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从韩凌风身后走出来,抿嘴一笑,很是矜持。
“dear……”牟清惊呼,走到阿梨面前,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韩凌风脸黑的都能滴出墨水了,他冷眼扫了过去,“你怎么敢……皮痒了是不是?”
牟清和阮梨四只眼睛都莫名其妙的盯着他。还是牟清“明察秋毫”,看见韩凌风的视线停留在阮梨脸上,他顿时恍然,有点苦笑不得,“boss,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见面礼节。”别戴有色眼镜好不好,后面的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阿梨第一次被他亲的时候,那可真是受惊过度,直接一巴掌就赏他了,奈何人家就是有本事,脸皮厚,把人缠的跟麻花似得,次数多了,阿梨也就习惯了。
“礼节你用其他人身上,要是下次再看你这样,我不介意帮你松松胫骨。”不是他的人,他照样管。
谁敢多说他一句?
牟清心里苦,上次就是多说了两句,过后一点异样都没有,直到两人去打拳击,被打到趴下,过后在床上爬了几天,他再也不敢吆喝,为啥?
认命了呗!
牟清认清了一个理,韩凌风不能惹,阮梨更不能惹,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就有两个人找他玩命,他就算有九条命,都得玩完。
他当即说:“boss,我想起还有点事,就先回了。”
跑的那么快,仿佛这里有洪水猛兽,阿梨唇角抽搐。
排骨的香味飘了过来,阿梨腹中馋虫顿时被勾了出来,巴巴的坐了过去,哪还有骨气可言。
韩凌风从厨房里拿出一双筷子,用骨节分明的手擦了擦才递给她。
阿梨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饿了这么久,吃饭还是小口小口的特别斯文。
如果其他人这么做,你肯定会觉得磨蹭,会大呼受不了,但是她不会啊!你看她吃饭就是种享受,连胃口也会好上不少。
此所谓,秀色可餐。
“你怎么不吃啊?”阿梨忙中抽空问了一句。
韩凌风揉了揉眉心,“我不饿,你随意。”她嗜辣,喜欢十里香的饭菜,他却是一点辣都不能吃。
“哦……”不吃就不吃吧!她要再多劝两句,恐又生祸端。
饭菜被她解决了大半,她吃的饱饱的,窝在凳子上,懒懒的,连脚趾头都懒得动一下。
韩凌风把东西收拾了,桌子也擦的干干净净。他第一次做这种事,还如此心甘情愿,得心应手。
他到厨房去洗手,阿梨摸着吃撑了的肚子,磨磨蹭蹭的走到客厅里,抱着个抱枕,坐在小凳子上,喜笑颜开的看起了娱乐节目。
“我要走了。”韩凌风费了多大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他忆起两人第一次见面,阳光那样耀眼,他站在台上,代表学生会对各位新生讲话,她穿了一身天蓝色的衣裳,却像火焰一样,飞蛾扑火一般,不顾众人的眼光向他飞奔而来,眉眼弯弯,她笑着说:“终于找到你了!”
韩凌风和其他人一样震撼,那时他就在想啊!她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过后,她对他说,你就是我前世所求,今生惟愿。
“你不能踩着七彩祥云来找我,但我可以跋山涉水来找你。”她清澈动人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这一场追逐却要曲终人散了。
他的心里生出了诸多不舍,他说他要走了,再见,可能是世事变迁了,而她呢!没心没肺的,专注的看着电视。
他兀的恼怒,强硬的抓住了她的手,狠狠地咬了上去,鲜血顺着她雪白的手往下流,触目惊心。
“啊……”阿梨痛呼。
韩凌风擦了擦嘴上的血,他垂下了长长的睫毛,“我要你……永远记住我!”
说完,转身离开,再也不回头。
阿梨摸到了心脏的位置,有些东西看着简单,但是刻骨铭心。往昔,她想他了,经常到他上课的教室找他,很多时候,她都是趴在桌子上,无聊的扯他的衣袖,他不耐烦了,偶尔会转过头来,冷冷的看她一眼。
门一下子关了,阿梨心忽然一慌,她的脚从冰凉的地板上跑过,站在窗口,瞪大眼睛,看着他一点点在黑夜里消失。
这一夜,她房里的灯一直亮着,被单被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发白。她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甜的,苦的……
光明悄悄袭来,阿梨睁开了眼睛,眼角还带着泪痕,她看向旁边忽然多出的人,伸出手想要去摸他的脸,却停在半途……
容尚抓住了她想要伸回的手,放到自己脸上,磨砂,“怎么样,没有胡子了吧!”
