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蓝蓝,听话,快点起来”,慕莐屏息凝神,所有的神经都在紧绷着,却听不到外面丝毫声音,他们等不到林然过来了。
锐利的视线在看到前方木箱里面发出的红色光芒后,慕莐幽暗的瞳仁变的复杂不堪,炸弹的倒计时还没有来,可是却随时都可能会炸裂……
泪水模糊了双眼,看着他脸色变得愈发痛苦,沈蓝咬牙,“好,我起来”。
看着她开始动身,薄唇扯出一丝弧度,“这才是我的蓝蓝,乖”。
吃力的从他身下爬起来,沈蓝并没有向外面走,双手竭尽全力的去抬他身上的石板,“慕莐,你用力,我们一起走”。
男人神色肃冷,他自己的身体,他清楚,即使他能从这块石板下出来,他根本不可能走的出去,身体的机能已经废尽了,“蓝蓝,你先走,我休息一会儿就能起来了”。
“慕莐……”,沈蓝哭泣着,干涩的声音像磨盘挤出来一般晦涩难听,“我不是17岁了”。
这种谎言,只会让她更加心痛。
“可是”,慕莐闷吭一声,身体彻底倒了下去,后背撕裂的疼痛剧烈的燃烧着,他却咬牙继续说道,“在我眼中心中你永远都是一如既往的美好,永远都是那个17岁的模样”。
“不要说了”,沈蓝哭泣着摇头,“我懂”。
他隐瞒了那么多事情,聪明如她,又怎会不明白,他只是不想让她崩溃。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虚弱,而石板却仍旧纹丝不动,沈蓝开始变得焦躁,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趴下去,小手拍打着他的脸,杏眸大睁,“慕莐,你要出去,你不能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蓝蓝,你”,慕莐眼神开始变的清明,震惊的看着她。
“是,我怀孕了,他就在这里”,沈蓝眉头紧锁,一手覆上小腹,“你要出去,带我回家,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也要爬起来”。
慕莐震惊的久久不能言语,只能用力的点头,“好,我带你回家,我不能看我的蓝蓝哭”。
“用力!”
沈蓝开始继续抬石板。
“嗯……”,抵着烧灼的疼痛,慕莐用力的咬牙。
“嘭~”石板倒到了一边,慕莐本来抬起的身体,如释重负的倒了下去。
“慕莐,你做到了”,沈蓝满是泪水的脸上染笑,俯身去扶他起身。
“是你,很棒”,慕莐现在根本没有丝毫力气去动了,薄唇扬出一抹笑意,深沉的看着她。
“滴~20,19~”
尖锐的数字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刚出现的一丝喜悦。
“慕莐,走”,沈蓝用纤弱的身体去拽他。
“嗯~”,慕莐疼痛的抓着她,只能任由她拖着。
看到眼前的门,沈蓝露出了一丝笑容,“慕莐,我们马上就出来了”。
“1~”。
“是”,慕莐一笑,在沈蓝刚打开门的一刻,身体骤然前倾,飞了出去。
“嘭,嘭~”
猛烈的爆炸声却在身后响起,冲天的火光在夜色中升起,大有把一切燃烧殆尽的趋势,仿佛要把一切黑暗吞噬殆尽……
身体落在高大的草堆上,并没有太大疼痛,沈蓝杏眸也惊慌大睁着,冲天的火光燃烧着她的神经,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眸子猩红的和火焰连成了一片,“慕莐~”
在最后一刻,他把她推了出来,可是他却留在了里面。
沈蓝最后的意识就是停留在巨大的火光中以及慕莐最后的那一笑……
看到她出去,慕莐沉重的闭上了双眼,可是耳边好像有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那样痛苦而揪人心。
市中心医院,手术室外面。
“林然,情况怎么样?”
低沉的声音传来,坐在长椅上埋头的男人抬眸看到来人,起身,恭敬的垂头,“江爷”。
林然眼底晦涩,声音悲伤,“还不知道结果,严医生已经在里面进行手术7个小时了”。
江睿皱了皱眉,看着手术中室上面的红灯,脸色暗沉,“其他人呢?老夫人和沈蓝现在都在哪里?”
