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之人各怀心思,台下的女子们都已经准备就绪,一个个都尽可能的换上最专业的服饰和道具,脸上自信又耀眼的光彩看的白萱萱彻底没了底气。虽然自己不想当什么皇妃,但是这个建议是自己提出来的,万一待会表演垮掉,应该挺丢白家的脸吧,要不先借一把琵琶找找感觉?
突然白风凑过来对着白萱萱竖起了大拇指:“四姐,你这招实在是高啊,这样一来大皇子就非你莫属了呀。”面对白风莫名的自信,白萱萱只当他是玩笑话,丢了一个敷衍的笑容后就自顾自的找琵琶去了,一旁的沈瑶琴一把拉住了白萱萱,不无担忧的说道:“萱萱,你……”
“哎呀,娘,你就放心吧,凭着四姐的那一支‘蝶笙舞’,艳压群芳不成问题的,是吧四姐!”白风不甘心的又凑过来,表情一本正经的不像在开玩笑,看着白萱萱神游的表情,白风咋呼道:“白萱萱,你不会把娘教给你的舞蹈给忘了吧,你要知道长这么大你除了那支舞跳得不错以外,可所谓是一无是处了。等会上台可、可……哎呀,爹,你干什么呀,我话还说完……”
不知何时白惊云也来到旁边,一把揪过白风耳朵拎到一旁,对着白萱萱小声道:“萱萱,没事,你不要有压力,虽然这大皇子确实优秀,但是为父始终不希望你嫁入皇宫,里面围墙高筑,暗地里也不知道有多少肮脏的勾当,只要你不愿意,没有任何人能够逼迫你!”白惊云的话语声音虽小,但是那坚毅的眼神和语气让白萱萱心中划过一股暖流。
这个父亲一直是最宠她的,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位高权重、无比风光,但是只有家里人知道他经常会为了皇上一句话奔波操劳数日,甚至不眠不休,也要想出解决办法。这样衷心耿耿的臣子为了自己的女儿竟然想要忤逆犯上,白萱萱如何舍得呢?
仔细看去,白惊云那浓密的黑发之中不知何时竟然生出白发,那眼角也爬满了细小的皱纹,美人易老英雄迟暮,他们也终归会有老去的一天吧。
白萱萱强行将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握住爹娘的手缓声道:“放心吧,我可是白惊云和沈瑶琴的女儿,这种小事我自有办法。”刚才看到别人的舞蹈,白萱萱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现代的她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hiphop舞蹈,虽然时间不长,好在动作与节奏都还有印象,等会找个角落里练习几遍应该就不成问题。
白萱萱心里清楚的很,这种起源于黑人的舞蹈这里的人当然是闻所未闻,所以不管自己表演的好与坏,他们都无从评价;重点在于这种舞蹈动作幅度和力度较大,甚至有些豪放,她就不信在这个女子三从四德的年代,太上皇看过自己的这样舞蹈还会坚持要赐婚给项麟。
白萱萱在这边盘算着,那边高台上已经有人登台,此时,一身穿墨绿色水袖长裙的女子步履平缓的登上高台,她微微颔首神态自若,声音清丽婉转,“吏部尚书沐淮之女沐婉瑶恭贺太上皇生辰,臣女接下来将要演奏的是《梨园情深》。”
台上众人中似乎有人听过此曲,同身边人小声的议论着:“这《梨园情深》可不是寻常人能演奏的了,若没有十几年的功底,演奏出来根本没有一点韵味,这尚书之女年纪轻轻就要弹奏此曲,怕是要自毁名声了!”说完两人深表可惜的叹了叹气。
一旁的公公将琵琶送到沐婉瑶手中,她将琵琶拿在怀中轻拨了两声,婉转悠扬的声音瞬间便响彻在整个大殿。
她的目光看向前方,眼神却深邃悠远,似乎是穿过这宫殿看向不可见的远方,雪白的手指如浮影一般快速的划过琴弦,琴声从高台上缓缓坠下,一声声打在众人的心头,皓腕上的银镯若有若无的敲击着琵琶,似乎在为这场表演作和声。
随着琴声的扬起,沐婉瑶轻启朱唇,声音犹如从云端传来,悠悠扬扬穿过这深宫高墙,唱尽世人的心底。“风长长,柳扬扬,木古道,思情郎……同游这江南里,同爱着温柔雨,端坐于船头,并缔结为连理……”
明明是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却被她唱出了一番悲凉的味道,不知何时,她的眼底竟氤氲起一层水汽,原本清冷的面庞更显柔和。
一曲终了,殿内鸦雀无声,众人都沉浸在这天籁版的歌喉中,还是皇帝率先鼓掌打破了宁静:“好……哈哈……真没想到沐爱卿竟然有如此色艺双绝的女儿,真是好福气啊!”众人也纷纷附和称赞。
白萱萱不由地打心底里佩服这个沐婉瑶,不仅态度不卑不亢,才艺也是一绝,旁边的白风忍不住连连称赞:“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圣城还有这样的才女?啧啧,那歌声、那琴艺简直绝了,要不是今天这场表演,谁能知道沐尚书家还藏有这样的女儿?四姐,你应当领头功啊!”
一向不靠谱的白风这次算是正常了一回,能让他给出如此之高的评价实属不易。在沐婉瑶的对比下,后面人的才艺就略显平庸,白萱萱看了一会实在无聊,便起身独自去找地方练习自己的舞蹈去了。好歹也是见多识广的现代人,就算才艺不如别人,这架势可是要做足了。
趁着众人目光被吸引,白萱萱偷偷溜出了大殿,殿外便是广场,此时已经接近亥时,大殿内外均是灯火通明,下人都在殿内侍奉,广场在千盏明灯的照耀下虽是亮堂,但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幽深。
跨过这大殿门槛,一股凉风徐徐吹来,夹杂着淡淡清香,让白萱萱身上也染上香味。看着闪烁的烛光,白萱萱心中微微犹疑,她试探性的往稍远处挪动了脚步,待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缓下身形,做起拉伸运动为稍后的舞蹈表演作准备。
她凭借记忆边轻声数着节拍,边温习hiphop的舞蹈动作,一遍、两遍、三遍……越来越熟练。
就在白萱萱准备结束练习的时候,黑夜中突然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笑声,虽然转瞬即逝,但白萱萱却听的真切。
谁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