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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人心

云倾院子里发生的一切,自然有人禀报给云黄氏知道。说的是云月蓉脸色不好的从云倾的院子里奔出来,而云倾没有露面。

“既然云月蓉这么想嫁人,我就成全她。”云黄氏的眼角眉梢都写着冷酷二字,云月蓉果然如她和云倾所料那样,将主意打在了云倾的身上。

“原本,我想着将她剩在左相府里,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这就为她好好挑选挑选,将她尽快的嫁出去!”

既然云焕是一个人渣,云月蓉又是一条毒蛇,她不能将云焕这个人渣拒之门外,就只能将云月蓉这条毒蛇赶出左相府了。

“我从前不该一直纵容着她,都是我一时的心软惹的祸……”

当年的那一份人情,云黄氏是还在了云月蓉的身上。不愿意欠别人人情的她,才容下了云月蓉的存在。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对她心软了。该她得到报应,就该她来承受。”

云黄氏一句话,定下了云月蓉将来的前程。

狼狈奔回自己院子的云月蓉,不知道,就是因为她的不安分,还有迫不及待的四处蹦跶,让云黄氏彻底的厌恶了她,也厌倦了她。

“云月蓉从云倾那个贱婢的院子里冲出来,她的脸色不好看?”云月萱捧着茶盏,得意的笑着:“我就知道,她就是个没用的,在云倾那个贱婢那里讨不了一点好。”

云月萱也在盯着云月蓉,在看到她这么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后,她就一直挂着幸灾乐祸的脸。

“小姐,云月蓉没有在那里讨了好,您还要过去吗?”跟着云月萱的婢仆们,有的畏惧于她,也有忠心于她的。

在见到云月萱得意洋洋的笑后,一个先前在怜姨娘那里伺候,后来被怜姨娘指给她的丫鬟小心问道。

“当然要去了,云月蓉去过了,我才好借此机会去见一见云倾那个贱婢!”云月萱慢慢的转动着,手里的茶盏,言笑晏晏里透着一股阴森森的鬼气。

“总不能让云月蓉专美于前,而我什么也不做吧。至少,我要做个样子。”

忽的想起什么,云月萱放下手里的茶盏,起身:“我险些忘了一件事,走,跟我去找姨娘。”

她匆匆的走了出去,在丫头给她打起帘子的时候,一股冷风突兀的吹入,叫她眯了眼,险些一头栽出门槛去。

“小姐,小心!”不是身后的丫鬟眼疾手快,云月萱就会用脸着地,有可能会毁容。

心有余悸的站定,云月萱回头盯着门槛,眼神凶狠:“回头,叫人锯了!”

丫鬟呐呐,不敢应。云月萱也不过是一时之气,骂过就抛之脑后,急急的去找怜姨娘了。

在她身后,细小的雪粒子开始从空中扑簌簌的坠落下来,很快地上就是一片白茫茫了。

这雪一下就是一天,到了傍晚张灯时分还不见有停下来的迹象。

因着下雪,左相府里早早的用了晚饭,各处院落也早早的落了锁,逐次的亮起点点烛光。

在这样寒冷的暗夜里,却有一条身影鬼鬼祟祟的潜行到云月萱的院门外,左右看了看,才上前敲响了院门。

院门从里面无声的拉开一条缝隙,一个个子娇小的丫头从门内飞快的闪出来,将偷溜过来的身影一把抓住,扯到了黑暗的角落里。

“你怎么才来?”丫头抱怨,跺了跺冷津津的脚。

“我要等白嬷嬷和她睡了才能出来。”来人全身都裹在一条白色的披风里,在下雪的夜里成了她最好的隐身道具:“二小姐,今儿过去了,她们吵了几嘴,撕破脸了。”

“你可听见她们说什么?”丫头也将头脸遮的严严实实,但,听她的声音是带着一股子的急切。

“有白嬷嬷和二小姐的丫头守着,我不能靠近,听不清楚。”来人摇了摇头,将音量压在最低。

好像见云月萱的丫头不高兴,这人急忙又说道:“但,我听到了云倾小姐在气愤的质问二小姐,说什么她不相信,她被毁了……”

“你确定是这句话吗?”丫头激动的揪住她的手腕,裹着头脸的大衣裳由于她动作过大,就从她身上滑落了下来。

在簌簌坠落的雪粒子里,有什么在丫头的头上闪闪发亮,牢牢的吸引了来日的视线,贪婪而嫉妒。

“是,我确定,就是这句话。”她一边说,一边不由的舔了舔嘴唇。她,什么时候也能拥有这些?!

