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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归来

乔董听不了这样的哭声,烦躁地喊了一声:“好了,别再哭了!安静点!”

果儿心慌地立马收住声,怯怯地看着他。

老爷子来回踱步,情绪很不稳,总是叹气。

果儿看着也心焦,不知他能信多少,如果能骗过去,以后就好办多了。

乔佬想了想,然后说:“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好好考虑考虑。”

“董事长……”

“出去,出去吧!”老爷子腻烦地直摆手,都不看果儿一眼。

果儿怕再惹他生气,只好乖乖出去了。这之后,她就始终忐忑不安的,不知那老家伙如何处置她。这要是放在旧社会,她怕是要浸猪笼的。还好是现在这样的法制年代,没证据就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不过,她还是希望没事的好,那还有的一拼。

进而她更小心谨慎,敏感地注意各方动向,好随时改变计划。

出乎意料的是,随后的几天很平静,老爷子没任何动静。果儿依旧任职原岗位,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该开会的开会,该工作的工作,总之一切照旧。

这没让果儿放心,反倒更令人担心。果儿不知老爷子怎么想的,深藏不露,更叫人惶恐不安。她觉得反常,心里就没底,平时工作回家,连大气都不敢出,神经也没松弛过,就算仍睡在乔家,她心里也是每时每刻打鼓着,战战兢兢的,小心洞察老爷子动向。

结果,没两天,隐约从人事部那边传来消息,说陆君走了,不来公司上班了,很多人都非常疑惑。

果儿听到心里,却是明白的,心想老爷子果然有动作了。只是动静很轻,陆君走的时候一点声音没有,都不知什么时候解决的。

继而,果儿有些发冷,捂着胸口心里直打鼓,不晓得乔董会如何处置自己,难道也是赶出乔家,赶出公司吗?果儿怕得直摇头,并祈祷不要是最坏的结局。

等了三天,没再出任何事。果儿也没收到更坏的消息,好似又恢复到风平浪静了。

又过了几天,她就发现乔大公子乔临枫又频频出现在公司中,不知在和老董事长商议什么。果儿就密切注意着他们,时时准备着。

但乔佬很精明,和儿子谈话时很隐蔽,从不在公司里谈重要内容,而是约在公司旁边的高级饭店里,两人坐在包间里,边吃边谈。

这时候,乔临枫已经知道陆君离职了,也是父亲告诉他的,这消息也让他大吃一惊。

“真没想到,陆君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离开了?实在匪夷所思,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缘故?”乔临枫好奇地问。

然而乔董把事实遮盖过去,没说实情,只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地说了不疼不痒的原因,就把话题转移了。他说现在公司缺一名人事总监,就人事部现有的职员来说,还没谁可以胜任总监一职,需要在外寻找合适人选,好补上这个空缺。

老乔就想让儿子帮忙想办法找人,或给个好建议,如何快速解决这个困难。

其实老乔有意让儿子回来兼任这个职务,那就等于添了左膀右臂,他就能轻松许多。

但乔临枫没这个意愿,他一心想脱离父亲的管控,要独立创业,做自己想做的事。

然而乔临枫也不好直接拒绝父亲,答应会帮忙找人选。而他很快就想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艾欣。

乔老爷子很质疑,边想边说:“艾欣……她行吗?”

“当然行,您忘了,她原先也是公司人事部的经理呀!”乔临枫解释道。

老爷子点点头,又说:“可她很年轻啊。”

乔临枫说:“虽然她没陆君经验丰富,但她受过陆君的真传。以前她也在咱们公司做了四五年,若不是当初因为我的缘故,她也不会离职的。其实她一直做的不错,曾有机会到国外学习的,是因为一些事情才耽误了,没去成,但她的素质,已经足够了。而且,她在公司服务那么久,很熟悉这里的情况,同事也都跟她熟悉,配合得一直不错,并没有出过错漏。像她这样的人才,应该重用的。”

乔佬考虑儿子的话,反复思量着。

乔临枫又说:“再者,艾欣将成为乔家人,算是咱们自己人了,用起来更可靠,以她现在的身份,更会为公司尽心尽力的。”

这回老爷子点头了,觉得信任最重要,能力还算其次。因而他马上拍板,让艾欣重回公司来。

乔临枫也轻松下来,觉得又为父亲解决了一个难题。不过,他多有不舍,本来说好的,要艾欣留在身边帮自己的忙。可父亲这边需要人手,自己又不能过去帮忙,只好让艾欣来替自己了,也算是尽了一份孝心。而且,除了艾欣,再不能那么快找到合适的人,其实也只有艾欣是最佳人选了,从外面现找个能力又高、又很可靠的人,不费个一年半载的解决不了。

于是乔临枫就把父亲的意思转达给艾欣,叫她次日去到任。

艾欣感到很突然,一下子又换环境,觉得很不爽。

乔临枫看出她有意见了,就哄着她说:“对不起艾欣,事先没跟你商量,就替你做主了。主要是时间紧迫,现在父亲那边有困难,这时候也只有我们能帮他了。你就算帮帮他,顶替一段时间,等碰见合适的人选,我再把你换回来,好吗?”

