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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追捕逃犯

把总谷以纲作战勇敢,机智灵活,能言善辩,常被派出做侦探敌情的工作。这次追寻潜逃近一年的德阳王已是胜券在握。若不是临时被抽调来攻打关家寨,他一定把此事了结了。看着眼前被搜出的五人,再不能按往常那样快刀斩乱麻完事。他要认真处理好这件事,然后迅速回德阳。

看着浓眉、高颧骨的高个严自敏,心想,这可能是他们的头领。便道:

“看你们的装束,不像是关家寨的人。”

“回大人的话,我们是外地商贩,今天早上在中江被他们抓捕押到关家山的。”严答道。

“商贩?做什么生意?”

“药材生意。”

“笑话。兵荒马乱,四处危机。能做生意?分明是敌军探子,拿下!”

几个士兵上前就要动手,严道:

“我们是大西军的人,奉川北巡抚吴大人之命,专事外出采买药材。”

“药材?采买粮食倒还合乎情理,你哄骗谁?”

“我没有哄骗你。驻守保宁府的西军营内,近期出现了瘟疫。患者头肿目赤,名叫大头瘟,如不及时治疗,七天之内就会死人。为避疫情蔓延,需加紧治疗。”

谷以纲的父亲是中医郎中,谷对中草药略知一二。问道:

“何种药物可治此病?”

“金银花、连翘、马勃、玄参等。”严道。

谷听后点了点头。严边说边从上衣夹层里取出一张叠好的纸张,双手递给谷以纲道:

“请大人看看这个。”

谷展开纸张一看,是西朝川北巡抚衙门签发的通关文牒。谷看后道:

“啊,是自家人,误会了。”

看着另三人灰头土脸不成人形道:

“为何弄成这般模样?”

“押上山来,被关在黑屋内。屋内很脏,故成这样。”严道。

“洗把脸,走吧。”谷道。

说罢带领众兵丁离去。严低声对剩下四人道:

“此人心细如发,对我们并不放心,迟了会生变故的。马匹拴在后院西角处,咱们赶快逃离此地才是。”

谷以纲带着二十余人,急急向德阳方向追去,他要配合部队擒获德阳王,可越走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经常外出侦探敌情,三教九流无不接触,警觉性很高。猛然记起刚才在关家寨被盘查的人可疑。五人被关在黑屋,只有三人灰头土脸。这三人中有一个瘦高个,虽然容貌看不清,但一个是鼓眼睛,另一个是厚嘴唇还是看得清的。他脑中马上闪现出罗长允、杨芳名的名字。这三人一定是逃犯,那些地灰是故意抹上去蒙骗人的。一定要抓住他们!他停下马对亲信雍成治道:

“你带三人回去报告抚南王,说我抓逃犯去了,余下二十人跟我走。”

说罢掉转马头向中江县方向驰去。

过了中江县城,一个士兵问道:

“谷大人,逃犯不会还在关家寨吧?”

“他们早跑了。”谷道。

“会往哪里跑呢?”谷想,他持有川北巡抚衙门的通关文牒,说明巡抚衙门有他们的人。便道:“朝保宁府方向追。”

快近未时,二十余骑到了梓潼县城附近一个岔道口旁。一条大道直通剑门关,一条小道通往保宁府。谷道:“逃犯不敢过剑门关,那里把守很严,继续朝保宁府方向追!”一个时辰后,他们到达了一个乡场上。一打听,这里是剑阁县元山乡。这里有三条道:北边一条约一百余里达剑门关,南边一条约五十里达盐亭县,中间一条约一百八十里达保宁府。谷想,全川各县城,关隘、渡口及茶楼、酒肆均张贴有这三个逃犯画像,虽然川北巡抚衙门有他们的人,但大白天混进城门不容易。有可能去偏僻的地方避一避再设法进城。想到这里,他指派一个伍长道:

“你带十人朝保宁府方向追。若到保宁府附近还没见人影,说明他们没走这条道,你便率队回德阳,其余十人随我到盐亭。大家赶快买点饮食,填饱肚子上路。”

