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原本是一名游吟诗人,他有着风流倜傥的相貌,满腹的才华,尤其擅长抚琴和舞剑,是许多云英未嫁的少女们的梦中情郎。也正因为如此,偶然扮作凡人的萧魔玖玥也对他一见钟情。但是因为长歌凡人的身份无法与玖玥长相厮守,玖玥便自废修为,甘愿同长歌为一世夫妻。
原本二人琴箫和弦倒也安逸,不过玖玥还是魔的时候,招惹了不少的仇家,待她修为尽失的时候便合力来追杀她。苍韫是玖玥的兄长,知道长歌不仅害的玖玥修为全无任人宰割,连保护玖玥的能力也没有,一怒之下将他从人强行转换成魔。要知道从人变为魔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长歌不仅忍了下来,还修行了一门很是阴邪伤身的功法,当他为玖玥报仇之后,被那阴寒的功体反噬,才会落得现在的模样。
苏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墨小艾想了想,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漏了什么呀?你和长歌怎么变成了这种关系啊?你们不是应该相杀的吗?”看她还想接着问下去,苏越连忙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笑着跟苍韫说道:“小孩子家家不懂事,不要介意。”
苍韫瞥了他俩一眼,继续说道:“阿歌对你们并无恶意,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随时离开这里。”
苏越的脸上还没有来得及露出欣喜之情,苍韫就接着说道:“不过你就算走出去,也活不了多久了。”
苏越:“……”啊哈,真是好大的惊喜啊!
听到苍韫这么不客气的说话,墨小艾恼火地说道:“喂!你说话客气一点,不要咒苏越死!”苏越又捂住了她的嘴,安抚道:“乖,退后。”
墨小艾噘嘴退到了后面,气鼓鼓地找长歌去了。这个苍韫这么不会说话,她一定要在长歌的面前好好告他的状!长歌打这个老魔,老魔都不会还手的!
等到那记仇的小丫头离开之后,苏越才问道:“魔皇此话何意?”
苍韫看着眼前这个凡人,心中不免生出一些赞叹来。听到自己的死讯,还能如同他这般镇定的人真真是少见,可见胆识过人。他的确是魔皇不假,对于苏越身上的状况也是看得一清二楚。“你的体质本就该适合修魔炼道,恰好又逢长歌用药改善了你的纯阳体质,催发了你的潜质,出了这山谷的话,三日后必然会因为血液的改变强行入魔。到时候若是没有道行千年以上的魔助你,你必死无疑。”
一个大大的死字印在了脑海里,苏越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既无语又无力。这算什么?遭遇了一连串不可思议的祸事之后,他还得死?不死就要入魔?天道何在啊!
大概是能猜出苏越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苍韫先他一步说道:“如果你要是觉得那可爱的小猫跟别人双修也无所谓的话,你尽管放心地出谷。”
苏越:“……”这怎么可能?!
等一下,他疑惑地看着苍韫,问道:“我与小艾并不是同宗,如何能双修?”
“云云三界,泱泱六道,仙魔双修不在少数,端看心法功体是否相引相克。”在拐卖人口这一方面,苍韫做起来顺手多了。多哄一个人入魔,他魔界下就多了一份助力,还会畏惧何人?
“更何况,此事也是因长歌而起,吾自然会助你平安无事。”
苏越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选择权仍旧在你的手中。”
……
从崖上跳下来之后,阿言就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他自己的脚下是踩着泥土加碎石的崎岖之路,可再往前走几步,就是绿色蔓延花草丛生的美丽景象了。阿言并没有被这些美景所吸引,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怎么看怎么都透露着诡异。他在没有长草木的崖下兜了一圈,没有找到有关苏越和墨小艾甚至坠毁马车的踪迹,扭头看向了那边诡异的绿色草地。
绿色的草地再过去就是架起来的树藤,那些树藤的中间部分是空着的,显然是通往里面的通道,大小刚好能够容纳下一个人通过。阿言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只能相信王爷和小艾姑娘是在这边消失的。他提高警惕,握紧了手中的剑,踩过绿茵茵的草地,一头钻进了绿藤搭起来的路。
这路走起来并没有阿言想象中那么难走,而且一路走来也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刻意搭出来的树洞,头顶上面的枝藤交错,隐隐有缝隙刻意让阳光洒进来,所以这里也不会显得很黑。
直到看见另外一个出口有白色光亮,阿言心知自己这是走出来了。不过这里和他想的显然不一样,原本以为是一片平地,没有想到出来之后竟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湖水。硕大的蝴蝶围绕着湖中心的一朵莲花打转,阿言走了几步,在湖边驻足下来。心中的疑惑更大了。这里显然并没有其他的路了,怎么还是不见王爷和小艾姑娘的踪迹?
他开始怀疑要不要走回头路了。阿言下意识地一回头,发现来时候的树藤洞已经不见了!
阿言:“!!!”这是啥情况啊!路呢?怎么不见了?