艾欣虽不愿意,但未婚夫已经低声下气的求自己了,她心肠一软,也只好答应了。

“其实我不是不想去帮你爸,只是离开了你,不能和你一起工作,觉得好遗憾。”艾欣娇柔地说。

乔临枫笑着把她搂在怀里,温柔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想离开你呀。不过好在我们晚上可以见面,以后我多抽时间陪陪你,好吗?”

艾欣娇滴滴地笑了,伏在他身上好不温馨幸福,又感慨道:“其实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越看越爱看你。被迫和你分开,我真舍不得走。你可要快点找人替我啊,这样我就能回到你身边了。”

“呵呵,好,我会尽快找好人的。不过,你天天看着我,不会看烦吗?”

艾欣噘嘴说:“当然不烦啊,你看烦了我,我都不会看烦你的。”

“哈哈,好,等咱们退休了,可以一天24小时泡在一起,咱俩都看个够!”

两人又开心地笑起来。

过后平静下来时,艾欣想到说:“陆君为什么辞职了?好突然啊?”

“据说是因为他私人原因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父亲只大略跟我说了说。他主要着急缺人的事。”

艾欣也就随便一听,并没太计较细节。

到了第二天,艾欣重新回到正风集团,正式升任新职务——人事总监。她的回归,引起好大的反响,那些同部门的老同事就不用多说了,很多人都欢迎她回来。一些新同事,因为知道艾欣的另外一层身份——未来的乔家少奶奶,也都对她产生浓厚的兴趣,好奇心大涨。

一时间她在公司里是名声大噪,成了众人瞩目的明星,一下子被推到了至高的平台上,大家均是仰望着她的。

而艾欣很看淡这些,觉得那都是虚华,办好事,做好工作才是正经的。所以这次对她来说也是蛮有挑战的,她要面对的问题还有很多,也就不敢掉以轻心。

艾欣的突然回归,除了别人感到意外之外,唐果儿是最吃惊的。事先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并且进展飞快,果儿无从提前获得信息。她以为走了个陆君,能让自己好受些,不会被逼迫得那么紧,谁知又来个刺她眼睛的人物。比起陆君,艾欣更是她的一个心病,这便让她更觉窒息和无处容身,仿佛走到哪都会连带着艾欣,甩都甩不掉。

可果儿就是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她做不了别人的主,何况这是董事长的命令,别人就更插不上话了。果儿也只得认命。

不过,艾欣再碰到果儿时,却表现得体大方,和颜悦色的,丝毫不显生分。她还主动关心起果儿的身体状况,并有意亲近果儿,想与其叙叙旧。

但果儿表现得比较冷淡,总与艾欣保持一定距离,还有意躲着艾欣。

艾欣感觉到了,心里不是滋味,很想明白,此时果儿在想什么。

于是忙完工作交接后,艾欣就主动找果儿谈话,想解决两姐妹的事。

“果儿,看你身体恢复好了,我也放心了。白天人多事杂,没有机会跟你好好聊聊,现在下班了,咱们找个地方一起吃个饭好吗?”艾欣热情地说。

果儿却说:“太不巧了,我得早点回去了。”

艾欣还等她下文呢,结果没话了,就狐疑地看着她。稍后她才明白:“哦,我想一定是伯父他在等你吧。你现在还住他那里吗?”

这句话立马引起果儿不快,她压着火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晚了不好的。”

艾欣也就没再强留,只好放果儿走了。但她心里隐隐觉着痛,总感觉,果儿再回不到从前那般了。

果儿气哼哼地回了乔家,回想起艾欣的话,就满腔怒火。她发誓早晚要艾欣好看,要她知道谁才是真正有头有脸的。

然而刚进门,果儿就看乔老爷子坐在客厅里,似乎正等着她。

果儿心想他那么早就回来了,不知又有什么事。

“哎呀,今天回来得挺早的,真是惊喜!”果儿满脸堆笑,立刻走近老爷子跟前。

可他却不动声色,直直地看着果儿,好像在她脸上找寻什么。

果儿被看愣了,疑惑着问道:“怎么了?干嘛那样看我?”

她想着老爷子是不是又在玩情趣游戏,于是心里盼着美事。

没多久,老爷子说话了:“果儿啊,你住这已有段时间了,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果儿听这话音不太对头,就说:“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我是说,你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以后打算怎么过日子?”

