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瑾听了钱知府的话,脸色顿时变了:“本郡王的人,只守本郡王的规矩即可,合不合规矩,教不教导那是本郡王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知府指手画脚!哼!再说本郡王不觉的她有什么失礼,本郡王吩咐她这样说的!你待如何,嗯!”
先不说钱知府听了潇瑾的话,那是脸一阵红,一阵白,红白闪现,后背冷汗津津。潇瑾身后的凌沫染却是心口一震,说不出的感觉瞬间溢满了心间,他竟然护她如此,竟然不怕得罪朝廷命官,不怕言官弹劾他仗势欺压朝廷命官,其实今日,他大可不必如此,偏偏这样做了,感动是有的,除了感动,似乎心里还多了一丝什么……
再说钱知府,他后知后觉,差点得意忘了形,眼前的男子虽说不是皇家龙子龙孙,可也是当今陛下亲外甥,早就收到消息此人向来目下无人,冷清护短,有心机颇深!可自己还是大意碰到了他的逆鳞,怎么有种不安的感觉,难道会出现变数不成!
潇瑾见时机成熟,找了位置坐下,漫不经心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既然本郡王来了通州,又刚好遇到如此人命案,那你就把案犯带过来,当着本郡王的面审审吧!嗯!”
“这个,这个,恐怕不妥吧王爷?”钱仁一副为难的模样。
潇瑾看着他没有说话,伸手接过明右不知从哪弄来的茶盏,慢慢悠悠饮了一口。
“大人,大人,既然德郡王要旁听,那咱就恭敬不如从命,开堂就是!咱们官小人微,规矩是得守,可是王爷的话也不能不听!”有位身着官服的低等小官,拉拉钱知府的衣角,用故意压低,但是又能让潇瑾凌沫染他们能听见的音量,低低劝说上峰!
潇瑾端茶的手,略微一顿,身上涌出一股掳气,不过稍失即纵,心里冷笑,倒是算计到本王这里来了,倒看看最后谁算计了谁!
许是钱仁听了下属的劝,恭敬的上前:“是下官考虑不周,烦请王爷移步到大堂,下官这就去吩咐带被告过堂。”
潇瑾站起身向外走去,他知道凌沫染把家人看的很重,钱仁说派人去舒州拿人,估计乱了心神,在转身时看了凌沫染一眼,递过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就面无表情大步向前走去。
凌沫染的确担心爹爹,不过她接受凌家后,专门有一个消息传递渠道,做生意市场信息的传递是最基本的,所以她才大胆弄一个类似上辈子公司信息部的组织,目前为止还没有收到传给她不利于凌家的任何消息,她已经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若,却没想到他如此心细如发,突然凌沫染心里有了前未所有过的轻松和安心。
饶是凌沫染做好了矿场大管事他们会在大牢吃些苦头,可是还是被此刻大堂上他们惨不忍睹的模样惹得满腔怒火,她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渴望着地位,权势,狗官动用私刑,把她的管事们打的遍体鳞伤,破烂的衣条也遮不住被火钎烫的那满身疤,血迹隐隐的从裤脚淌了出来,几个衙差就这样拖着他甩到了地上,凌沫染的怒气快要破腔而出了,她努力压制自己酸涩的眼睛,不让自己露出软弱无能的一面,可是她前面的潇瑾是练武之人,岂能感觉不到周围气流的变化,他从宽大的袖子里伸出手,不着痕迹的迅速捏了下凌沫沫双拳紧握的手一下,又收进了袖子里,凌沫染一震,对,自己还有路子,一定要救出他们!
“钱知府!你这审案,动用私刑可是为了朝廷律制!你可知罪!”潇瑾瞥了一眼钱仁厉声说道。
钱仁微耷拉着的眼珠转了转,才一副谨小慎微的上前:“王爷息怒,你有所不知,这凌家矿场并非表面如此简单,如果不是这次发生人命,恐怕世人很难知道这凌家勾结番邦,投敌卖国!下官也是按律审案。”
凌沫染听这狗官胡说八道,陷害凌家,忍不住正要开口驳斥。
“大人啊!冤枉啊!小的们没有投敌卖国,更没有和番邦勾结,是有人故意陷害啊!咱们凌家矿场出的铁都是卖给了大冶,从来没有一星半点运给外邦,还请大人明察!”大管事早在上堂那刻就看到了东家,他和弟兄们之所以能忍受酷刑逼供,咬紧牙关不让狗官得逞,那是因为东家,东家待他们那是思深义重,给他们生计,给他们家,如恩同再造,他们就是死也不会去陷害凌家!
这些时日他在牢里想的最多,这是有人想要霸了凌家铁矿啊故意设好的套,他刚才匆匆瞄了一眼东家,见她目赤欲裂,为了这样体恤属下的东家主子,豁出性命先她犯了咆哮公堂罪又如何,起码东家无罪了,顺便告诉她一些内情!
“大胆!公堂之上,王爷面前!岂容你一个刁民咆哮,来人,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钱仁狞笑一声吩咐左右!
“慢着!钱仁!本郡王还有话问他!不着急用刑!”凌沫染见潇瑾出口拦下,提着的心松了一些,可一想到大管事传递给她的意思,眉头又拧在一起,通敌叛国?这又是从何说起?既然钱仁这样列罪状,那基本可以肯定陷害凌家的人,一定也在铁矿场做了手脚……
“是,是,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王爷问吧,问完下官再让他们行刑。”
潇瑾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钱仁,调转目光望着堂下的大管事:“怎么你有冤屈尽可说出来,查实你说不假,本郡王替你做主!”
“草民谢王爷大恩,草民们确实冤枉,那日矿场发生意外后,咱们就去把受伤伙计先送去郎中那里救治了,可惜终究受伤过重,没能救活,草民心里也是十分悲痛,妥善安置了他的后事,当时那家人也是乐意接受给以的抚恤银两,可没想到短短数日他们却诬告咱们矿场见死不救,谋害他家夫!”
大管事擦了把满脸脏污,接着声茂并泪的苦诉:“这还不算最冤枉,最冤枉就是有人栽赃陷害凌家矿场通敌卖国,偷偷把采的铁矿运去番邦,请王爷明察,凌家铁矿从不与外邦有生意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