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瑶来的时候,沈蓝正在拿着剪刀整理花园中的一些盆栽,看着她淡然的身影,眸子中闪过一抹狠戾,她最看不得她这种对任何事情都似乎淡然不在乎的模样。
不是被囚禁了吗?为什么现在还能出来走动?
看到地上的影子,沈蓝扭头,勾唇,“看到我能出来你很惊讶”
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身,沐瑶敛下未来得及收起的情绪,堆起浓浓的笑意走上前,“嫂子,你说的什么话,我今天是来给你送东西的”,她知道现在不是和沈蓝撕破脸的时候,等她离开后,什么都会好办……
沈蓝没有回应她的话,反而亲近的拉起她的手,“走,进屋喝杯茶”。
沐瑶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动作,直到注意到旁边佣人投来的目光才反应过来,“好”。
沈蓝把她叫到卧室后,神色立刻冷淡下来,“东西既然已经带过来了,就拿出来吧”。
沐瑶从包里拿出来装在信封中的东西递给她,“嫂子,傅姐姐说你可别忘了答应过她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交易,但是沈蓝能离开她就高兴。
“你告诉她,我沈蓝是说道做到的人”,虽然知道傅言若恨自己,但是她还是会像傅言若说的那样做。
慕莐下午回来的时候,沈蓝静静的坐在阳台,呆滞的眺望着远方,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慕莐坐下来,把她抱在腿上,想到简兮刚才的话,开口问道,“最近怎么不画画了?”
“不想画了而已”。
对于沈蓝冰冷的态度,慕莐今天出奇的耐心,“在看什么?”
迷离的眸子盯着银杏树上的鸟儿,指给他看,“看那个鸟”。
鸟儿像是在玩耍一样,自由自在的在树上飞来飞去。
男人在看到树上的景色后,脸色阴沉下来,双手扭过来她的头,逼视着,“沈蓝,你这是在怪我不让你出去吗?”
“慕莐,我说什么了吗?是你问我在看什么的”,慕莐,你难道连我的思想都要禁锢吗?
他阴鸷的看着怀中的人,“沈蓝,你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你如果不是想着逃跑,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在她耳边底语,“凌越就不会死”。
心一颤,沈蓝终究没有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声音尖锐,“慕莐,你会有报应的”。
两人明明是亲密无间的姿势,可是周边的气息却是剑拔弩张。
沈蓝能感觉到慕莐身上徒然冷冽下来的气息,压迫着她,双手撑起他的胸膛就要起身。
感受到她的动作,性感的薄唇压下辗转厮磨,不然这张小嘴指不定就会说出来什么惹怒她的话。
两人到墓地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深秋的晚雾缭绕在翠绿的松柏前,天空阴沉沉,已经飘起了朦胧的小雨。
在阶梯走了一半的时候,沈蓝突然停止了脚步,“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闻言,慕莐深邃的眸底变得阴鸷,眉宇间泛着戾气,“沈蓝,你在怕什么?”
“我以为你不会想去”,慕莐想做的事情,她反驳不了,也没能力反驳。
沈蓝将手中的风信子放下,却发现那里同样放着一束风信子,很新鲜,应该买了没有太长时间。
她迅速向四周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一般的祭奠都会选择上午,这个时间不应该的,而且母亲在经江城并没有朋友,她这一生唯一的朋友只有秦涵月,而她一直在美国,难道是……
慕莐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一束风信子,唇角勾起一抹晦涩不明的情绪,上前拦过沈蓝的肩,“雨就要大了”。
秋风袭来,柔软的发丝沾染了雨水贴在沈蓝脸上,定定的望着墓碑上漂亮的女人,沈蓝感觉眼睛酸涩无比,摸到脸上,才发现自己又流泪了,妈,女儿没走成,不过这一次是真的最后一次,如果这一次再走不成,蓝蓝就去陪你。
眼看着沈蓝额前的头发都快打湿了,她红红的眼眶,让慕莐心中闷闷的,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孱弱的肩上,拉起她转身,“走了,以后我们可以常来看看妈”。
沈蓝任由他揽着自己,身上的外套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很舒适,也很温暖,但却暖不了一颗早已凉透的心。
出了墓园,慕莐开车离去时,在注意到路边的黑色卡宴时,黑眸沉了沉,沈蓝沉浸在哀痛中,并没有发现他的目光。
直到黑色的兰博基尼彻底消失后,这边的卡宴才开始动。
车子中的气氛格外压抑,闷的令人无法呼吸。
坐在后面的女人,轻抚着小腹,声线缥缈,“看到蓝,我们该回去了吧”。
闻言,前面的男子冷冽的瞪了她一眼,那双蓝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别以为你有了孩子,就可以命令我,就算有我爸妈的逼迫,我照样可以不娶你”。
女子垂眸,眼泪滴落在已经显怀的小腹,低低的开口,“我知道,我并没有命令你”。
“你永远无法和Hyacinth相比”,男子的蓝眸中带着深不可测的寒意。
冰冷的话语传入耳朵,眼泪掉落的更加凶猛,虽然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了不知多少遍了,可是每一次还是会心痛到无法呼吸。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这几天你就好好在酒店呆着,如果让我发现你独自出去,你该知道后果是什么”,说完后,幽暗的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上。
注意到他的眼神,女子惊恐的一缩,双手紧紧的交叉在一起覆在上面,好像下一秒孩子就会消失一般。
吃过早饭,沈蓝双腿盘坐在椅子上,朦胧的睁开双眼,她能看到自己渐渐远去的身影,只有三天了,到底该怎么办?怎么才能离开呢?
