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一道惊鸿闪过,从灵山顶端兀然降临了一个金色人影,此时正站在平台的中央,目光炯炯地盯着贺源他们三人。
在贺源的感应之中,此人强则强已,但单就力量来说,却是略弱于杜志诚,也就与他基本上处于一个层次,只是,其速度确实是太过惊人,刚才那一瞬的空间震动,其实就是快速移动所致,而且,此人的整个移动过程,竟是有一些脱出道念之势,以致于并不能清楚地感应到面容。
静立之初,贺源已瞬间看清了此人的形象,却是一个面色冷峻,长髯垂胸的老人,一时,熟悉的感觉由然而生,因为,这个老人像极了在荒岭所见到的郭扬。
“王之涣参见郭副门主。”
“刘泽渠参见郭副门主。”
“弟子贺源拜见郭副门主。”
王之涣和刘泽渠自然是极为熟悉,而贺源也是瞬间便明白了过来,眼前的这位老人,正是无极门副门主郭岷。
三人齐齐上前一礼,当然了,贺源的礼节弧度略微要大一些,行的是弟子之礼。
为什么向杜志诚行礼的时候,贺源并没有出声,而此时却是出声了呢?
是因为,当时的贺源没有完成拜山之礼,并不能算作完全的宗门弟子,只能是持普通晚辈参见长辈之礼,至于称呼,确实是不太好界定。
而现在,已经被杜志诚首肯前往闯天窗,自然是已经承认了他弟子的身份,再见到宗门前辈,而且还是门主级别,已就要行正式的弟子礼了,同时,在言语上也是要表现出恭敬。
“停,停,你谁啊?怎么就贸然行弟子礼?你多久进宗门的?本副门主怎么不认识你呢?”
郭岷目光一闪,规则之灵须臾而出,竟是托住了贺源已然弯曲行礼的身躯,而语气也是透出一丝冷漠,显然,他没有接受贺源的这一礼,也就是说,在他心目中,并不承认贺源的宗门弟子身份。
“郭副门主,前不久的宗门长老会,就贺源的进宗之事,进行了一次专门的讨论,其中邀请各方势力前来观礼,也是你提出的,怎么…?”
在王之涣看来,郭岷的这个举动,纯粹就是装疯迷窍,长老会讨论得那么热烈,贺源的名字被上百次地被提及,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而且贺源还是报出了姓名,却仍是佯装不知,其目的颇为值得深究。
但是,郭岷却真实的是副门主,尽管腹诽不已,还是不得不进行在他王之涣看来多此一举的提醒。
“哦,你就是那个贺源啊?不是说贺源颇为嚣张跋扈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呢?贺源,你告诉我,你是在刻意压制吗?”
语气中似乎有一些恍然,但是,无论是脸色,还是眼神,都没有一丝恍然的意思,有的只有一种一吐为快的酣畅,好像这句话在他心中已然憋了太久,说完,还忍不住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贺源目光一凝,瞬间便想到了之前刘泽渠说的那句话,果然,这个郭副门主是来为自己的儿子找场子了,其实他并不是不认识自己,只是顾意刁难而已。
但是,这个话怎么回答呢?顶回去吗?显然不妥,势必会再为自己增加一条对宗门长辈不敬的罪名,如果不回答,也是不妥,对于宗门长辈的问询置之不理,也是一种不敬。
本来,王之涣和刘泽渠都露出了为贺源解围的神色,但瞬间又是平息了下来,因为,他们都是想观察贺源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回郭副门主,有一句话说得好,相由心生,弟子如果嚣张跋扈,实难从面貌上抹去痕迹,请郭副门主明鉴。”
心念急转中,贺源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应对之词,只得随意回应了一句,当然,他也知道,这句话也有不妥之处。
“哼,大胆,你这是在说本门主眼瞎吗?”
果然,听了贺源的话后,郭岷瞬间便露出了一些怒意,对着贺源沉声喝问。
“郭副门主,门主是要属下与王长老陪同贺源前去一闯天窗,如果耽误了,我二人怕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其实,在刘泽渠和王之涣二人看来,贺源的这句话也不是太不妥,基本上属于一个中性的回答,就看听话的人怎么想,但是,郭岷明显是想揪住贺源不放,无限放大了其中不妥的一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然而,在刘泽渠想来,在此停留哪怕多一分的时间,那也是在无限延缓他的梦想,这怎么能行呢?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在这么磨蹭下去,保不齐最后会做出什么事,必须要在自己还有些理智的时候,用和平的方式让郭岷知难而退。
当即,刘泽渠已搬出了杜志诚,就是想让郭岷知道,门主之令,不能有一丝延误,如果出现了差错,责任那也是大家承担,尤其是你副门主,必然是要承担更大的份额,看你如何应对。
“闯天窗?…如此重要之事,作为副门主的我,门主怎么可能不知会一声呢?就算是门主怪罪,本副门主也要先确认一下。”
郭岷明显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又露出了一些讪讪之色。
其实,他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晴天霹雳,闯天窗的诸多意义,他可是极为清楚明了,门主这么做,其中的意味自然已是不言自明,他很不甘心,但却也是无可奈何,一时,已是杂念丛生。
“郭副门主,且容属下一言,属下二人作为宗门长老,而且是位居接引、守护之职,在非常时期,可以只对门主负责,属下相信,郭副门主对宗门的这项规定,应该也是很清楚,具体细则就不用属下一一呈述了吧?”
在王之涣看来,闯天窗如此重要之事,没有门主的同意,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诸多奖励的兑现,门主不点头,找任何人都是没有用,而且也没有任何人有那个胆子,门主没有同意就擅闯天窗,那无异于找死。
无疑,郭岷自然是深知这一切,却仍是出言狡辩,意图阻挠,不得不说这样的举动定是有不可揣摩之心。
一时,王之涣已是沉声而言,再没有给郭岷留一丝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