“做的不错,你这个消息来得及时。”丫头似乎满没有看到她的贪婪和嫉妒,只是将一个鼓囊囊的荷包塞到了这人的手里:

“给你,这是五小姐的赏给你的。你先回去吧,不要让她们发现了。”

在这人接过荷包后,她似乎是漫不经心,又似乎是有意提了一句:“只要你肯用心为五小姐做事,将来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我一定用心为五小姐做事,不敢有丝毫偷懒。”这人一边迅速的将荷包塞到袖子里,一边点头哈腰,内心窃喜得了丰厚的赏赐。

“你走吧,记得不要被人发现了。将来,有什么消息,要尽快禀报给五小姐。若是情况属实,五小姐不会让你失望的。”丫头拍了拍来人的肩膀,给了她一个你懂的眼神。

这人激动的两眼发光,好像是饿狼看见了生肉一样,渗人。

她连连点着头,心里想的却是下一次过来报信,会得到什么样的赏赐。怀抱着美好的愿望,她跟来时一样,左右看看,很快的就没入了黑暗里。

“呸!”丫头却在她的身影消失后,冲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啐了一口:“眼皮子浅的贱婢,真是没有见过好东西。”

骂过后,丫头随手摘下头上的银簪子,随手给了给她开门的一个粗使丫头的手里:“送给你了,家去戴吧。”

窸窸窣窣的雪粒子继续飘飘洒洒,很快的就将暗夜里的一切都掩盖在皑皑白雪之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这雪又持续下了一夜,到了天明的时候,不但不见停,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到天微微明,雪已经下的有一尺多厚,不赶紧清扫的话,走在积雪里,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

左相府在雪开始下大后,在后半夜就安排当值的婢仆们,分片清理积雪。

虽然有成效,但,由于雪一直在下着,当左相府陆续的起来后,地上仍然有薄薄的一层积雪,走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

云倾起来的不早,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窗上光辉夺目,还想着是不是天放晴了。

云月蓉昨日来那一场,因着春杏失礼在前,就被白嬷嬷罚不许吃饭,仍然在她的屋子里面壁,没有被允许出现在云倾面前。

昨夜在云倾房里当值的就是白嬷嬷了,她上了岁数,觉少了,也是心里有事起来的就早。

等听着云倾那边有动静了,白嬷嬷就掀起床帏,笑看向刚睡醒,睡眼惺忪的云倾:“小姐,你醒了,昨夜睡得可好?”

“睡得还安稳。”云倾过了片刻,眼神才专为一片清明:“嬷嬷,怎么不多睡会?”

“嗨,奴婢上了年纪,觉就少了。倒是小姐,合该再多睡会。”白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搀扶云倾半靠在床头,在她身后塞上了一个软软的靠枕。

“天放晴了吗?”云倾从白嬷嬷手里接过茶盅,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

“没有,下了一夜的大雪呢。”白嬷嬷手脚麻利的收拾着,还特意的为云倾披上一件厚厚的大衣裳。

“竟然是下雪了吗?”云倾诧异,看了一眼窗户,又收回了视线。

“是啊,下雪了。下的老大,足足有一尺多厚呢。”白嬷嬷见云倾眼带好奇,带笑的脸不由微微一滞。

云倾是不受欢迎的庶女,云黄氏虽然尽力安排了。但,云倾这里的条件跟后院其他庶女所居住的条件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不说其他的,单是现在京都里世家大族大小主子们都爱用的玻璃窗,在云倾居住的这个校园里就是没有的。

若是其他的院落,只要揭起窗屉,不用出屋子,也不用开窗,就能从玻璃窗内往外看,欣赏欣赏雪景。

“小姐,你早上可有胃口?有什么想吃的吗?”白嬷嬷叹息过后,笑着询问早饭怎么安排。

“要两样清淡的,再来一碗汤,就足够了。”云倾却没有白嬷嬷的感叹,于她来说,这里的风景再美,都与她无关。

因为这里名义上是她的家,实际上不过是囚禁她的牢笼,根本不能用家这个字眼来形容。

既然不是家,而是牢笼,美不美,又有什么意义呢?!

“奴婢这就去安排。”白嬷嬷掩下眼里的叹息,却不知已被云倾尽入眼底。

有了黄妈妈的暗中嘱托,再加上被派来的这个厨娘本性也敦厚,便不会有瞧不起云倾,而偷奸耍滑之事发生。

白嬷嬷过去小厨房的时候,她已然在里面忙碌了。见白嬷嬷过来,忙笑着迎上来:“不知小姐有什么爱吃的?”

“小姐不挑食,老姐姐,你随便弄两样清淡的就可以。”既然人是黄妈妈安排来的,白嬷嬷也就放心将云倾的饮食交给她。

在白嬷嬷安排云倾的早饭的时候,云月萱也在不停的催促着:“叫她们麻利点,尽快的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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