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真是让老朽惭愧。温某人自知理亏,一直无颜面见王爷,今日来也是想请王爷看在温某人的薄面上放小儿一马。就不知道王爷……”温江果真不负苏越所望说出了求情的话,他既然是抱着求人的心态来的,那么肯定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苏越笑得璀璨,在温江看来却是没有那么和善,他定然会为难自己。果不其然,苏越一张口他的脸色就变了。
“哦,温大家主看来是想通了,上次本王让温良给大家主带回去的契约可曾看了吗?”苏越用折扇敲打着自己的手心,一双精锐的眼眸似乎能够看穿温江的内心。“本王觉得用温之章的一条命来换温家的销售权,很划算啊。大家主应该也不想后继无人被二家主抢夺走家主的位置吧?本王可是听说你们兄弟向来不合呢。”
看来这个王爷已经把他们的底细全都摸清了,温江的脸色很是难看。往日他们温家可以说是在荒城中横着走,原因无非就是一有钱二有权,他刚想到这里,就听见苏越用极为柔和的声音说道:“哦?你当温家仗的谁的权势呢?知府吗?温之章被关押了这么多天,本王就不信大家主没有去找过知府大人,你瞧见知府大人的态度了吗?”
温江:“……”
苏越慢悠悠地端起了手边茶几上面的茶杯,用杯盖轻轻地滤着茶叶,“本王说句难听的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本王即便是做了州府也要比知府的权力还要大一级。以往的州府如何被你们钳制的,本王不管。但是如今到了本王的跟前还想耍滑头的话,那就别怪本王不讲道理了。”
温江被苏越这么一提醒,才想起他身后的背景大得吓人。紧张得脸上都沁出汗珠了。
“呵呵。”如今苏越的笑声在温江的耳里听来,似乎像是听到了魔鬼的笑声,恐怖可怕。
州府一天天在变好,新招来的衙役个个都身强体壮,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来自百姓,个个宛如一张白纸,上面要写什么东西全看苏越。若是官府以后不站在家族势力这边的话,恐怕他们手里即便握着钱也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想到这里,温江更不愿意为此搭上自己儿子的性命,长叹一口气。
苏越见他想通了,便喊了一声来人,一直侯在大堂外面的解语走了进来,欠身道:“王爷有何吩咐?”
“去将本王准备的那张契约纸拿来,给温大家主签名摁手印。”苏越的话语里面透着喜悦之情,因而没有注意到解语的脸色隐隐有些不对劲。解语道了一声是,便去了苏越的书房,将那张抄好了的契约纸张拿到了温江的面前,亲眼看着温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了手指印才沉下脸来问道:“这下可以了吧王爷。”
苏越拿过那张契约纸来扫了一眼,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嗯可以了,解语让白耀带着他去提人吧。”
温江这就要跟着解语走,不料解语说道:“白耀护卫有事出了府衙,我让其他护卫带他去吧。”
闻言苏越皱起了眉头,但碍于温江还在场便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挥了挥手。解语走到门口,随手招来了一个小护卫,交待了他几句话,然后便带着温江往大牢方向走去。
解语目送他们远去,然后又折回了大堂中,苏越正坐在那里等待解语的解释。“说说吧,白耀为何出府?发生了什么事?”
解语只好将前因后果一一道出,脸上的焦急之色终究是藏不住了。苏越头痛地捏了下自己的眉心,说道:“走罢,去看看阿言。”解语点了点头,将担忧藏下,带着苏越走到了阿言的房间中。阿言的脸色看着有些发青,俨然是中毒才会有的现象。秋大夫见苏越来了,连忙让开了座位,苏越搭上了阿言的脉搏,眉间川字一直都没有舒展过。
墨小艾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苏越你放心吧,阿言会没事的。”这安慰基本上没有用,苏越也就那么一听,并不当真。
“算起来阿言昏迷已经快半个时辰了,白耀带着人去了城郊的那个破庙里头救人去了。若这件事是真的,那么那些被救出来的人就是人证,再加上牢里面的那个,韩家就是想狡辩也没辙了。”解语说完这些话,见苏越并不在意这些,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阿言的毒可该如何解?”
苏越南征北战见多识广,见过的毒并不在少数,但是南部的毒药他还真是没有见过。于是他扭头对解语道:“去将荒城中所有的大夫都找来,我就不信没人见过这种毒!”
