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回到房间里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刚才的一幕幕还在脑子里回想。
她越是拼命地抑制,那些画面越是不自觉地往脑袋里钻。
她是在乎的。
她爱了十年的人,这十年来她没有一日不在想她站在他的身边,两个人肩并肩走在路上,引得路边多少人的艳羡。
那一晚,两个人共枕而眠,她紧张而又激动。
她感激的是他尊重自己,没有那样迫不及待地捅破他们之间的那层关系。
转眼之间她心中所有的幻想都化为泡影。
原来他们之间早就发生了那种关系。
她晃了晃沉重的脑袋,不敢再想下去,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那么大一摞,今天晚上必须看完。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打起精神翻开放在最上面的那份文件,她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时不时地拿笔勾勾画画。
只有投身于自己喜欢的事情里,她才能暂时忘了烦恼。
是夜,钟素躺在床上难以入眠,他无法想象对一个人的思念竟然可以这么深。
这个欧泽,让他帮我打电话他竟然拍拍屁股走人了,回来还得收拾他。
似睡半睡之际,他听到细细碎碎的响声,心中不由得一喜,会不会是她来了呢?
他侧过身子故意装作熟睡的样子,暗自偷笑,想着一会怎么吓他一跳。
想想她大惊失措的样子,他就觉得很可爱。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心中的期待也越来越多。
他摇头笑了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吧嗒”一声门打开又合上,脚步声渐渐靠近床边,一个人影悄悄地掀开被子,自己脱了鞋钻了进去。
“小夕,你来了。”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但却富有磁性。
安然的心下一凛,但一瞬间就恢复了过来,为了不让自己被发现,她只是简单地从鼻孔里哼出一个“嗯”字。
没想到下一瞬间她就被突如其来的大力推到了床下。
房间里的灯亮起,钟素坐起身子冷眼看着她。
安然一只手撑地,一只手挡着突然的强光,一脸委屈地看着床上的男人,即使他受伤了依旧那么帅气。
“怎么了?你怎么把然然推下来了?”
“你不是小夕,为什么不说?”钟素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她,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些下三滥的伎俩。
“你怎么发现的?”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小心了。
“她不喜欢用香水,身上只有淡淡的奶香,那是独属于她的体香,而你身上全是那些廉价的香水味。”说起林夕的时候他一脸温柔,而说到她却是一脸恶狠狠。
安然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你爱她?”
“我爱谁并不需要你来批准吧。”眸子眯起,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是,你的事我是管不了,可是林夕,她并不爱你了。”安然自信林夕不会再对钟素有任何想法。
“你哪来的自信!”钟素觉得她这副自以为是的嘴脸很可笑。
“事实摆在眼前,她今天并没有来找你不是吗?”安然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佛这样她才有安全感。
“那是因为她忙。”钟素说的很没有底气,他也正在苦恼她怎么今天没来。
“是吗?你真是这样觉得吗?”安然抓住机会乘胜追击。
见他没有说话,她又说:“给你看个东西。”
开始他并不想看,他并不觉得她有什么能让他看的。
可是他随意地一瞄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接着就抢过来手机仔细看了看。
真的是她。
很欢快的笑容那是满足之后的幸福,她旁边坐着一个很娘的男人,右耳戴着耳钉,两个人正在讨论什么,似乎都很开心。
他下意识地把手机捏在手里,手指缓缓收紧,仿佛要把手机捏碎,整张脸因为气愤而变得扭曲。
安然很满意他的反应,正暗自得意,没想到钟素却把矛头对向了她:“你从哪弄的这张照片?”
“我……”她总不能说在他的公司安插了眼线吧。
没等她回答,钟素又开口:“无论在哪弄的,马上把它删了,包括所有的备份,如果以后再让我见到,我不会饶过和这张照片有关的任何人!”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女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好朋友。
“上学的时候林夕对你怎么样,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你现在不会觉得心里不安吗?”钟素最讨厌这种在别人背后捅刀子的人。
“我只是让你看到真相而已。”安然继续狡辩。
“真相就是你在你朋友背后说她的不好。”钟素觉得和她说话都是在浪费生命,“你走吧,我想睡觉了。”
他说完就钻进了被窝也不看她。
安然彻底被他的表现激怒了,她没想到他对她的感情这么深。
他甚至如此熟悉她身上的味道,这让她嫉妒地想要抓狂。
“钟素你给我起来。”她掀开他的被子强迫他看着自己,“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钟素一个骨碌坐起来下床穿上鞋动作一气呵成,一眨眼功夫他就站在了安然的面前,一米八多的个子压的她瞬间没了气势。
“你没病吧。”简单的一句话却似乎要把人冰冻起来。
“我…我还在这,你不能睡。”安然假装气势还在,其实内心虚的不行。
钟素一步一步逼近她,直到退无可退,她的半个身体都伸出了窗台。
他盯着她的眼睛,寒气凛人,一字一句地说:“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安然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她张张嘴想要说出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半个身子都在窗台外边,一阵阵晚风吹过来,重力压的她喘不过气来,想直起身子却直不起来。
过了会钟素面无表情地回到床上,旁若无人地盖上被子。
看到他离开,她如释重负地滑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气,但是她却不想就此认输。
“钟素,你不知道吧,你爸爸在外边还有别的女人。”
钟素并没有睡着,安然的话顺着窗外的风飘了过来,不想听都难。
“估计你还不知道吧,那个女人叫红玫瑰,之前在歌厅里做舞女。”她继续挣扎,像一条鱼在一片只有一点水的坑里拼命地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