“过日子?当然是……”她直直地瞅着他,心里极其不安。

“你总不能,一辈子就住在这吧?你该有自己的去处啊!”

果儿一下子懂了,急忙说:“我为何不能在这呢?我们是……是一对啊!”

“你现在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个?”老爷子背过身说。

“我……啊,老乔,难道你一点都不原谅我吗?何况,那也不能算我的错啊,我……”很快,她就委屈地哽咽了,眼泪说流就流。

老爷子长出口气,说:“我若不原谅你,不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会容你到今天吗?”

“那怎么,还要赶我走?”果儿梨花带雨地娇嗔着。

“我说过了,原谅不代表接受。我若不原谅一个人,是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可我至少允许你留在公司,也不调换你的职位。你仍可以安心工作。但是在家里,我不想看到你,至少短期内是这样的。”

“可是老乔,我不在你这,我能去哪呢?我断然不想回唐家了。唐一骏已有了自己的女儿,我不再是他女儿了,我忍受不了那种苦。”她可怜巴巴地说着,希望博得乔佬的同情,好继续留在乔家。

然而老爷子说:“这你不必担心,我已经看好房子,给你租下来,你可以搬那去住。从这月起,我每个月多给你1000块,算是租房补贴,其余的,你就自行去办吧。”

听到这,果儿心凉了半截,原来老家伙早做好了准备,定要自己搬出去,他下了决心的。

果儿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不相信是真的,直觉得自己的努力真的化为乌有了,更感叹命运不济。

此时乔佬又开口了:“我这么做,可以说,对你是仁至义尽了。若不然,你是不可能再留在我身边的。我也是念旧情的人。虽然咱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毕竟,你也是我曾经很想娶的女人。可惜……发生了那么多事,过去再美好,也只能成为过去,变了味后再复原,是不太可能的。只能说,你我的缘分……”

这时果儿突然跪在地上,哭着乞求:“老乔,看在我们曾经很美好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过去的错并不是我的错,你不能这样惩罚我。我是无辜的。我唯一的错就是欺瞒了你。可是我欺瞒你是因为爱你,怕失去你,是不得已,你该体谅我的啊!”

看着眼前泪流成河的女人,乔老爷子一直低垂着眼帘,并无表情,也不做声。

果儿就继续哭诉喊冤,乞求原谅。

过了一会,老爷子才开口:“我想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回答我。”

果儿一听有戏,赶快点头答应:“你说,你问什么我都回答。”她眼巴巴地瞧着他,很急不可耐。

老爷子探着头,靠近她,轻声问:“你,真的爱我吗?说实话。”

果儿愣了一下,然后说:“我……我当然是……爱你的呀!”

老爷子没立刻说话,而是注视着她,片刻后他才重新站好,嘴角微微上翘,叫人琢磨不透。

果儿不知他在想什么,就有些慌神,忙说着:“你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都是真的!”

然而老爷子淡淡地说:“可惜我有个怪癖,太爱追求完美,稍有瑕疵,我就觉得很别扭。这是我一贯的毛病,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就拿我收藏古董来说吧,挑剔得很,一定要最好的那一款,差一丁点我都不想要,就别说是人了。”

果儿跪着抱住他的腿,渴求道:“难道你拿别人的错去惩罚我吗?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为什么还要如此呢?”

“原因我已经说过了,不想再重复。另外,你的回答并不好。”

“不好?”果儿极其惊愕,问道,“我怎么回答不好了?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注视着她,说:“回去问问你自己的心,就知道了。”

“问我的心?我的心?”果儿慌着自言自语,顿感无措。

他又提醒说:“其实如果你回答得让我满意,或许,我还是想给你机会的。可惜,你让我有点失望了。”

“难道你让我说不爱你吗?”果儿害怕而又生气地说。

“你该问你的心去,你到底哪错了。”

“哦不,别抛下我,老乔,我是爱你的,真心的!我从未给任何人下跪过,包括我的养父,从没有过。但是你,我却可以匍匐在你脚下,给你做牛做马,我都可以。只求你,别抛下我,看在我们曾经很快乐的份上,再让我继续陪在你身边吧。我离不了你!”

果儿哭得昏天黑地,抽泣得厉害,曾一度呼吸受阻。

可老爷子始终很沉着,冷眼看着她,淡淡地说:“我并没抛弃你,真要那样,你就不会留在我身边工作了。我已经很留情面了,你该知足的。至于其他,我不想再多说,明天你就搬过去吧,我送你去。以后,咱们都各自保重!”

老爷子说完就转身回房了,留下果儿一个人在冷寂的厅里发呆,心里的苦果她只好自己慢慢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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