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动，顾景煜沉沉开口道：“所以，你这是打算借刀杀人？”
苏栩栩被他口中的“借刀杀人”四个字刺了一下，当即道：“我借谁的刀了？你的，还是其他嫔妃的？”
苏栩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却仍是忍不住讽刺出声：“如果你当真有心护那楚柔姑娘的话，又或者是其他的人根本不打算对付那楚柔姑娘的话……到时候，我就算是想借刀杀人，只怕也借不到……”
语声一顿：“就算我真的想借刀杀人，我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我又不是那些被人打了左脸，还巴巴的把右脸也凑过去的圣母，我虽然不会主动害人，但别人若是想要害我的话，我也一定会十倍的还回去的……”
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苏栩栩端起桌案上的茶盏，灌了一口，冷茶入喉，片刻之后，那股莫名堵在胸口的浊气，方才烟消云散。
如果说她长这么大，勉强算是两世的生活经验，教给了她什么的话，其中之一就是，受了欺负之后，一定要怼回去，人往往都是欺软怕硬的，你越是委屈求全，下次得到的，往往就越是加倍的欺辱，以暴制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虽然可能不是最好的选择，有时候，却是唯一的选择……
太后娘娘既然将那位楚柔姑娘千辛万苦的安排到了她身边，她不认为那只是一时兴起，甚至几乎可以认定，很大一部分，就是冲着她来的，她未雨绸缪，计划着以后的反击之法，有什么错？
一念及此，苏栩栩只觉刚才压下的一腔火气，瞬时有死灰复燃之势，赶忙又仰头灌了杯凉茶，这才勉强抑住了。
顾景煜静静的瞅着她，一张凉薄的唇，似笑非笑：“生气啦？”
苏栩栩听着他这风凉话般的三个字，只觉心底的那股小火苗蹭蹭的又窜了起来，没好气的道：“我生什么气？我又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错？”
白了一眼对面的男人，苏栩栩继续道：“而且，你刚才说我‘借刀杀人’……别说我们现在只是随口讨论一下这件事的可能性，决定权最终在你手中，就算事情到时真的照着我想的那样发展的话，那也是各人的选择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工于心计，不择手段？”
“别人是什么人？”
苏栩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们又不能在我遭受陷害的时候，替我受着，又不打算救我于水火之中……我的人生又不是他们的，所以为什么，要在乎他们的看法，任由他们来对我指手画脚的……我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她说的理直气壮，顾景煜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定定的凝在她身上，眸中流光蕴转，一字一字，笑住问：“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桀骜不驯，会把其他男人都吓跑的？”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苏栩栩只恨不能把白眼翻上天去，冷笑了一声：“能被我吓跑的男人，赶紧有多远跑多远，我还要多谢他们看不上我呢……”
“还好……”
顾景煜目光乾乾的落在她身上，眼中似盈着浅浅的笑意，嘴角微微翘起，嗓音轻曼，低沉而性感：“……你早就有朕了……”
苏栩栩愣了愣，反应了好一会儿，又联系上下文想了半响，终于反应了过来：“你？”
女子清丽脸容上毫不掩饰的流露着不以为然的神情，道：“顾景煜，我知道，你喜欢的是那种温柔良善、纤尘不染的女子，而不是像我这样心机深沉，又刻薄又恶毒的人……”
说自己“心机深沉、又刻薄又恶毒”，倒不是苏栩栩自己贬低自己，而是自问对自己有个清醒的认识罢了……
她自诩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单纯的小白兔，而且向来不吝于以最大的恶念来揣度人心，再者，她有时候说起话来，也的确是又刻薄又恶毒……当然只是对那些也只配得到她如此对待的人……
总而言之，苏栩栩对自己有很清醒的认识，对面前的男人的喜好，也有很清醒的认识，这也是她一直以来，都不会自作多情到相信他对她说的关于“他喜欢她”之类的话语……
顾景煜一双墨眸徐徐望向她，眼中含着薄薄的笑意，宛如黑色琉璃，叫人看不到底，他不禁回想着那个藏在他心底的女子，似乎果如面前的女子所说，温柔良善，纤尘不染……
男人凉薄的唇，不自觉的弯了弯，也不知是想到了那个女子，还是因为面前的女子的洞若观火、一针见血，然后在她察觉之前，极快的敛去了。
