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姐。”习森灵对于这番话，感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喉咙跟被人掐住似的，讲不出话来。
吴姐倒是欣然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大小姐啊，你可要努力啊。我等着你回习家呢，这些年你跟夫人不在，习家是乌烟瘴气啊。当年凡是跟那件事情或者跟老爷有一点关系的，不是不见了，就是死了。还有老张你们记得吗？”
老张？
“就是老爷的司机啊。”吴姐着急解释道。
“哦，他怎么了？”习森灵看着吴姐的神色，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唉。”吴姐的眼睛暗淡下去，过了好一会，才说话，“当年老张为了掩护老爷离开，自己开了那辆车，出事了。现在成了植物人，哦，对了他现在就也在这个医院了呢。”
“天啊。”久久之后，习森灵跟习静兰不约而同爆出感慨。
这些事，她们都不知道。
当年被赶出来的时候，习森灵就已经够乱，后来又出了那件事情，就更加顾不上别人。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背后，竟然有这么多人，为了她跟爸爸牺牲了这么多啊。
“吴姐那你知道他在那个病房吗？我必须得去见见他。”
“知道啊，就在住院部的五楼304房，我今天出来，就是想去看看他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啊。”习森灵兴奋叫出声。
本来习静兰也想一起去的，但又出于对她的身体考虑，就没有让她去。最后就只有她跟着吴姐，去了住院部的五楼。
“大小姐，我先到四楼去找个熟人，你先上去，我等会去找你。”都准备到五楼了，吴姐突然来这么一句。
虽然觉得突兀，但是习森灵也没有多说什么，“好，那我先去，你随后来哈。”
“好咧。”
看着吴姐的背影消失了，她才继续往上。
找到304，轻轻推门进去。里边很安静，只有老张一个。虽然她也是医院，知道植物人大概什么样的情况。
但是看到自己熟悉的人，而且是对你不错的人，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全身插满了东西，瘦得只骨头的时候，心里还是非常难受。
“张伯伯。”习森灵鼻子一酸，站了好一会，终于开口叫。
但是眼泪也随之而来，最后是越演越烈。她就跪在老张旁边，拉着对方的手，哭着说道：“对不起，张伯伯。我不知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请您原谅我这么久才来见你。但是当时爸爸他，他……”
到了最后，她自己都没有办法讲出来，最后哽咽无声。
“你是谁？干吗来打扰病人？”
在习森灵的内疚无限扩大的时候，病房里突然又多了一个人。
她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带着眼睛的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的精英男，手里拿着一束花，站在她身后。
连忙起身，把眼泪擦擦，抱歉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了。”
转念一想，不对啊。
这男的是谁啊？认真打量对方几眼，都没有一点印象。
“你来找我爸爸什么事？”
“爸爸？”习森灵惊讶地重复了一句。
“呵呵，我还没有你这么大的女儿，我还是单身呢，你小心别人误会我。”精英男竟然会开这种玩笑，而且他把手里的花，精心放在花瓶了。
跟他的气质，以及穿着打扮一点都不搭。
见她沉默不语，精英男奇怪看了过来，看到她的呆愣的表情的时候，笑出声。
“我说小姐，你到底是干吗的？扫地大妈吗？”
“你才大妈呢，你全家都是大妈。你说你是张伯伯的儿子，不可能，我以前都没有听张伯伯提起过。”习森灵白了对方一眼。
精英男慢条斯理，找了个椅子坐下，清秀的脸倒是挺耐看，不过比起齐霖来说差多了。
咦，不对，习森灵你不要见个男的，都拿来跟齐霖比好不好，真是。
她嫌弃敲了自己的脑袋一记，动作神情全部落在精英男的眼里，对方饶有兴趣看着。
“我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是认识我爸爸的，我倒是记得我爸爸提起过他的那个老东家有个女儿，就是你吗？好像叫什么灵。”
“习森灵，谢谢。”我还寂静岭呢，切。习森灵撇了撇嘴，对精英男的分数大打折扣。
不过对方显然也不需要在意别人的想法，倒是觉得习森灵的行为很有趣，哈哈大笑，是个温暖的男子，但看他刚进来的那会，又很严肃，真是矛盾。
“果然，我还说我爸爸在这里躺这么久，除了吴姐就没有别人来看过。原来是老东家的大小姐啊，你好啊。我叫张川渝，现在在习家做总监。”
“你怎么可以去习家上班，你难道不知道张伯伯他就是。”习森灵激动指着睡着不省人事的老张，青筋暴起。