“老夫人情况不严重,就是今天知道老大的情况后哭的昏迷过去了”。
林然垂在双侧的手都在紧攥着,“沈小姐是在爆炸之前从仓库出来了,我们是在仓库外面发现她的,她只是一些皮外伤,可是老大……”,林然眼角微微发涩,这个经历过无数生死的男人在一刻心狠狠的揪着,“老大,被藏在了里面,今天凌晨才被发现的,但是傅言若在我们的人手和他们的人手交手的逃掉了,现在还没有查到她躲在哪里,但是江城所有出路都被封锁了,她出不去,抓到她就只是时间早晚得事情”。
“傅家这一群畜生”,江睿咒骂出声,眼底散发着阴狠。
身旁的女人感受他周身的冷冽后,手腕轻轻覆上他的大掌。
感受到掌心的暖意,江睿紧绷的神色有了一丝缓和,转身拍了拍她的肩头,“半夜的飞机,你也累了,我让人送你回酒店”。
女人柔顺的点了点头,“那米儿回酒店等你”。
……
漫长的等待最是折磨人,林然和江睿也只能手术室外焦急的等待着。
“嘭”,红灯暗下。
两人急忙起身,就看到严泽从里面出来。
“严医生,老大的情况怎么样?”
林然期待的看着他。
严泽摘下口罩,神色疲惫,干涩的开口,“手术很成功,但是他现在情况不容乐观,脊柱撕裂太严重而且加上爆炸之后的震荡和埋压,他现在还处于危险期,一会儿就要被转移到重症监护室”
“哎”,江睿无奈的叹息了一下,看着严泽脸色,沉重的说道,“你也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严泽点了点头,十个小时的手术确实让他有些体力不支。
再次睁开双眼,四周入目的就是刺眼的白色,脑海中回想到昏迷前的景象,沈蓝不顾全身的酸涩就要下床。
守在床前昏睡的简兮听到声响,睁开眼睛就看到沈蓝正在穿鞋,急忙上前制止她的动作,“夫人,你不能动,你昏迷了这么久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
沈蓝穿上拖鞋,刚着地,脑袋一片眩晕。
“哎,夫人”,简兮匆忙扶住她。
稳了稳身体,沈蓝双手抓住简兮,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恐,唇瓣哆嗦着,“慕莐呢?他在哪?”
“先生他”,简兮神色有一丝犹豫,老夫人交代过她先不让夫人知道,就是怕她稳不住。
“他怎么了?”沈蓝嗓音扯着嗓子喊道,神色冷冽。
简兮被她凌厉的神色吓的一颤,“您放心,先生救出来了,但是现在在重症监护室”。
沈蓝心口重重的一缩,看着外面的天色,阳光正好,可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简兮,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您昏迷了一天两夜”。
“带我去重症监护室”,沈蓝起身,坚定的神色不容拒绝。
“嗯”,简兮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向外面走去。
门口的沐柔看到她过来,眼底复杂,她仿佛在短短几天老了很多,一向端庄的神色透露着浓浓的沧桑,经理过这次生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看错了很多事情和人,就像她从来都没有想到傅言若竟然会这么心狠手辣。
而她儿子为了这个女人完全不顾自己的生死,过往云烟她都该放下了。
“医生说了,你现在有孕在身情绪不适合大的波动”。
沈蓝点了点头,走上前,看着里面插着各种管子的男人,眼底开始湿润。
看着她松动的双肩,简兮走上前,轻声道,“夫人,我们回去吧,您这样容易受凉”。
可是沈蓝完全没有动作,思绪都细挂在病房里面的人身上。
“你现在这样做毫无意义”,一道男声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重压抑。
沈蓝回头就看到严泽走了过来。
“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她嗓音哽咽。
“渡过危险期后应该就会醒过来”,严泽看着她虚弱的模样,严厉的说道,“你现在应该是养好自己的身体才能过来照顾他,你也不想让他醒过来之后看到自己的孩子就没了吧,你的身体状况你自己要清楚”。
“我知道”,沈蓝留恋的看了一眼病房,转身对简兮说道,“我们回去”。
严泽说的很对,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自己养好身体才能过来照顾他。
夜,窗外静谧而沉寂,乔逸然的公寓,巨大的卧室内却炙热而火热。
两人似乎都没有听到外面上楼的声音。
“乔逸然”。
一声尖锐的女声打破了卧室内运动。
眼前的景象似乎完全出乎沐瑶的意料,震惊的看着面前的活春宫……
看到她,乔逸然的眼底重重一缩,从身前的女人身体内抽身离去,狠狠的甩开,“马上你的衣服滚”,随即捡起地上的浴袍慢条斯理的披上。
“啊~”,女人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慌张的从地上捡起衣服。
“这是你的费用”,乔逸然从桌上拿出一张卡甩出去,“快点滚”。
女人飞快的穿好衣服,捡起地上的卡冲出屋外。
“乔逸然,你知不知道我们都要结婚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沐瑶眼泪夺眶而出,她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恨面前的男人,可是却发现好难。
“你哪里来的钥匙?”男人坐在沙发上,冷冽的看着她。
“你母亲给我的”,被他瞪着,沐瑶心底愈发发紧,这个男人越是生气的时候越的平静的让人看不透。
“前天下午你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乔逸然拿出烟,优雅的抽起来。
闻言,沐瑶垂在双侧的手不断的发紧,“我就是去了一个咖啡店,没有见什么人”。
“呵”,乔逸然冷嗤一声。
缭绕的烟雾让人看不清男人的脸庞,沐瑶惊恐的看着,就看见他起身向她走过来,像极了地狱的修罗,身体不禁发颤,“乔,乔逸然,你要做什么?”
