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上传来淡淡的绿茶香,独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林夕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却这么真实地发生了。
矛盾的她有时候也在想:会不会他也喜欢自己?
两个人回到酒店,就各自回房间了,钟素继续看邮件里的资料。
林夕洗完澡之后坐在床上,才想起来他们这次出来是出差的,可他什么工作都没给她安排。
她在房间里百无聊赖没有事情做,时间还早又睡不着,索性就给顾倾城打电话。
她们好久没有见面了。
电话拨通了很久一直没有人接,林夕想要挂断的时候,一个异常娇媚的声音穿了过来:“小夕?”
林夕听得出来那边很嘈杂,她知道顾倾城又在喝酒了:“倾城,你在哪?”
如她所料,今天有几个市里政府的人过来喝酒,点名她过来作陪,她不好拒绝只好应承下来。
顾倾城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裙,化着浓妆,看起来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她一只手拿着烟,嘴里还吐着烟圈:“我在‘夜色’,怎么了?”
那边听起来很嘈杂,有人还在招呼她:“来来来,老板娘,该你喝了。”
“快点,谁这么不识时务这个时候打电话。”
“快挂了挂了,都在等着你呢。”
“好这就来。”顾倾城冲着那边娇媚地应了一声,又对着电话说,“小夕,我现在在忙,改天再打给你好吗?”
林夕把下巴搁在双膝上柔声说:“好,你先去吧,少喝点酒。”
“好。”顾倾城挂了电话就扭着身子走了过去。
“王处长,来,咱们继续……”
挂了电话,林夕低叹一声把手机扔在一边,陷入了深思。
电话挂掉没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把她从无边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有事吗?”她抬起头,并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
“早点睡,明天有任务。”钟素并没有在他房间门口多做停留,说了句“晚安”就回去睡觉了。
林夕也在心里默默地对他说了句“晚安”。
很多人都喜欢对别人说晚安,可谁又知道这两个字中的真正含义。
wan an,我爱你 爱你。
这两个字林夕在心中对他说了无数遍。
睡不着她起身去客厅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路过钟素的房间,里边依稀有声音传出来。
“我已经看完了资料,就等明天了。”
“无论几率有多大,我都想试一试。”
“对,我想给她一个最好的婚礼。”
听到这句话,林夕手中的水杯差点拿不稳掉在地板上。
他最近对她太好,帮她揉脚、替她解围,好到会让她产生一种错觉。
可往往在这个时候,事实就会提醒她:她在痴心妄想。
他来出差还是为了给安然一个最好的婚礼,不过是顺便带上她而已。
给她买棉花糖、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只不过是尽一个朋友的义务吧,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一夜无眠,林夕第二天又顶着浓重的黑眼圈。
两个人一起吃了早餐,就直奔了雅苏福利院,路上钟素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她,期间也并没有瞒她此行是为了说服一个可以继续为婚纱刺绣的人。
资料上显示,何大师的这个小徒弟每天吃过早饭第一件事就是去这个福利院,据说是为了赎罪。
因为她的儿子五岁的时候,她每天忙于刺绣没空看管,有一次儿子自己去玩不小心掉进了泳池,大声地喊着妈妈。
她以为儿子故意这样来吸引她的注意,之前出现过很多这样的情况,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刺绣。
等到她绣到很累的时候伸个懒腰,准备去哄哄他,管家却突然跑到绣室说“小少爷没气了”。
她当场就晕倒了,自此以后她发誓以后再也不碰刺绣,并且每天都会去这个叫雅苏的福利院。
“那她这样是为了赎罪吗?”林夕很认真地问。
钟素的思绪渐渐飘远,年轻时候的父母总是为了事业不顾一切,把自己的孩子丢给爷爷奶奶或者丢给保姆不管不问。
林夕见他没回答,扭头看过去,用力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或许吧。”钟素回过神来回答她。
“那就算是为了她的儿子她也应该振作起来,不然这样根本不会挽回什么,反而会让儿子觉得她是个懦弱的母亲。”林夕在这件事情上看的很透彻。
司机在前边好几次都欲言又止,车子平稳地行驶着,最后停在“雅苏福利院”门前。
两个人站在门口,钟素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去吧,就像我说的那样,即使不成功咱们也努力过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况且你也不忍心看她这么颓废下去,荒废了自己的大好年华。”
“好。”林夕坚定地握了握拳头,转身走了进去。
站在一旁的钟素看着往前走的那个背影,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院长看到门外走进来一个陌生的女人急忙走到院子里,细细打量了一番。
她也不过五十出头,头发都挽在后面,穿着很是朴素。
林夕的穿着也不花哨,简单的白衬衫和浅色牛仔长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看起来像是高中生。
她一进门就四处张望,终于透过某个房间的窗户看到一个穿着一身刺绣的女人,不过她的这些小动作逃不过院长的眼睛。
院长走上前去,警戒地看着她:“你是?”
林夕很聪明一眼看出这个女人不一般:“院长你好,我是一名志愿者,过来看看您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院长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觉得她看起来不像是坏人才把她引到办公室,让她填一个表格。
“我姓王,你以后叫我王院长就行。”等林夕填好,院长拿起表格看了看表示很满意,心中的疑虑消除了大半。
“我叫林夕,这是我的志愿者证。”她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本。
这还是她上大学的时候加入了青年志愿者协会,经常跟着组织出去参加活动,就有了这个志愿者证。
她很热衷这样的活动,所以这个证明就一直随身携带,没想到还真帮上大忙了。
王院长看到这个证明心中的疑虑一消而尽,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和蔼:“好好好,那你以后不忙了就过来吧,可以带着孩子们一起玩。”
“好。”应承下来的时候林夕心里生出一丝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