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及洗浴台高的幼儿第一学习刷牙,被父亲抱着站在板凳上,父亲站在她的身后,一手轻托着幼儿的下巴,一手拿着牙刷认真的帮她刷着,边刷边温声的说:“曈曈乖,张开嘴巴,上刷刷,下刷刷,牙牙好干净,曈曈不长坏蛀牙……”
爸爸!
二十年了,父亲在她三岁的时候就意外去世,她的记忆里爸爸只是一张张发黄的老照片,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印象。
眉目里那般温柔,铁汉柔情,说的也不过如此。
简曈伸出手去,想要触摸镜中高大的男子,指尖触到的也不过是一片冰冷。
眼泪滴落下来,她恍然回神。镜中的人已经变了模样。
孟景琛一抬眼便看到简曈对着镜子流泪,心里一阵抽痛,“弄疼你了?”
“没有,我,没事。”
简曈拿起洗手台上的水杯,漱清嘴里的泡沫,顺便又用清水抹了一把脸,这才将眼中的泪意掩饰过去。
她直起身,笑了笑,“好了,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孟景琛怪异的看她一眼,向前一小步,将她圈在洗手台与身体之间,眸光牢牢的看着她,“简曈,我是你丈夫,有什么事是我不可以知道的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突然掉眼泪?”
简曈怔了下,垂了垂眸,说:“其实也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以前也有一个人这样帮我刷牙,不过,都过去了。”
她欲言又止,神色伤感。
孟景琛皱紧眉头,突地想到什么,猛地侵身压向她,唇抵着她的唇,压低了声音说:“简曈,我做这么多不是让你来想别的男人的。”
话声未落,唇已经狠狠的压向她的。用力的碾压在她唇上,力气大的简直要把她吃进肚子里。
简曈有些懵,搞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
用力的推开他,“孟景琛,你发的什么神经。”
孟景琛冷着脸,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托在她脑后,再次深吻下去。
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证明,她只可以想着他。
“啊!”简曈突地发出一声短促而又痛苦的叫声。
孟景琛猛然意识到因为抱她太紧,压到了她受伤的手。神情尴尬愧疚的站在那里,“我,不是故意的。”
“孟景琛,你干嘛。”
孟景琛,你干嘛?孟景琛也这样反问自己。明知道她有过前任,男女朋友肯定会发生一些亲密的行为,又为何这样生气,什么时候他的感情变得如此自私小气没有理智!
这种幼稚的行为不应该属于自己。
孟景琛扭头出了浴室,直接进了书房。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脑子有些乱,需要静静。
神经病!
简曈看着受伤的手,无奈的摇了摇头,脱去外衣服,拿淋浴头,简单的给自己冲洗一遍,然后直接裹了件浴袍吸干身上的水。
一只手脱衣服冲洗都不是大问题,穿衣服就犯了难了。
套头的没法穿,开扣的穿上了一边,另一边怎么也够不到。
她完好的那只手不停的往后弯,想要将手伸进袖子里,却试好十几次都没有成功,急的她扯去固定手腕的护具,便要将受伤的手伸出去帮忙。
孟景琛在书房里呆了一会,突然想到自己进浴室是要帮她洗漱的,自己跑出来了,她一只手要怎么洗漱,紧忙返回房间,便看到简曈扯开护具,要用伤手穿衣服。
“别乱动?”孟景琛厉声阻止她。
简曈吓了一跳,要知道她现在衣裳只穿了一半,另一半则坦露着,瞬间尴尬的红了脸。吼道:“啊,你出去。”
孟景琛扫她一眼,拿起她的手穿进衣袖里,将护具给她戴好。这才将视线看向中间未系的扣子上。
“你往哪看?!”简曈扯紧衣襟,挡住胸前的春光。
“你哪个地方我没有见过。”
孟景琛拿开她的手,自然的帮她系上扣子。
这货真是个精分,先前还凶巴巴的要吃了她,这会又温柔体贴起来。变态的脑回路果然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
“你刚刚为什么要跑开?现在又来装什么好心。哼!”
简曈衣服一穿好便扭身转到旁边不理他,却是被孟景琛一把捞了回来。
“那你刚刚为什么哭。”
“我哪有,只是一小心有点眼酸而已。”
“简曈!”孟景琛突然正色的看着她,表情严肃,语气凝重,“不管你以前和谁交往过,发生过什么,你可以提起他,但是我不希望在我对你好的时候。”
这是孟景琛在书房里想了好一会得出来的结论,他之所以这么生气,不是因为她有前任,而是在他们甜蜜相处的时候,她突然分心,这让他感觉得自己就是感情的失败者。
简曈却一脸懵逼,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说:“啊,什么别人,我好像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许哲伦……啊,不好意思,是你先提的。”
简曈赶紧捂住嘴巴。
咦,为什么提起许哲伦,心里竟然一点难过的感觉都没有。
简曈心下诧异不已,她竟然许久不曾想起许哲伦了,再提起也不难过。难道在自己的心里,他真的已经是过去式了吗?
孟景琛却突地怒容满面,严肃的说:“简曈,比起你提过去,我更讨厌撒谎。”
看着他黑气沉沉的脸,简曈又懵了,微蹙着眉头,说:“我撒什么谎了?”
“好,那你现在告诉我,刚刚在浴室里,你为什么哭?”
简曈看他那副吃人的神情,很是无奈。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轻而易举的败光她对他的好感。
简曈无奈的叹一口气,正视着他的眼睛,说:“好吧,既然你那么想知道,告诉你就是。不过,这算不算提起和别的男人啊?如果算,那我还是不说的好。”
孟景琛皱了皱眉,“我要听真话。”
他的语气莫名的有种小孩子讨不到糖吃的感觉。
简曈转了转眸,突地想到什么,犹豫着说:“在我说之前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这人女人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力吗?
孟景琛面色又黑了几分,“问。”
“你不许我提前任,也不许提别的男人,是在……吃醋吗?”
简曈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不错过一丝微妙的表情变化。
孟景琛那蜡像一般脸蓦地僵了下,一丝红晕悄然的爬上耳朵尖,在亮白灯光的照射下,晶莹如上等的红玉。
简曈眯起星光一般的眼睛,语带不屑的说:“果然被我猜中了,孟景琛,你真无聊!”
被拆穿了心思,还被鄙视的孟先生脸色更冷了,“我让你说实话,别扯这么多。”
说话的语气够阴狠,却明显的没有了之前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