从州府浩浩荡荡地涌出许多的护卫,分蹿到荒城的各个药铺,连话都不说就直接架着人带到了州府之中。若不是解语好言好语的解释了半天,这些老头子恐怕真能将州府给掀翻天了。
静候着老大夫们挨个诊断之后,苏越等人都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遗憾又无能为力的神色,气得苏越想打人。不能治就不能治,每个人都摆出那副难看的脸是想说人都已经死了是吗?
“庸医!”苏越脸色阴沉着,墨小艾纵然是想安慰都无从说起。解语和秋大夫只好替这个任性的王爷好言善后。临走之前有一个老头子抓着解语说道:“这个毒啊,老夫几年前见到过一次。只不过始终未能解了此毒。实乃人生憾事,不过老夫这里倒是有那种毒……”
秋大夫的眼睛一亮,“老先生有这种毒?先生是从何处得来的?”
“不不不,并不是毒,而是掺杂着毒的血液。”说着,他从自己的医药袋子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来,递给了秋大夫。“这里面的血液已经干了,不过用水溶开还是可以用作研究的。这荒城的东南山上有着各种各样的草药,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自己去采,要比药房中现有的药材齐全得多。”
“多谢老先生了。”秋大夫抱拳感激地说道,那老大夫摆了摆手:“老夫多年未能救那位患者一命,已是遗憾,若是有机会的话还是希望你能代老夫完成这个心愿。”
说罢,老先生便跟着众多的大夫们出了州府的大门。
从此之后苏越又多了一个铁面王爷的称号。不过因为关心下属,这称号叫的也极为亲切。
阿言仍旧在昏迷当中,秋大夫却是取了阿言的一些血,和老大夫提供的多年前掺杂了毒素的血迹,回到自己的房间中自行研究去了。墨小艾见苏越的心情不大好,便哄着苏越出了阿言的房门,好让解语安心地照顾阿言。
“苏越,你就不要担心了嘛,若是秋哥治不好阿言的话,还有我啊!”
“你?”苏越无奈的笑了笑,“你呀就不要操心这些了,你的修为尚浅,又如何救得了阿言呢?若是以命换命的事,你趁早不要跟我提起。”
“不是以命换命,只不过会损耗一点灵力和修为罢了。”墨小艾认真的样子引起了苏越的好奇,她见苏越总算肯听自己讲话,便将以前见过的事说与他听。“我大姐有个心上人,他在成仙之前也是个普通的凡人。后来他不小心误食了有毒的药草,我大姐便将她的灵器当做媒介,催动法力将那个人身上的毒素都转移到了法器上面,毒一解那个人自然而然就好啦。只不过可惜了那件法器,以后都不能再用了。上古的灵气呢,就那么毁了,我大姐心疼了好一阵子。不过还好她喜欢的那个人后来又找了一件差不多的法器送给她,我大姐这才高兴起来。”
“说了这么久,就是要一件法器。”苏越摸着下巴,云里雾里有些不懂,但又有些懂了。
“是媒介。”墨小艾纠正了他的说法。“法器是吸取了天地精华,有着足够的灵气,只要找到想通的媒介,就算不是上古的法器也可以啊。”
苏越灵光一闪:“玉石,我们府中的那块玉石应该满足你所说的条件。”
墨小艾耸肩:“那个亮红翡的话,恐怕不行了。”
“为什么?”
“上面的灵气都被我和兔兔吸光了。”
苏越:“……”所以他当初为什么要收留那只只会卖萌啥都不干还给他添乱的兔子啊?
远在燕城皇宫中正在翻阅书籍的某太傅大大地打了个喷嚏,用手帕一边擦拭自己的鼻子一边怀疑自己感冒了。
就在苏越和墨小艾犯难的时候,张毅精神抖擞地从他自己的小院子那边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打着伞的鬼。梁行秋当然是用飘着的,他之所以会打伞就是因为墨小艾跟他说鬼在白天可以出来的,前提是要打一把伞。
于是他就变成了一只造型柔弱的鬼,然后被张毅笑了很久。
“王爷似乎有心事?是为何事困扰?”
张毅见到王爷和王妃同样没形象地蹲在阿言院子的台阶上,两个人都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严峻的事情一样。听到他的问话之后,夫妻二人同时抬起了头。
苏越问道:“哟,你们和好了?把话都说开了吗?先生的怕鬼应该好了吧?”
梁行秋白了他一眼,张毅在他的前面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听到王爷提及此事,也不好意思的拱手道:“让王爷见笑了,怪力乱神之事张某着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