“沐瑶,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薄唇邪肆的勾起,乔逸然一手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沈蓝被绑架,是你和傅言若联手做的吧”。
男人的眸低阴沉的发寒,昨天他看到媒体上郊外的爆炸的事件,在知道沈蓝出事以后,疯狂的跑到医院,却被林然告知这一切竟然和他的未婚妻有关,他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她。
“咳咳~”,沐瑶剧烈的咳嗽着,“乔逸然,你松手”。
“沐瑶,你还真是好样的”,乔逸然咬牙。
想到他上次的话,沐瑶恐惧的摇头,“不要,乔逸然……啊”
她的话对于疯狂中的男人根本起不到作用,乔逸然用尽全力的捣弄着……狭长的眸子邪魅的看着她痛苦的脸色。
痉挛的疼痛袭来,沐瑶只能摇头,双手被男人掐着,不能动弹分毫,脸上的泪水肆意横飞……小腹重的坠落感不断的加剧,沐瑶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感受到湿润,乔逸然森冷的抽了抽唇角,“我一向说到做到,沐瑶,没了这个东西,我倒要看看你还会怎么办”。
浓烈的腥味在空中散开,沐瑶整个人都瘫痪在地,看着换好衣服要出门的男人,用手握住他的脚腕,虚弱的开口,“叫,叫医生……”
看着她白色的打底上的血色,男人眼底一刺,但是想到沈蓝躺在病床上的模样,不带丝毫感情开口,“这是你应有的结果”,踹掉她的胳膊,踱步而出。
此刻,江城某个小旅社里。
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女人红唇紧绷。
“慕莐和沈蓝没有死,他们现在都在市中心医院,只是慕莐现在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女人最终狠狠的甩出手机,不甘的嘶喊,“炸弹都炸不死你们,你们还真是命大”。
狭小的屋内,傅言若双眼像是暗夜中的毒蛇一样发着光,凭什么他们能死里逃生,而她却要要被困在这里。
捡起来地上的手机,傅言若播出一串号码,“表哥,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来接我”。
慕莐给她的文件被没有在法律被承认,她拿到的股份根本没有丝毫用处,慕莐虽然没有追究她哥哥,可是哥哥被查出建立毒点,傅氏被彻底封查,她母亲直接回到了苏家,说和傅家不再有关系。
苏家更是高调宣布和傅家不再有任何瓜葛关联。
可是现在她除了能联系苏言,别无他选。
“言若妹妹,我也想帮你,可是现在帮里都顾暇不及,慕莐又把江城封闭那么严,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去,你再等等”。
凤眸微眯,傅言若低声道,“那你给我汇一百万过来”。
这种破地方,她什么时候住过。
“言若妹妹,你不是不清楚,现在资金这么紧张,苏家也拿不出来那么多钱,我先汇三十万过去”。
“呵”,傅言若冷声道,“表哥,傅家不是没人了,我哥哥现在被抓了,你现在是帮派的掌权人,连一百万你都拿不出来吗?言若可不是三岁小孩”
“好好,我一会儿就给你汇过去”,男人的声音充斥着不耐烦,“我现在有事,先挂了”。
看着挂掉的手机,傅言若阴狠的咒骂出声,“一群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