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些气味腥臭的汁水不再喷溅,梁六爷也凑了上来。他似乎异常吃惊,沉声喝道:“这是血沫子的味道!这树瘤里面有什么?”
邱连虎也是异常紧张,最终摇了摇头。“这太奇怪了!只是一棵普通的老柏树而已,几年间长出这样的树瘤已经是不合常理了,怎么还会出现大量血沫一样的液体?”
说完率先凑了上去,仔细的观察树瘤上面的断口。
果然,那种气息和味道同血浆相似!断口处正缓缓的渗出这样的液体,好像是人的伤口一样,液体喷涌过后,渐渐的成凝结状。
邱连虎用带着手套的手指,试探性的点了一滴。然后放在口鼻之前细细的体味,发现不但有浓重的腥气,而且味道的后半部分,显得非常苦涩。
借着手电的光线,这些液体也确实呈现出了暗红色的状况,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邱连虎不厌其烦,用铁锨将树瘤表面已经撕裂的伤口再次拨开,却发现里面的结构也确实是木制,似乎这些液体是树皮和木制之间所饱含着的。
而这些液体就好像把树皮和里面的木制部分生生的隔成两块一样。
除此之外,再无异常。
白虎将军眼神闪烁,似乎在思考着某种可能性。之后没有再犹豫,直接将他的背包打开,取出不同的黑色的部件。
只是不到一分钟的功夫,那柄冷光闪闪的洛阳铲就被重新组装起来。
邱连虎挥舞了几下洛阳铲,树瘤周边的泥土便被疾速的剥离现场,散落到了一旁。速度之快,比起我们用铁锨挖掘,算得上是迅雷一样了。
不一会,我听见一声沉重的闷响,好像树瘤下方的空间终于被挖通。
梁六爷冷静的问道:“小白老虎,这条盗洞是否还可以使用?是否需要再行改变计划?”
邱连虎回应道:“各为,我先行一步,探探这盗洞的虚实。话音未落,边上却传来顺子一声惊呼,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晰。”
梁六爷似乎有些嗔怒,沉声喝道:“顺子,亏我还一直亲自带你!怎么这个时候这么沉不住气?有什么事情大惊小怪?”
顺子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师父,刚才好像谁踢了我屁股一下!”
梁六爷提高了几分音量,已经有了勃然大怒的意味:“放屁,你胡说什么?我们就四个人手,好端端的围在棵老树边上,哪里有人能多出来一只脚踢你?”
顺子不再说话,却不断的揉着屁股,似乎有些委屈。
我刚想要询问白虎将军,下一步大家究竟该做些什么。却突然感到脚下一打滑,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击了我的小腿。这一下撞击显然力量不轻,我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几乎没有站稳,这就要向着侧方跌倒。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我忍不住低声惊呼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全部集中到了我这里。
邱连虎率先关切的问道:“天野,刚才你这里又是怎么了?”
我答道:“和这位顺子兄弟一样,被什么东西撞到了小腿!”
邱连虎和梁六爷不约而同的蹲下身形,背身向外,仔细的观察周围的一切。
见到毫无其他人经过的迹象,他们纷纷说道:“你们两个小子,都是见鬼了么?”
我们不禁摇了摇头,刚才撞击的动静过去以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异状出现了。
梁六爷想了想,随即说道:“小白老虎,不如我们从长计议吧!这里不仅有棵十分古怪的血水树瘤,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东西藏在暗处。小心买卖不成,又赔了本……”
邱连虎反而笑了:“六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小慎微起来?没准顺子兄弟和天野都是碰到了山石树杈,也是很有可能的。总不能连盗洞都还没有见到,咱们就打退堂鼓吧?”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三人留在这颗树瘤的地方静候片刻,等我查看过盗洞以后再作打算!这是现在唯一的万全之策。”
说完邱连虎一横洛阳铲,就要转身离去。
梁六爷却伸手一栏,正色道:“小白老虎,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这老骨头虽然输不起,却也不是完全忘了胆魄二字怎么去写。想想机会千载难逢,所有碍事的家伙都已经被束缚住了手脚,我们不能就此放弃。但我们现在本来就人手有限,你一人行动,更是多有不便。倒不如我们四个共同进退,也好在盗洞之内有了照应!”
听到梁六爷口中说的这番言辞,就算是我,也已经能够想到这老油条心里面的如意算盘。六爷无非就是担心白虎将军耍出花样,独吞三件铁箱内的所有宝贝,这才提出要一起进入盗洞。没办办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旦牵扯到了个人的利益,这些精明的老江湖,可是丝毫都不会让步的。
邱连虎笑了笑,也不加点破。轻轻的拍手道:“这样就最好了!晚辈相信,只要有六叔在场,就算在困难的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说完用洛阳铲探了探脚下的路:“盗墓这里已经做好准备,我就要下地了!”
说完将强光手电插在夜行黑衣肩膀处,一个特制的凹槽里面。手电的光线便正好可以照射着面洽的一方区域。这样的话,就能够轻易的空出两条手臂,用来紧紧的握住洛阳铲。
只见邱连虎错身紧贴着树瘤,顺着刚才开凿出来的缝隙溜了进去。先是半个身子,紧接着从头到脚全都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面。
我们剩下的三人相互看了看,立刻便如法炮制,手中的铁锨正面朝外,紧跟着穆南迪的身影寻找树瘤下方的空隙。
向下的时候,我刚刚想要将身体往下顺,立刻就感到大量土石碎屑向我的面部扑来。
这才记得,原来我忘记带上面罩了!
我们到达泰陵的这四人队伍,全部身穿特制的衣服。有些体积稍小的设备,已经都被缝在衣服之上,方便取用,也不会轻易的遗失。而这种特殊衣服的脖领处,还有一条与面部贴合的口罩。
我连忙将这条口罩拉在了面前,遮挡那些腥咸土屑。
而始料未及的是,树瘤下方的这处空间居然比我想想的要大得多!
当我的脑袋已经完全进入到缝隙之中,自己的双脚还没有落地。
好不容易让双脚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却发现脚底下的区域凹凸不平,踩上去十分疼痛,而且移动非常不便。转身用手电的光线照射,发现这颗树瘤下方,居然是中空的。并不是泥土流失,而是被层层树根隔离包裹,出现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
我双脚踩中的部位,则是巨大树根上面生出的无数更小树瘤。就好像这些树瘤无处不在,附着在粗细不均的根系上的。
还没等我细细的查看,忽然背后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
我好像是惊弓之鸟,在惊吓之中跳猛的转身,发现却是邱连虎从身旁闪过。
他低声说道:“看来这些树瘤数量多的惊人。没准是这株老树得了什么怪病,是我踩点之后的这些年间发生的事情了!
说完警惕了看了一眼正要下来的梁六爷,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天野,等我们一起进入泰陵地宫中,你要千万跟着我。不要乱动任何一件东西!更要小心梁六爷师徒俩……”
说完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身边迅速离开。
手电光线照射之下,我看到邱连虎来到了这处空间之中树根最为密集的某个角落。
紧接着,便开始用洛阳铲不断的敲击起来,声音均匀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