身为苏越的护卫,阿言的镇静也自然是从苏越那里学来的。他很快就让自己恢复了冷静的状态,然后细细地思考过后,得出这里的地形是会变幻的结论。当然这种结论在旁人看来都是无稽之谈,但是阿言就是敢这么断定。
就在他打算用轻功越过湖面去看看前方情况的时候,脚边踩到一个什么软软的东西。他低头一看,是小艾姑娘拜托王爷保管的如意囊。看来王爷确实在这个地方。
阿言不敢就留,毕竟已经过去好几天的时间了,再耽搁他怕王爷出什么意外。于是他轻轻一跃,就点着水面从湖水上面飞过去了。大约飞了一段时间,终于看到了前面一片繁密的树林,他仍旧不敢放松警惕,事情果然跟他预料得差不多,脚尖刚一落地,无数条树藤就从暗中蹿了出来,急速朝着他挥舞而来。
“哼!”阿言冷哼一声,脚点一下地,身体再次腾空,手中的剑唰的一下抽出,带着磅礴之力向着整片树林挥舞而去。
“嘭——!”
气吞山河的剑势将树藤密布的树林席卷得空无一物,眼前豁然开朗,露出一片鲜艳的红黄相交的花田,在花田的后方却是一幢高耸入云的巨大楼阁。
“啊!什么声音?”墨小艾猛地抬起头,她的心中本就因为楼下的苏越担心着,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就差没有跳起来了。长歌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让她安分地坐着。自己站在窗户旁边往外面看去,只见一个青年人手中握着剑,眉目间甚是警惕,看来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本来长歌还想静静地观察他一番,不料楼下的苏越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几欲破空。
“啊——!”
那青年人身形一顿,举步就从下方跳了上来,看得出来他的身手极好,竟是一下就判断出苏越所在的位置、并且到了药庐的外面。长歌毫不犹豫地从楼上跳了下来,挡去了阿言的去路。
“阁下擅闯我谷中,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阿言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不予置评。便是从他的瞳色便能看出他并非善类。他余光一瞥,看到苏越浑身黑气,面部表情痛苦不堪,似乎在经受着非人的折磨。阿言心中更急,却不能表露出来。他冷声说道:“让开!”
长歌心道:莫非这个人就是一路追杀苏越和那猫丫头的?不对啊,不应该是狼族吗……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阿言却等不及,举剑向长歌划去,长歌瞬间消失。等到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阿言的身后了,他手中握着几根丝线,当阿言动弹不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和双脚被丝线给束缚住了。
顺着丝线看过去,线的尽头握在了阻挡着自己的人的手里。
下一刻,阿言就被拉下了易阳阁,滚落在草地上。长歌极为喜欢这种用丝线控制人,这种掌控着别人的感觉甚好。不过显然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能耐出乎了他的意料,在落在了草地上之后,他手中的剑转了一个圈手脚上面的丝线束缚就都断开了。
长歌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称赞道:“我真是小看你了!”
阿言沉默不语,手中的剑一翻,再战的意图十分明显。不料长歌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打可以,不许损坏我的花田。若是熟了,可不要哭鼻子哦!”
主子危在旦夕,阿言哪里有时间听他说这些。他想再跳药庐,不料长歌又将他拦了下来,易阳阁外面建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阿言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屏障上面,心里气得跳脚面上也一点都不显露。
长剑高高举起,阿言抱了极大的决心。一定要把王爷救出来!
长歌有些震惊,难道这一介凡人想要破开他的结界?
就在阿言要挥下去的时候,听到了苏越那平静下来还带着虚弱的声音,扩散在整个山谷里。
“阿言,住手。”
他们认识?在长歌惊异中带着了然的眼神中,阿言杀气尽散,收起了手中的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后,剑入剑鞘。
“阿言~阿言我在这里!”七层楼的墨小艾听到了苏越的声音,自然也是知道阿言到来的消息,趴在窗户上面朝着阿言挥手。长歌总算确认了这个青年人是和苏越相识的,于是便挥手撤去了结界。阿言仍旧是那副清冷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只对着他点了点头说了句:“叨扰了。”
长歌也没脾气,带着阿言就上了六层楼阁。
阿言一见到苏越,情绪总算出现了变化,颇为激动地握着苏越的手臂,上下打量道:“王爷可有受伤?属下来得太迟,让王爷受委屈了。”
苏越倒是真受了不少委屈,不过他堂堂的王爷自然不会跟小艾一样见了阿言就嘤嘤嘤哭,沉稳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他一些事。包括解语等人是怎么安排的,靖北侯可还好之类的问题,阿言都一一解答了。
苍韫的脸色不太好看,就被长歌带着去了其他的楼阁休息了。
阿言察觉到,王爷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双瞳之中隐隐透着红光,平日里最爱穿的白裳也不见了,套在身上的就只有单调的黑色。更让他心存疑虑的是,王爷脖子上面怎么多了人的齿痕……
苏越心知他有不少的疑惑,却也没有跟他明说。世事变化无常,谁知道阿言能不能接受得了这些事呢?
比起心事重重的众人来说,墨小艾就显得没心没肺的。她看见阿言的时候颇为兴奋,和苏越一样的是,她也问起了解语她们的安全,阿言便告知她解语早就在约定好的小镇里等着王爷和小艾姑娘了。
“噫?阿言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墨小艾的眼睛比较尖,一下就看到阿言手中的锦囊看着比较眼熟。“是我的如意囊对不对?”
苏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倒把这个给忘了。
阿言伸出手来递给了墨小艾,小艾从他手心里拿过,开心得抓出一把小鱼干,也不忘记损苏越一顿。“原来你不给我吃小鱼干,就只是因为把如意囊弄丢了吗?”
苏越耸肩,那不然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