琥珀清眸，睨了她一眼，苏栩栩听到男人曼声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朕喜欢的不是你这样的女子？”
“看那楚柔就知道了啊……”
几乎没有丝毫迟疑，苏栩栩回答的又快又理直气壮：“你先前不是说过，那位楚柔姑娘娘是照着你的喜好来的吗？所以，看她就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了……”
“他们做出来的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顾景煜淡淡说了一句。
苏栩栩却是不由的心中一动，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顾景煜，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哪个女子？”
其他的妃嫔，暂且不论，就连看起来目前最为受宠的孟思瑶，虽然面前的男人平常的表现，似乎对其一片真心，但鉴于他跟其他的妃嫔在一起之时，也是你侬我侬、情真意切般的模样，苏栩栩实在是怀疑他所谓的那些“真心”，究竟有几分真……
不过，太后娘娘既然是按照他的喜好来调教的那位楚柔姑娘，想来应该是先前有过先例，也就是说应该是通过面前的男人曾经喜欢过的女子的形象来确定的他喜欢哪种类型……
呃，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女子，苏栩栩实在是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入了这顾景煜的眼？
一念及此，苏栩栩越发忍不住内心的八卦小火苗，神神秘秘的继续问道：“喂，你心里是不是偷偷的喜欢着哪个女子啊？”
男人墨漆寒眸，极快的划过一抹锐利，眸光暗鸷难辨，眉宇间一片冷淡疏离，端起桌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之后，方才淡淡开口道：“陆宛宁，朕有时候真想扒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都在想些什么……”
“……”
好吧，苏栩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不由定定的望向面前的男人，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她一时分辨不出他刚才的那句话，究竟是不想回答她的好奇才转移的话题，还是真的觉得她的问题无稽又可笑……
说这话的男人，刀削斧砍般的一张俊颜上，却是一片神情淡淡，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就当苏栩栩犹豫着要不要再试探一下的时候，却听到屋外传来绿桃有些尖利的声音，似乎在跟什么人争执着……
“皇上跟我家小姐正在屋里说着话，不想见你……”
紧接着她话音响起的，是一道陌生的女声：“你连通传都没有，就敢说皇上不想见我们家娘娘……你这是假传圣旨，知道吗？若是传到太后娘娘的耳中，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她说话的语气，应该是哪家的婢女，而且，听她干巴烂脆的的吐出的这些话，而且字字句句还能够说到点子上，看来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
虽然，她口中没提及“我们家娘娘”究竟是谁，但单是从那句“若是传到太后娘娘的耳中”推断，苏栩栩几乎都可以猜出，外面此刻等着见顾景煜的那位“娘娘”，会是什么人……
苏栩栩下意识的望向对面的男人……显然，他也猜出了门外之人是谁……两人不由的相视一眼，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却奇异般的仿佛能够知晓对方心中此刻在想些什么……
唇角一弯，苏栩栩径直站了起身，然后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口，霍的将紧闭的房门打了开……
门外，毫不意外的站着款款而立的楚柔，和她身旁随侍的婢女……
“吵什么？”
苏栩栩一双眼睛慢悠悠的面前的女子身上扫过，不慌不忙的打断了两边的争执。
“小姐……”
绿桃立马蹿到了她身旁，扁着嘴告状道：“还不是他们主仆……非要见皇上，我不让，他们就打算往里闯……”
她这边话音刚落，就听那楚柔身边的小丫鬟当即出声道：“皇上又不是你家小姐一个人的，我们娘娘想要求见，怎么了？……还挡着不让见，皇后娘娘都不敢这样做……”
苏栩栩瞅了一眼这开口的小丫鬟，听声音，应该就是方才她在里屋听到的那个说话之人……看来，太后娘娘特意将这宫女安排在楚柔身边，就是故意应对他们的吧？