张川渝笑了笑，“好，你先冷静一下，我来给你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你要解释也是向张伯伯解释，哼。”习森灵不想在这里多逗留，转身就要走人。
“大小姐，你想跟我合作吗？”
习森灵拉门的动作一顿，张川渝继续在后面说：“我可以给你做内应。”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这些年学到的最多就是不去相信别人，这样自己才会少受点伤害。
“你可以问吴姐，她总可以相信吧。”
“谁在说我呢？”
张川渝刚说完，吴姐就推门进来。见到张川渝的时候，哟了一声。
“小张啊，你今天也有空过来，刚好，我来给你介绍，这是。”
“大小姐。”张川渝笑眯眯接过吴姐的话。
“哈哈，看来在我不在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什么。”吴姐的眼睛动来动去，还笑成那样。
不用多想，她肯定想多了。
习森灵顿时屋里撑着额头，无奈叫一声，“吴姐，我保证事情的发展绝对没有你脑子里想的那么和谐。”
“是吗？难不成你们还打上了啊？”吴姐的眼珠子又开始在两个年轻人之间，转来转去。
“吴姐。”习森灵不依地撒娇。
“好啦，不逗你。”吴姐拍了拍她的手，总算是肯放过她。
接下来张川渝跟吴姐随意聊了几句，两人就开始说悄悄话，一会吴姐就走到习森灵身边，把之前张川渝跟她说的要一起合作的事情，重申了一遍。
“大小姐，我看你可以试试。毕竟现在小张在公司里，都没有知道他是老张的儿子，而且最主要的一点，他跟习家那些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习森灵沉默以对，接而直面应对张川渝，她问了几个问题。
“你确定没人知道你是张伯伯的儿子吗？”
“当然，当年我还在上大学，知道我爸出事，才赶回来的。不然习家那些人，也不会对我委以重任。”
“嗯，好吧，那我再想想，回复你。”
“好，这是号码。”张川渝把自己手机逃出来，在上面按了十来个数字，让她可以存起来。
“行，我有答案了会告诉你，现在我得先走。”习森灵晃了晃自己的手机，跟吴姐说了几句，才告别了老张跟张川渝。
她把事情告诉了习静兰，对方也是希望她能够考虑跟张川渝合作，这样事半功倍，不然就凭借她的力量，得什么时候才可以报仇。
“姑姑，我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虽然张川渝是张伯伯的儿子，但是我看他的眼神，其实不太正常。”这才是习森灵没有立即答应的理由，不过这也是她的直觉而已。
不说多么准确的，但是当年她爸爸就是不相信她的直觉，最后才会导致事情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被小人钻了空子，家破人亡了。
“你的考虑也对，毕竟这不是小事。这样吧，你找人去调查调查这个张川渝，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习静兰一说完，习森灵就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搞得她都都怀疑自己的脸上是不是有金子。
“怎么了？”习静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确定只是有些出油。
“没事，我只是有点感慨。我当年那个心地单纯，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管搞艺术的高冷范姑姑到哪里去了。”
习静兰一愣，看到习森灵在笑自己，没好气打了她的小嘴一下，并没有出力，“你就给我贫吧，你还不是从一个臭丫头，成为了两个小可爱的妈咪。说到这个，我的宝贝呢，我都想死他们了。”
“在学校上课，晚上我就把他们带过来，让您老一解相信。”习森灵把头靠在姑姑的肩膀上，取笑道。
习静兰忍俊不禁，拍了拍她的头。
“铃……”
是习森灵的手机响。
她看到来电显示，立即笑着说道：“姑姑，看来你跟宝贝们心有灵犀啊，你刚一说完，他们就打电话过来了。”
“是吗？来我跟他们说两句。”习静兰也兴奋地移了移位置，把耳朵靠在手机旁边。
“喂，宝……”
习森灵的笑听到电话那边不是自家宝贝的声音，立即僵硬，她准备喊出那句你是谁。
对方快她一步，像是知道她会说似的，“灵灵，别慌。也别叫，你现在找个理由，到没有人的电话，我会让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记住，不许让任何人看出究竟，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你应该知道，那两个孩子。”
徐！婧！岚！
当然，这话，她只能在心里咒骂。用尽全力握住手机，来告诫自己必须冷静下来。
徐婧岚这个女人，竟然抓走了她的两个小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