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海棠和应启昭这边也应付好了百姓们,要回各自的房间,想着好好的休息一下。
而就刚好赶上顾天鸿回来。
海棠和应启昭撞见了顾天鸿,自然也就发现了顾天鸿身上的血迹斑斑。
“顾天鸿你这是怎么了!”海棠直看着顾天鸿的肩部,一个没忍住,下意识地叫出了声,“究竟是谁干的!”
别说是海棠,就连一边的应启昭都脸色一变,神情上要比刚刚凝重严肃得多。
“咳咳……”顾天鸿将右手攥成了拳,贴在下唇处咳嗽了两声,随即露出了个微笑,“没什么大碍,不用着急。”
“我们回房间说。”应启昭虽然对此也是带了点怒意,但他显然要比海棠冷静地多。他简单地环视了下四周,放低了声音说道。
他们几个朝廷过来的人,本就是惹眼,若是官大人……哦不,准确说是官大人背后的人,有派故意来盯梢的,给听去了什么,那也是很棘手的问题。
“也是,”顾天鸿还是带着笑意,虽然在他因失血而发白的面色下,更多带着的是些惨淡,“隔墙有耳。”
海棠刚听着应启昭说“回房再说”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满脑子只是想着顾天鸿的伤情……这衣服都红透了,得留了多少血,要多疼啊。不过她很快着,就给顾天鸿的那四个字给点醒了。
她都忘了,这里不是京城。
是一个甚至她自己出门,都可能遇着危险和不测的地方。
“好,”海棠缓了口气,手却是不知不觉地握紧了,“启昭,麻烦你扶下顾天鸿。”
她发誓,她一定要想法找出上海顾天鸿的人,以及将那些人背后的势力都给揪出来的干干净净。
对于海棠的请求,应启昭其实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乐意的——他是男人,而且不瞎,哪里看不出顾天鸿对海棠单方面的那点儿意思?再者,昨天那事儿虽是误会,也都说开了,可那依旧是应启昭心里解不开的一个结。
更不说应启昭也知晓顾天鸿的身手的,顾天鸿就是更多偏于书画,也没有落下习武。应启昭刚刚脸色难看是因为一瞬间的视觉冲击,他冷静下来一考虑,顾天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受这么重的伤……在应启昭看来,这么重的伤,都有可能是顾天鸿自己装的。
但再看在顾天鸿再怎么说也是跟他们一路的,应启昭他要不扶,那就得海棠亲自去扶了——应启昭就是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不想着让顾天鸿那小子再多占那么些便宜,他还是几步过去将人给搀了住。
不过就在应启昭扶住顾天鸿的时候,才是真的明白了顾天鸿此时的身体状况,这人简直都是开始发虚了:“你……”
应启昭已经开始思考,出手那人的武功水平了……如果能将顾天鸿伤到这个程度,恐怕也是在他之上。
“不是说了么,”顾天鸿笑道,打断了应启昭的话,“我们回房说。”
三人是去的顾天鸿的房间,一来是他的房间却是要靠廊道口,二来也是方便谈完事情后顾天鸿休息。
事情的经过也算得上是简单,至少前因后果里没有什么太过于复杂得东西。
“你是说……昨晚你跟启昭商量好的,在卖完东西后,趁着跟踪你们的人不注意,和一个与你体型相当的手下换了衣服?然后去蹲守在了牢房?”海棠听完以后提问。
“是。”顾天鸿点了点头。
“然后等到的人是潮鸣?他还差点杀了官大人?”海棠接着追问,她之前确实也是知道潮鸣与官大人之间有联系,可是没想着竟然是这么一层关系。
“是,如果不是我在那等着,出来的及时,恐怕现在官大人已经成了一句冰凉的死尸。”顾天鸿垂了垂眼睛,“这个事件牵扯到的东西,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庞大。”
“不对啊。”一直在旁边听着,没有插嘴……或者说是压根不想插嘴的应启昭,这时候开了口,“那潮鸣再怎么说,也就是一个执绔子弟,就算是从小习武,也就是威胁威胁官大人那种弱书生,又怎么可能把你伤得这样深。”
“因为……这个伤是我故意受的啊。”
顾天鸿的这句话,不亚于是抛出了炸药。不过就是点燃之后有反效果,屋子瞬间就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毕竟,他是要刺杀朝廷重犯,可那也不过是未遂,而且也没有明文证据证明他与那些事的关系,定罪定得也不重,以他身后的背景,完全可以咋点钱砸点珍宝把他给保释出来,”顾天鸿动了动他没受伤的那边胳膊,端起茶杯喝了口,“但是重伤朝廷重臣则不然。”
“可你这样不也受了伤吗!”海棠明显着有些无法理解,情绪也是有了些激动,“万一你没有躲好,他的匕首划到脖子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了怎么办!”
