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丝绢跪在地上,声音略有些颤抖的继续说着:“当时我觉得有些奇怪就悄悄的过去看了看,远远的就看到这位白小姐和那流崖国三皇子两人拉拉扯扯,似乎是起了什么争执。可奴婢只是个小小婢女,主子们的事情向来都是不敢随意掺和的,再加上奴婢看到两人……两人关系很是亲昵,所以便没有多留意。直到听说三皇子出事了,才想起来当时看到的这一幕。”
白萱萱在一旁听着这婢女的解释,嘴角不自觉的抽搐起来,这算是哪门子的证人啊,就因为看到两个人在一起讲话,就主观判断人是自己杀的,该说他们太草率,还是想象力太丰富?更何况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三皇子,两人总共也就见过面,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是说自己与商灼对话倒还有点可信度!
想到这白萱萱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商灼,只见对方一双漆黑的眸子正探究的盯着自己,似乎是想要从脸上看出什么来!
白萱萱心头一惊,暗道:这货该不会是在怀疑自己吧?拜托这才第一局啊,还没轮到自己发言,队友就被对方辩友给策反了?方才在密室中商灼脑子还那么好使,说跟遇害的商泱关系不好,还说要支持自己,这会子全忘干净了?
白萱萱见连忙冲着商灼使了个眼色,只见商灼那黑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纹,身子微怔,下一秒便转过身去不再看她,脸上表情也是愈发傲娇!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视线交流断了信号,白萱萱是又生气又无奈,这下子总算明白有个猪队友的感受了!
白萱萱不知方才她与商灼的眼神交流在旁人看来却是另一种感受,端坐在上首的项昊微微眯起眸子,看着在众人面前公然向流崖国皇子“暗送秋波”的白萱萱,他不禁想起了太上皇大寿时女孩跳舞的场景,自信、张扬、狂放,像极了那个时候的白惊云!
项昊还在发愣,旁边的商王忙不迭的询问起丫鬟丝绢来,眼神却在白萱萱和商灼两人身上游离,“照你的意思,难道白萱萱与我那苦命的皇儿有私情?”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白萱萱更是脸色铁青,看来这个商王是铁了心认定自己就是凶手。
“这个奴婢不敢妄加揣测,只是当时看到两人举止亲昵,想着应该据实禀告而已!”丝绢仍旧低垂着头,闷闷的声音从瘦削的身体中传出。商王闻言又是一掌拍在扶手上,看向白萱萱的眸中怒火更盛,“定然是你这个妖女勾搭泱儿不成,反倒将他毒害,真是蛇蝎心肠。”
就在白萱萱被商王瞪的脸色快绷不住的时候,项昊威严的声音如天籁般传来,“商王稍安毋躁,朕说过会给你一个说法,定然不会食言,不过在一切尚未确定之前还不能妄下定论。”
商王闻言咬了咬牙,才缓缓点头,眼眸中的杀意依然在白萱萱周身环绕。突然,站在项昊身后项麟往外走了一步,垂首拱手道:“父皇,儿臣认为此事疑点颇多,可否让儿臣问他们几个问题?”
项麟见皇上并未及时反映,又继续补充道:“事关重大,此事影响到相国与流崖国两国的交好与安危,儿臣只是想将心中疑虑说出来,以便父皇能够早日破案。至于方才白萱萱身边那个丫鬟所言儿臣实在无法认同,儿臣与那白萱萱不过才见过几面,何来交好一说?”
项昊略为思忖,而后才应了一声算作准许,项麟忙提声道:“谢父皇恩准。”
项麟转过身来,表情依旧淡淡的,可是眼神中却满是凌厉,“下跪婢女,我且问你,你是如何确定那日见到的正是这位白萱萱小姐和流崖国三皇子?三皇子可是第一次来这宫中,你仅凭一眼就能够认出?”
“回殿下,白小姐在宫中住了数日,奴婢自然是认识的,而三皇子……”丝绢说到这面颊微红,把脸向颈窝里又埋了埋,“他相貌英俊又才华横溢,奴婢早前就听宫里的姐姐妹妹们说起过三皇子,所以今天去迎接的时候奴婢也在其中。”
丝绢说完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补充道:“奴婢并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久仰三皇子威名,想要一睹风采而已。因此才得以认全两人样貌。”
听到有人如此夸赞自己的儿子,商王的脸色自然是有所缓和,可是一想到儿子已经不在,脸色又难看起来,于是,白萱萱就这样看着商王的脸色忽明忽暗,活像一颗闪烁不定的灯泡。
“你来宫中多久了?”商灼没有给丝绢喘息的机会,不停的问着。
“回殿下,奴婢来宫中已有三年!”
“那这宫中的规矩你自然是再清楚不过。既然你说看见白萱萱同三皇子关系亲呢,还在一起拉拉扯扯,那你为何不及时制止或者及时汇报?难道你不知道这皇宫中不允许男女私自幽会?或者说你因为爱慕三皇子想要为其隐瞒?”项麟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锐利的眼神扫过丝绢,犹如一把钢刀一寸寸刮过皮肤。
“奴……奴婢自知身份低微,纵然愚钝也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当时因为手头还有要紧的活儿要忙,况且三皇子与白小姐并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奴婢只当两人是起了些争执,所以就匆忙离开去办事。”丝绢说话时肩膀有些微微的抖动,但是声音却是清晰有力。
“原来是这样,照你这样说,三皇子与白萱萱并没有做什么不合礼数的事情,两人可能只是因为某件事情产生争执罢了。”项麟将方才两人对话内容略为总结,丝绢闻言只是轻轻点头。
“我再问你,当时在场看到三皇子与白萱萱的可还有别人?”项麟继续问道,只见丝绢微微沉吟后摇了摇头;
“这可有些说不过去,昨日乃是父皇与商乐娘娘大婚的日子,宫中的大多数婢女都被调到殿内外侍奉,传菜的少说应该也有几百号人。既然你说你是在传菜途中想要如厕,那么自然会找最近的地方,经过之地定然也离这大殿不远。难道说这几百号人都是眼瞎,只有你一人看见不成?”项麟说着说着嘴角扬起,脸上浮现隐隐的笑意,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