盐亭县衙前,吴宇英带二十余名兵丁牵着马,正向魏通判辞行。

三天前他到了盐亭县城,受到魏通判的热情接待。该县缺县令,西朝曾派过一任县令,上任没几天便病亡。西朝朝廷以后也未再派,县府内一切皆由魏通判说了算。筹粮五百担之事,魏通判答应先筹一百担,其余的再想办法。

“魏通判,这几天来对我的盛情款待,老朽实在感激不尽哪。”吴道。

“巡抚大人此话就见外了,你我都是一家人,何必要说两家话呢?以后若有事尽管吩咐,在下一定效劳。”魏道。

“好,好。几时有空来保宁府,老朽定会陪你玩个痛快。”吴高兴道。

“那好山好水终归都是我们的,迟玩早玩不都一样么?”魏道。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出了城门口。

“魏通判请留步,就此告辞吧。”吴道。

正要上马,忽见前方匆匆驰来五骑,首骑正是严自敏,后面十骑急急追来。吴、魏大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由于没有得到魏通判的同意,守城士兵挡住了这五骑。紧随着谷以纲冲到了城门前。一看吴的官服和随行兵丁举起的牌头,谷下马跪拜道:

“把总谷以纲叩见巡抚大人。”

“匆匆到此,有何要事?”吴道。

谷指着前面三骑道:

“这三人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我奉抚南王之命前来捉拿,请大人协助。”

“你说他三人是朝廷要犯,有证据么?”吴道。

“有!”谷道。

说完上前把三人拉下马,又叫守城士兵端了一盆水洗了脸,再从城门上撕下三张张贴的画像,对吴道:

“请巡抚大人查对,这三人是不是逃犯?”

吴一看,三人确是逃犯。

“你打算怎么办?”吴道:

“这三要犯我要带回德阳给抚南王复命,这两人也要带走。”谷道。他指的是严自敏和郑为昆。

“他俩不是逃犯,为何要带走?”吴道。

“他五人一路逃窜至此,这道理巡抚大人一定明白。”谷道。

吴勃然大怒,指着罗长允等三人道:

“大胆逆贼,杀我西军士兵数十人,可恶已极。抓起来!”

他对魏一努嘴,魏指挥守城士兵上前,把三人捆了起来。吴又指着严自敏、郑为昆道:

“你二人与逃犯同行,定有勾结。也抓起来!从严审查。”然后笑着对谷道,“谷把总,你对西朝忠心耿耿,老朽实为钦佩。你和众位兄弟从德阳到此,行程近三百里。人困马乏,先到县衙解解饥渴,晚上由魏通判给大家接风洗尘,慰劳慰劳大家如何?”

“谢谢大人美意。在下今晚回德阳有要事,恕不打扰了。”谷道。

“好的马匹,一日能行三百余里,而今你们已行近三百里。人困马乏可算是疲惫之师。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率疲惫之师,押着要犯,再夜行三百余里,难道你不怕出问题?好不容易抓到的逃犯,出了问题你怎么回去复命?”吴道。

见谷犹豫,魏上前一把拉住谷的手道:

“听巡抚大人的话吧。逃犯已经抓住了,你还愁什么呢?今晚我把他们关进监牢,派重兵看守,明日一早你押着他们启程。这样做不单为你好,我们也想在此事上立点功么。”

在魏的劝说下,谷率队进了城。

吃完饭已是酉时。谷以纲一行被安排在县衙西侧的一个四合院内。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养成了警觉的习惯,他带着一个随从牵着马在街上溜达,观看着地形。县城很小,只有两条街。城墙低矮,除了城门上有士兵把守,城墙上看不到有人防守。不知不觉出了城门,半里之遥处,一个农夫正在门前地里砍苞谷秆。苞谷秆上青色的长叶是牛、马的好草料。看着疲惫的马儿,谷以纲牵着马朝农户走去。走近地边,招呼道:

“大哥,你这苞谷秆上的青叶可以喂马,来它两捆,喂完后给你付钱。”

“哎,一点草料要什么钱?你自己抱去喂吧。”壮年汉子道。

谷想,这是个热情厚道的庄稼人。便道:

“今年收成好么?”

“哎,不怎么好。不过比我老家强多了。”

“老家在哪?”

“剑门关。”

“为什么来这里?”