谁的心念能像意志一样转移!阿梨呆呆的看着他,不说话。
容尚猛然睁开了眼睛,仿佛在害怕什么,他捧着她娇嫩的脸蛋,说:“怎么了?”
阿梨把头枕在他肩上,双眼无神。容尚急了,他抱着她,坐了起来,“说话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混蛋,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你是怎么给我说的,一会儿,你确定这是一会儿?”她忽然炸起,用手去锤他的背。
“疼、疼……”
阿梨一怔,“你受伤了?”
容尚脸色一变,拉住了她的双手,大言不惭的说:“瞎说,爷身体倍棒,怎么会受伤了,你就别瞎想了。”
阿梨不信,躲开他,从后面掀开他的衬衣,上面布满了被鞭子抽打过的痕迹,她心疼了,用手轻轻的去摸,他的身子瑟缩了一下。
吓得阿梨赶紧收回了手,她连忙跑下口楼,一来一回给他拿回了药箱,把药膏轻轻的擦在他身上。
“容尚,你这是被谁打了?”
容尚僵直着腰杆,不甚在意的说:“是我父亲,他就想教育下我这个不孝子。”
药敷完了,她愁眉苦脸的说:“要不,你今天就不穿上衣了吧!要不然衣服该和药连在一起了。”
容尚很痛快的就把上衣脱了,他是个爷们儿,何曾扭捏过。
做完这些,阿梨一本正经的问他,“你爸为什么要打你?”
容尚不羁的眉一挑阿梨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严肃的说:“正经点。”
“你真要知道?”容尚不确定的说。
阿梨点头。
容尚把阿梨抱在怀里,在她头发上留下一吻,下巴磕在她头顶,自嘲的说:“不过是从部队里调出了一个营的士兵。”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他挨打是她造成的,他是为了找她才把那些人调出来的,他身上的伤都是她该承受的。
容尚看她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轻笑,眸子里荡着柔情,“快去吃饭吧!如果你饿着了,我才该心疼了。”
阿梨拉着他一起下了床,往洗手间走,“洗漱。”
然后,容尚享受到了阿梨贵宾级的待遇,洗脸、刷牙……一一包揽。
出来后,容尚笑的像只偷腥的猫咪,阿梨扭头说:“你受伤了,这是患者福利。”
“那感情好。以后我要多受几次伤。”他求之不得,收点小伤算什么。
“你……”阿梨顿时哭笑不得,“你可能是上天派来收服我的妖孽……无法无天了你!”
容尚挤眉弄眼的对她说:“有你在,我就算是孙猴子,也逃不出你的五指山啊!”
阿梨好笑的摇头,拉着他下了楼,紧挨着坐了下来,容尚把牛奶递到她嘴边,她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还是热的呀!”
容尚用拇指擦去她嘴边的牛奶,阿梨楞楞的看着他把拇指放进嘴里,她喃喃的说:“容尚,脏。”
容尚理所当然的说:“你的就是我的,我不嫌自己脏。”
阿梨的心兀的一暖,笑容甜甜的看着她。随后,她顿觉趣味的把自己吃过一半的馍馍全部甩手处理,交给了他。
什么叫得寸进尺、不依不饶!
也亏得容尚是真不嫌弃,她给的他都吃。
随后,两人在厨房里打闹了半天,才把几个碗洗完。
他拉着阿梨的手,说:“我们出去走走,这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容尚说的好玩是真的好玩,你有见过用透明玻璃铺的桥吗?你有见过满天飞舞的蒲公英吗?你有见过停留在书顶的嫦娥月兔吗?
容尚为她编制了一个真实的梦境。
她好开心的捧着蒲公英,裙摆像蝴蝶一样飞舞。
容尚踩过一地散落的花朵,看着她,守护她。
“容尚,线在哪里,我想放风筝。”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里被无限的放大。
容尚性感的下巴轻轻一抬,阿梨准确的从树干上解下了线头,她跑动起来,放飞了嫦娥,往无限穹苍奔去。
她咯咯的笑声在天空下徘徊,身姿像燕子一样轻盈。
累了,她躺下来,有容尚给她当靠枕,她惬意的哼着歌,“如果拥有一瞬间……宁愿放弃我从前……爱要慢慢体验……不要为谁空流连……人生总要走好……我与你今生共相伴……”
阮梨是谁?她是像蒲公英一样绚烂多姿的女子,心自在,往事如烟波浩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