到临后的第二个笑容,她伸手接过墨旧雨手中的玉佩笑了笑说道“墨将军放心,伶儿拼尽所能也会让即墨皇朝再次降临到这片土地上的”
墨旧雨淡然的说道“陛下是否有能力让即墨皇朝降临到这片土地上是陛下的事了,微臣自感体弱多病,恐命不久矣,怕是看不到陛下光复皇朝的那一天了”
武伶儿手握玉佩看着墨旧雨说道“墨将军还请放心,若是将军不幸早逝,他日皇朝光复之后,伶儿必定在将军墓前燃起三柱香,告知将军和解将军的在天之灵”
墨旧雨眸子里划过一丝解脱的欢愉,他看着武伶儿说道“陛下,墨旧雨身体不好,早些年更是一介文弱书生承先皇之恩,这才做到了大将军之位,只是微臣有一兄长,实在是一言难尽,万望陛下看在微臣的薄面上再其触犯陛下时不要牵连我墨氏一族”
武伶儿平淡的笑了笑说道“墨将军还有一位兄长么?”
墨旧雨说道“微臣的那位兄长虽武功高强,但是不服管教,早些年家父将其逐出家门,只是近些日子似乎兄长又回来了,微臣实在担心他给陛下添什么麻烦”
武伶儿笑了笑说道“墨将军还请放心,伶儿在这里应下了,无论墨将军的那位兄长做什么,都不会牵连墨家,也不会让世人以为墨家是背信弃义之家的”
墨旧雨松了口气笑了笑说道“那微臣便现行谢过陛下了”
说罢,墨旧雨身上那股子文臣气便散了,再也没能聚起来,他慢慢地把发冠一解开,随手往山下一扔,那满头的白发就这样随着风披散在墨旧雨的肩膀上。
见了墨旧雨这个样子,青七等人神色都有些许凝重了,他们自然是能听懂先前武伶儿和墨旧雨说的莫名其妙的话的,墨旧雨也没有兄长,一脉单传罢了。
墨旧雨不知怎么的招呼了一声,便看见墨旧雨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人,一个浑身黑衣的人,一个浑身黑衣的女人。
墨旧雨看着那人说道“水儿,之后你便自由了,把东西给我吧”
墨水儿没说话,只是把怀里抱着的布包递给了墨旧雨,那布包看着极为沉重,就是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了。
墨旧雨扯开旧布条,只见一刀一剑赫然出现在这冷冷的山崖上,那刀剑上闪着寒光。
墨旧雨抚摸着那两件兵器说道“相比各位也知道,这便是“孤独剑、黯然刀了”
青七等人看着那兵器心中发寒,他们先前也只是做了推测觉着墨旧雨学了黯然刀罢了,没想到一朝推测成现实,墨旧雨确实学会了黯然刀,并且他拿到了随着解莫羽一同下葬了的黯然刀。
冷月销魂,清风把人醉,举杯邀月,对应三人,孤身一人应孤独。
旧人刚去,新人眉头蹙,楼阁起塌,孤身一人,旧人新人具黯然。
刀是好刀,刀法更好;剑是名剑,剑法更名。
墨旧雨站在山崖之上看着众人冷冷一笑自顾自的说道“此剑乃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乃公治子遗作之一”
说着又看向左手说道“此刀乃天下群刀之首,吹毛断发,刀身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乃公治子另一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