“猜猜我是谁”,一双柔软的双手覆上她的眼睛。
熟悉的清香味袭来,沈蓝唇角微微翘起,“珄姐姐,你来了”。
这一声珄姐姐,让叶珄不禁动容,她从来没有想到在自己离开的这短短几天里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蓝蓝,对不起”,漂亮的凤眸中是深深的歉意,对不起我隐瞒了你以前的事情。
“珄姐姐,不怪你,你也只是紧紧知道我父亲的事情而已”,沈蓝从来没有怪过她,相反她很感谢她,陪她一起走过了失忆的那一段时间。
“蓝蓝,你又瘦了”,叶珄看着面前女子毫无色彩的眼眸,心疼的捏了捏她的脸。
“是吗?那更好啊,现在不是有很多人都喜欢瘦吗?”,沈蓝努力让自己表现的高兴。
“蓝蓝,你现在还是要和他结婚吗?”叶珄严肃下来。
“我没有选择的办法,不是吗”,她扯出一抹僵硬无比的笑容,充满着无可奈何。
“蓝蓝,我们不说这些事情了,说点开心的”,作为一名心理医生,叶珄深知自己的情绪会给沈蓝带来多大的影响,扬起灿烂的笑容,“说好了,你的婚礼,我要做伴娘”。
深知这婚是不可能举行成的,沈蓝依旧点点头,“当然了,只要你不怕不吉利就可以了”。
叶珄明白她的意思,表情有些犹豫的开口,“蓝蓝,我必须问你一件事情”。
“珄姐姐,你说”,她现在还有什么不可能接受的呢。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他其实是很爱你的呢?”,纤细的眉拧着,叶珄格外严肃的看着她。
“哈哈”,沈蓝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样,“珄姐姐,你快别给我讲笑话”,他对她淡凡有一丝感情,也不会像如今这样对她。
看她不愿提及慕莐,叶珄也住口了,其实她很想说她来之前慕莐特意嘱咐她沈蓝最近的状况,但是她知道现在说什么沈蓝也是不会信的。
MC顶楼。
陆离把一叠照片放到了慕莐面前,“总裁,郗公子已经来江城了,而且他身边带着夫人当时的那个朋友,那个女人好像已经怀孕了”。
照片上的车子和他昨天看到的黑色卡宴车牌号一样,狭长的眼角上挑,“你去告诉周氏财团说我们对他们的新项目有意向”。
“好”。
果不其然,下午看到郗乔墨找上来的时候,陆离对自家总裁有多了一些佩服。
“郗公子,请”。
郗乔墨推门就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身影。
他走上前,不悦的说道,“慕总,这么别有心意的叫我来到底想说什么?”
慕莐转身,神色淡淡,唇线紧绷,“沈蓝母亲去世那段时间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郗乔墨没想到他会友调查当年的事情,蓝眸紧缩了一下,随即扬起唇角,“能有什么事情发生,难不成慕总都要举行婚礼,还在不甘心我和Hyacinth当年的事情?”
慕莐丝毫没有被他的话激怒,邪魅的勾了勾唇角,“郗乔墨,就凭她现在的配偶栏上是我慕莐的名字,她这辈子就注定只能是我的人”。
蓝眸微眯,“慕莐,你除了逼迫她,还会什么,南氏已经被你收入囊中了,南伯伯也入狱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沈蓝当年对你的抛弃吗”,说道最后,他的语气带着激狂,想到当时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他却毫不知情,心中一阵紧抽。
两个男人的气势谁都不甘示弱,慕莐眉宇间掠过一丝冷凝,“郗大公子,什么也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顿了顿,深沉如墨的黑眸逼仄看着他“看来周氏财团的案子,你们郗氏看来是不需要”言语中带着压迫。
“慕莐,当年的事情我既然答应了她,我就不会说,周氏的案子,你喜欢就送你了”,郗乔墨说完转身离开。
在走到门口之际,蓝眸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慕莐,你不会想知道当年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