“海棠,”顾天鸿将杯子放下后,语气明显温柔了多,甚至可以说是带了些安抚的意味,“应兄刚刚也说了,那人就算习武,也不过是个执绔子弟,论伸手,又怎会强过我?你要对我有信心,没有把握的情况,我是不会故意受伤的。”
“咳咳,”应启昭听着顾天鸿明显升温了的话,轻咳了几声表明这里还有他这么个人,“然后呢,你故意骗他们说有眼线,之后呢,你不是说在潮鸣身上查出来了些东西吗。”
“啊,是,”顾天鸿一边心想着,有应启昭在这儿,想很海棠多处处关系还真是麻烦,一边从身上拿出了那封邀请函和那枚玉戒指,“就是这个。”
顾天鸿看着应启昭接过,继续补充着:“我当时手上有血,不方便打开看,邀请函信封上还是占了些血……戒指你也是最好着擦擦。”
“嗯。”应启昭随口应了声,一边打开了信封,一边的海棠则是拿过了那枚玉戒。
“怎么样,有没有很重要的信息?”顾天鸿看着应启昭微皱的眉,还是问了句。
“说有,也有。”应启昭摸了摸下巴,“这邀请函,是京城那边的个游湖的活动,受邀的往往不是高官,就是富贵人士。真要说是这事儿的话,我那里也有张一模一样的请柬。”
“这……”应启昭这么一说的话,顾天鸿也是想起来了这么回事。这邀请函发放的时间是在他们来这个县之前,他当时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没太在意。
“但这也能说明问题了不是吗,”海棠将点了点邀请函,“这里只是个小县啊,怎么会有人收到京城那边活动的邀请函。”
“等等,海棠,经你这么一说……”顾天鸿已经将这些事的前因后果給穿了个差不多,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潮鸣也确实说他们京城那边有人……既然来头不小,说可能是我们惹不起的,想来也不是宫中之人就是某个世家。”
“我本以为这个事件只是与那狗官和本地的几个商家或小世家有关,又或是京城那边的一些秘密组织……哪成想,哪成想会是……”
“那些世家背后的黑幕你又不是不清楚。”应启昭对顾天鸿的激动表示轻微的嘲讽,不过话里还是带了点凝重。
这种事,如果牵扯到宫里人或者大世家,就可以说明已经极度恶劣。等事情查明的那一天,甚至可能血流成河。
“这戒指上也有些问题。”海棠将戒指放在了木桌上,玉与木的碰撞,发出了格外清脆的一声轻响,“这上面有些纹路,我看着有几分像云团,而且似乎是刻着些什么字……有些模糊,已经看不太清楚了。”
“这戒指应该就是潮鸣进了船后,与某些人对接的信物,”应启昭猜测到,“不过潮鸣被捕,他们一定会有所戒备,用这个装成他们的人已经不成了。不如到时候都伪好面,多留意些带着类似戒指的人。”
“嗯,”海棠点了点头,“我要去。”
“你还是老老实实留在这里好了,也算是守着这些百姓,”没等着顾天鸿说话,应启昭抢先了一步开口,“我们到时候也没功夫照顾你。”
“但是你当我留在这儿也不安全啊,”海棠争辩道,“你也知道那些人已经盯上我了,我又不会什么武功,他们真要绑架我,我也没有还手的余地。”
“不是还有……”
“好了好了,还是让海棠去吧,她不亲眼看着还是不放心,”顾天鸿终于找着了插话的机会,“让她伪装成男子,用我的去吧,我受着伤,去也只是累赘,不如留在县里清扫下官大人的残余势力。更不说邀请函上也没有名字。”
“他们本来打算掩人耳目,却没想着方便了我们的行动。”应启昭嗤笑道。
“那你们都早些回房休息吧,也是应付了一天的百姓了,”顾天鸿索性送客,“你们明天还要赶路。”
“你也早休息。”海棠和应启昭也没有什么别的话要与顾天鸿谈了,搞了个别,便离开了。
就在海棠和应启昭离开没多久,就有顾天鸿的心腹来报道,说潮鸣和官大人都惨死在了牢中。
顾天鸿退下了他的手下前,吩咐了句速给给应启昭说一声。做完这些事,他看着窗外的天色,眼神明显有了些忧虑,他主要还是担心海棠的安危。
京城里的敌人,明显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