“老家穷,我是个独子,又找不到老婆,便到这里做了上门女婿。父母年纪大了,我还得经常回去照看他们。”

“哦,这里离剑门关多远?”

“走大道过元山,有一百五十多里,若走小路再上大道则只有八十多里。我每次回家都走小路。”

“小路有多长?”

“七八里吧。不过我所走的小路实际上是一条溪沟,沟里终年流水,所以很少有人走。”

谷以纲站起身来想回城去,可两匹马吃得正欢。他爱怜地抚摸着那匹承载自己多年的、不知疲劳、任劳任怨的好伙伴,心里道:“马无夜草不肥,你就多吃些吧。”转身对壮汉道:

“大哥,这两匹马今晚寄放你处,你给我多添些草料,待会儿再喂点水,明天一早我来牵走。”

说完留下一两银子道:

“一点小钱,权当我感谢你。”

壮汉再三推却,谷道:

“好,我不送你,我孝敬一下剑门关你的父母总可以吧。”

壮汉感激地收下银子,对谷道:

“二位兄弟放心吧,我会骑马,知道如何照料它们的。”

谷以纲回到县衙已是酉时将尽。劳累了一天的同伴们早已入睡,有的还打着轻微的鼾声。看到谷回来了,魏通判进了门来,说道:“巡抚大人已经睡了,他关照我一定要安排好你的住处。”说罢引着谷到了不远处的单人房间,说道:“这里干净,幽静。明日还要赶路,你好好歇息吧。”说罢出了房门,顺手将房门扣上。

谷躺在床上,想到自己的马匹有了草料,可兄弟们的马匹有人照料吗?明日一早启程,没有草料怎么能行?要去看看。他起身开门,门被反扣着,出不去。心里一惊,“今晚要出事。”他将被盖摆好,又将枕头放在被盖内,做成人在睡觉状,然后躺在床边阴暗处。

约莫一顿饭的工夫,门扣响了一下。“吱呀”一声,门轻轻地开了。透过门外射进来的光亮,他看见两个手持大刀的黑衣蒙面人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其中一人对着被盖就是一刀。黑衣人还没等反应过来,背后的大刀如闪电般袭来,两人顿时倒地。谷走到门边一看,院内站满了黑衣人,拿着刀悄悄地依次向众兄弟们睡觉的屋子走去,屋内顿时传来惨叫声。谷回到屋里,剥下一个死者衣服穿上,走出门去,趁着混乱向城门处跑去。城门紧闭,他顺着旁边的石阶上了城墙,纵身一跳出了城。

他悄悄来到下午去过的那家农户门边,低声唤醒了壮年男子。大体说明了情况后,壮年男子愤然道:

“这一定是那个魏通判干的。去年西朝派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县令到盐亭赴任,没几天就离奇死亡。朝廷派人来调查,没有查出什么结果就走了,以后再也未派县令来。百姓都怀疑是他干的。他遣散了西朝派来的兵丁,重新招募三十多个亲兵守护县衙和城门。在盐亭县他是一手遮天。”

“这些以后再说。走小路去剑门关能行吗?”谷道。

“放心吧,我家备有火把,保证安全地把你送到剑门关。”壮汉道。

盐亭县衙内,吴宇英神色严峻地对魏通判道:

“谷以纲跑了,我们闯下大祸了。他回去向刘文秀道明实情,西军很快就有人来捉拿我们。”

“大人放心,谷以纲初来盐亭,人地生疏,没有人会收留他。我已紧闭城门,他逃不出去,一定还藏在城内。天亮了挨家挨户地搜,还怕搜不出来?纵然他逃出城去,没有马匹怎么跑?”魏道。

“下午他牵了两匹马出城,回来时只有人,没有马。”一个亲信在旁道。

“即使有马,他单身一人,我也能把他追上。”魏道。

“他会往哪里逃?”吴道。

“第一是回德阳,其次是去保宁府,或者是去剑门关。”魏道。

“保宁府方向由我负责。为了保险起见,我带着我那二十个随从与严自敏等五人现在就动身回保宁府。即使路途相遇,对付他一人没有问题。”吴道。

“无论是回德阳还是去剑门关,他都得过元山。为了保险,天亮时我派十骑去追,并在元山留下五骑守候,其余顺着德阳方向追去。他逃不出我的手板心。”魏道。

谷以纲二人到达剑门关时,丑时已尽。关楼北侧的一座农家小院,是林国梁、马元义住宿和处理公务的地方。一间卧室内,刚被叫醒的林、马二人静静地听着谷以纲的述说。谷一说完,马元义大骂道:

“这些狗杂种,心如蛇蝎,绝不能便宜了他们!”

