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海。
齐悦是半个小时之前赶到这里的。
c市完全没有顾北音的消息，他们只能以c市为中心把调查的圈子一步步扩大。
就在两个小时之前，齐悦突然接到未名海这边的电话，说发现了一具女尸，跟他们最近找的特征略有相似。
齐悦自然是不信的，却还是不敢放过一点线索，直接开着车带着人走了过来。
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尸体是被附近的渔民发现的，本来没人当一回事儿，只是例行的向这片领域的负责人登记了一番。
负责人跟齐家略有些渊源，知道齐家最近一直在找一个女人。
本来没太注意，但是就因为多余的去看了一眼，一看大约是个二十多岁女孩的样子。
便还是去问了一下。
却不曾想，就是这多余的一眼，就立马把齐家的老板叫了过来。
齐悦见过很多死人。
做齐家生意这行的，见得多了，他对这些生死是完全没有概念的。
准确的来说，齐悦的骨子里其实更冷，所以才能跟司昂一见如故，几乎顺理成章的成了兄弟。
眼前的尸体已经因为长期的浸泡浮肿的厉害，脸颊应该是触碰了礁石，一大倒伤口下去，里面的肉都翻出来泛了白色。
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齐家有最专业的法医，已经快速的调到了现场。
所有形体特征以及外形跟齐悦之前得到的消息一样，几乎可以判定，这就是顾北音。
齐悦的脸色越来越冷，看着法医来来回回的确认，他的神情麻木，却带着极深的痛楚。
“查一下，身上有什么身份标识，衣服……也看一下。”
法医刚答应下来，就听到在家老板开口。
“不，先查下有什么象征身份信息的东西，衣服什么的，别动。”
他用手捂住眼睛，眼里一片绝望。
虽然对c市的医院不太熟悉，但是明显，尸体上的这一身就是病号服。
一切都太巧了。
从住院到顾北音失踪，她身上几乎没有一件可以确认身份的东西。
甚至连一点手势都没有。
齐悦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法医能搜出点什么东西来。
过了五分钟，齐悦听到法医开口：“老板，什么都没有。”
齐悦心里暗暗的祈祷，希望眼前的人不是顾北音。
他们拼尽所有的心思找了七天，司昂从顾北音的失踪之后的状态他不是没有看到。
如果真的是……
如果真的是……
齐悦不敢想。
只能艰难的“嗯”了一声，守在尸体身边，等待着司昂的到来。
本该是五个多小时的车程，司昂用了三个小时就赶到了。
车子“哗”的停在房门外的时候，屋里的所有人，几乎都能听到紧急刹车的那股刺耳的声音。
也几乎是瞬间，门从外面被人大力的打开。
齐悦下意识的就站起来，刚向前走了一步，脚步却活生生的被困在了原地。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司昂。
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紧的绷在一起，脸上和眼神没有一丝表情，简直……
简直不像是个人。
身上穿着家居服，大冬天甚至连件外套都没有穿，脚上是一双拖鞋，但是却明显的穿促噢啦左右脚。
可见出门的时候，这个男人有多焦急。
司昂几乎是瞬间看到了齐悦，废话都没说，直接开口问道：“什么消息？”
这个地方他是知道的，但是却不愿意相信会有什么奇怪的消息出现。
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他看向齐悦。
第一次，眼里充满渴求。
齐悦艰难的别过眼，对着屋里的人交代到：“都出去吧。”
然后指着一旁被人盖住的尸体，对着司昂说道：“你……先看一下是不是……”
“小嫂子”三个字在齐悦的嘴里转了一圈，最后不敢开口说出来。
只能盼望着他们这是白忙一场。
司昂像是没有了灵魂一般的，眼神直直的看过去。
直到看到一席的白布，里面的东西被盖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却能知道，那是一个人形。
“不是。”
他看向齐悦，“我让你找的是顾北音的下落，消息呢？”
他固执的不去看那块白布，甚至眼神都不愿意再给一个。
“消息呢？”
他追问了一次，看向齐悦，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这是发狠的前兆。
齐悦跟他在场上对打过很多次，却还是第一次看这样子的司昂。
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像是来自地狱的阎罗手。
身体还是绷成一条直线的样子。
即使是看向齐悦，眼里的杀气也没有一丝收敛。
“司昂……”
齐悦知道司昂难以接受这个消息，就连他这个局外人都无法接受，何况司昂。
“你先看看……万一就不是呢……”
说完之后，司昂一个用力，拽住齐悦脖下的衣领，单手就把他拽了下来。
“你给我住嘴！”
他的眼睛完全像是被点了火一把，火红的看向他。
齐悦明显的感受到男人的眼里渐渐出了什么湿润的东西。
即使是有这种可能性，都无法让人接受。
“司昂……我也希望是假的，所以才让你过来看一眼。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她的身体情况……”
齐悦艰难的说完，他完全有理由相信，现在的司昂再用上一分力气，就足以掐死自己。
司昂放下了他。
他扭头看向床上的白布，“你先出去。”
他静静的开口，“我看一下。”
“好”。
齐悦二话不说，出了门，帮他关好了门。
却在门外不敢离开分毫。
他随时准备冲进去打晕司昂。
齐悦看向司昂刚停下来的车子，车子上还有明显的划痕，应该是在路上蹭到了哪里。
想到刚才男人的样子，齐悦在心里暗暗祈祷。
“老天爷，虽然我齐悦做过很多不齿的事情，但从未违背过原则，从未狼心狗肺过，你就看在那家伙终于有了点人样的份上，求你，护住我小嫂子一命。”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老爷们，第一次湿了眼睛。
司昂几乎是挪动着，走到了床前。
眼前的白布明晃晃的刺的人眼睛生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