“兄弟们被害已无可挽回,可逃犯还在他们手上,而今抓住逃犯是最要紧的。”谷道。

“谷把总说得对,抓住逃犯最要紧。还有两个时辰天才亮,咱们现在就动身,天亮前赶到盐亭县衙,抓住逃犯应该没问题。”林国梁道。

谷对带路的壮汉道:

“谢谢大哥,回去看望父母吧。”

“我还是跟你们回去吧。我若不回去,妻儿不会放心的。”壮汉道。

“也好。元义,你明日代这位大哥去看望一下他父母,多带点银子和盐米。我带五十骑,立即动身。”林道。

林国梁一行到达盐亭县城天还未亮。谷以纲牵着马到了城墙边,站在马背上纵身一跳,双手抓住城堞边缘上了城墙。城门洞里,城门门闩上挂着一把大铁锁。谷拿了一块砖头,砸烂了铁锁,打开了城门。林留下十骑在城门上警戒,其余冲进城去,迅速包围了县衙。从睡梦中被抓起来的魏通判看见谷以纲的到来,顿时明白了一切。谷提着大刀,冲进弟兄们睡觉的大屋,屋内惨不忍睹——兄弟们赤身裸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屋;墙上溅满了血,地上淌满了血,床上被子被血浸透,凝成一个整体。谷的胸中如火焰般在燃烧。他走出房门,看见被两个士兵擒获着的魏通判,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压低声音道:

“五名逃犯在哪里?”

魏摇了摇头。

“吴巡抚呢?”

魏又摇了摇头。

谷像狮子一样怒吼道:“去你妈的!”当脸一拳,魏踉跄倒地,一只肿胀的乌眼出现在脸上。魏的一个亲信被押了过来,谷道:

“谁叫你们这么干的?”他指了指魏道,“那几名逃犯呢?”

“被吴巡抚带走了。”

“几时走的?”

“昨晚子时前后。”

“吴巡抚十分可疑,逃犯在他手中不安全。咱们追到保宁府向他索要逃犯才是。”林国梁道。

“对,等我把这里打扫打扫就动身。”谷道。

他吩咐士兵们把魏通判的三十多名亲兵押过来,命他们用床单将死去的弟兄们缠裹好,抬到衙前坝内,整齐地堆放成一排。在遗体前摆放了一张方桌,点上香烛,又放了一壶酒。

他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抓过魏通判提到桌前,命其跪下。点燃香烛,斟满一盅酒洒在地上,然后跪下道:“弟兄们,我谷某对不起你们哪!”说罢大哭。哭罢道:“弟兄们灵魂此去不远。今日我用这蛇蝎小人之心肝和头颅来祭奠大家。”言毕对魏当胸一刀,从胸中挖出血淋淋一颗心来放在桌上盘内,又挥手一刀将魏的头割下放在桌上。命魏的亲兵搬出衙内所有柴草放在死去兄弟的遗体上。看着熊熊大火,谷跪在地上道:

“你们的仇人已被我杀了。弟兄们一路走好。”

“谷大人,这三十多个亲兵怎么办?”一个伍长道。

“杀!”谷咬牙道。

正要出发,一个士兵对林国梁道:

“报大人,这是从魏通判家中搜到的,请过目。”

林接过一看,是一张委任书:“兹委任魏才堂为盐亭县县令。大清国和硕肃亲王豪格。大清顺治二年四月。”

“这家伙原来是清军奸细,怪不得这么狠毒。”林道。

巳时刚过,林国梁一行便到了川北巡抚衙门。林命士兵们下马解鞍歇息,自己带着谷以纲进了大门。大堂上,吴宇英和吴之茂正在密谈,看见林国梁和谷以纲来了,吴宇英大为惊讶——这谷以纲不但逃脱了死亡,而且还搬来了救兵,真是后生可畏啊!

“剑门关中军林国梁叩见巡抚吴大人。”林道。

“免礼了,坐吧。请问林中军有何要事?”吴宇英道。

看着这个装模作样的狐狸明知故问,谷以纲憋着怒气,一言不发。

“昨夜接到谷把总的报告,我当即率五十骑连夜去了盐亭县衙。十名西军士兵被害,巡抚大人昨夜就在盐亭县衙,应该知道这些情况吧?”林道。

“不知道。老朽年老体衰,不堪劳累。晚饭后早早歇息,外面之事,确实不知。”吴宇英道。

“那你为什么半夜要带着逃犯离开盐亭县衙?”

“半夜时分,一个随从来报,‘西侧院内仿佛有打斗的声音’。我想,这肯定是谷把总一行和魏通判的亲兵发生摩擦,可能与逃犯有关。我带的兵丁大多不能打仗,自己没有能力出面制止他们,不便卷入他们之间的争斗,便悄悄带了逃犯离开了县衙,连夜回到了保宁府。谁知这个魏通判这么歹毒!你们应当把他抓来,从严惩处。”

“他来不了啰。”林道。

听了这话,吴宇英如释重负。这件事他和魏是主谋,魏一死,所有的罪责都可以推到魏的头上;即使魏供出了自己,也会来个死不认账。他语气轻松地问道:

“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押回逃犯,回德阳向抚南王复命。”谷以纲气呼呼地答道。

吴宇英笑道:

“这恐怕不妥吧。抚南王肩负防守川北的重任,所有的军政大事都得经他首肯。虽然他还负有清查蜀王宗亲之责,但还是常驻保宁府,隔三岔五会回来一趟。逃犯已被我们关进监牢,抚南王一回来,我们就交与他处理,何必格外劳神费力?老朽体弱,既无精力又无能力来处理这件大事。一回到保宁府,我就将此情知会了保宁都督府,刘进忠都督专派吴中军前来处理此事。”

吴宇英指着吴之茂道:

“这位就是刘都督帐下中军吴之茂。”

吴之茂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如果你们还信不过老朽,不妨去监牢里看看那几个逃犯如何?”吴宇英道。

“巡抚大人言重了,有巡抚大人和都督大人亲自办理,我们怎会不放心呢?小的们告辞。”林国梁道。

说完和谷以纲步出大堂。

吃完午饭,林国梁一行离开保宁府,一直将谷以纲送到梓潼县城附近岔道处。林对谷道:

“吴宇英虽是川北巡抚,但他是明朝降官,这些人和咱们不是一道人。你赶快去德阳复命,将所知的情况和所怀疑的事情,通通告诉抚南王。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吴宇英越不好做手脚。”

说罢挥手告别。

阆中城内。吴宇英在卧室内和吴之茂正在密议。

“逃犯之事要赶快了结,那个谷以纲回到德阳,一定会将详情告知抚南王。抚南王一回保宁府,不仅所抓五人必死,我俩都得把脑袋搭上。”吴宇英道。

“依巡抚大人之意,此事应如何了结?”吴之茂道。

“由刘都督出面了结。”

“他怎么会自跳火坑,接这种烂事?”

“这就要看你的了,你若按我所说的去做,保准大家都安全。”

“请巡抚大人明示。”

“你写一份奏报给刘都督,陈述阆中监狱人满为患,目前粮食这么紧张,请求清理监狱。通过审讯,该杀的杀,该判的判,该放的放,这样可以减轻粮食上的压力。”

“那五人也能放?”

“经审讯,那五人是外地商贩,陕西口音,不是四川人。其中有两人相貌与逃犯略为相似。拿出逃犯画像一比对,相去甚远。为避免伤害无辜,所以把他们放了。只要刘都督在奏报上批一个‘准’字,此事就算办妥了。”

“这样做,抚南王是不会相信的。”

“不相信又能怎样?人已放了,没有证据了。”

“可这样做坑了刘都督。”

“不会有大事。西王对刘都督虽有看法,但绝不相信他会背叛西朝。况且刘都督和西王是亲戚,重情义的西王怎会杀他?西王不点头,抚南王不敢杀刘。为此事,刘最多也是受责罚或降职而已。”

吴之茂深为佩服,感叹道:“姜,确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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