呃，她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不过，可惜的是，她可不打算跟个丫鬟在这儿打嘴炮，苏栩栩直接怼向了一旁的楚柔：“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楚柔妹妹你是上午才被太后娘娘封为贵人的吧？”
语声一顿：“……这才过了多一会儿，楚柔妹妹你就迫不及待的上门来堵皇上了……楚柔妹妹，你不觉得自己表现的太饥渴了吗？”
大抵是听出她话里的那句“饥渴”，不是什么好话，名唤楚柔的女子，当即面色有些难看，就当苏栩栩以为她打算卸去平日柔弱的假装，怼回她的时候，却听身后隐隐传来顾景煜的脚步声，显然对面的女子也听到了……
然后，苏栩栩就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刹那间脸上神情跟换了张脸似的急剧变幻，转瞬就换回了她素日里惯常的那种柔柔弱弱、惹人怜爱的模样，简直快过翻书……
“宁嫔姐姐，你误会了……臣妾只是做了些糕点，想着陛下可能会喜欢，所以就打算送过来给皇上尝尝……”
她这边话音方落，就听到顾景煜清凌凌的嗓音随之接口道：“是什么？”然后一身锦衣的男子，缓缓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参见皇上……”
名唤楚柔的女子，依着规矩见了礼，一张娇艳如花的脸容上，仿佛只是看到面前男人的出现，就适时的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跟自带美颜功效似的。
苏栩栩一边在心底默默吐槽着，一边听那顾景煜柔声叫了起，然后听他说道：“朕听你说准备了糕点，是什么？”
“芸儿……”
楚柔吩咐着一旁的侍女。
哦，原本方才那个伶牙俐齿的小丫鬟，名唤芸儿啊……苏栩栩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提着个食盒，里面盛着的应该就是那位楚贵人为皇上精心准备的糕点吧……
但见那唤作芸儿的宫婢，款款向前了两步，在顾景煜面前站定，然后轻轻打开了手中的乌木透雕食盒，露出里面做工精致的糕点……
“桂花糖山药糕……”
从食盒里捻起一枚雪白晶莹的糕点，顾景煜微微瞥了对面的女子一眼，似乎并不怎么意外。
“臣妾听说皇上很喜欢吃这种桂花糖山药糕，就自己试着做了做……”
女子嗓音柔柔的解释道。
那句自称的“臣妾”，被她说的又娴熟又自然，仿佛只是单单这两个字，就蕴含了她无数的娇羞和情愫一般。
顾景煜一张清俊如玉的脸容上，挂着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浅淡笑意，然后将手中的桂花糖山药糕递到嘴边，尝了一口……清甜细腻的糕点，几乎入口即化，正是他喜欢的味道……
顾景煜微微弯了弯唇，评价道：“朕很喜欢……”
得到肯定的楚柔，冰肌玉肤般的雪白脸容上，瞬时仿佛难掩羞涩的一喜，而她身旁的唤作芸儿的宫婢，也随即立刻配合着她开口道：“皇上，娘娘为了准备这些糕点，连午膳都没有用……”
闻言，顾景煜虽没有说什么，但眼帘微掀，悠悠望向面前女子的一双潋滟桃花眼之中，却分明漾着薄薄笑意，如同一池剪碎的星光般，仿佛能够直沁进人的心底去。
被他这样叫人想入非非的眼眸望着，那名唤楚柔的女子，果然不负众望的微微红了脸。
苏栩栩一边在心底暗暗吐槽这顾景煜怎么不去演戏，一边冷笑出声道：“从碧螺春，再到这桂花糖山药糕，楚柔妹妹你为了迎合皇上的喜好，讨皇上的欢心，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嗯，不用照镜子，苏栩栩都能感觉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一定是活像那些因为妒忌而迫不及待的讽刺着情敌的小妇人一样……
而面对她的言语侮辱，楚柔先是如往常一般柔柔弱弱的面色一白，旋即，却像是鼓足了勇气般开口道：“臣妾一心仰慕皇上，所以，才会不由自主的想要了解皇上的喜好……臣妾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错……”
一壁说着，一壁微微抬眸，似羞似怯的望着对面的男人，同时，雪白的皓齿，轻轻咬着嫣红的唇，就像是那些怀春的少女一样，无限娇羞的向心爱的男子表白着……
绿桃瞧着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实在忍不住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不要脸……”
方才还含情脉脉的女子，仿佛一下子被她的口出恶言伤到了，原本红霞似火的娇艳脸容，一下子褪去了血色，却越发衬得她整个人如白璧无瑕的美玉般，惹人怜惜。
“你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敢如此对我们家娘娘说话……”
名唤芸儿的宫女，立即跳出来，维护着自家主子：“就算你家小姐贵为宁嫔娘娘，又怎么样？难道就可以以势压人，看不起我家娘娘吗？不过一个小小的丫鬟，都敢对我们贵人主子如此无礼……这件事，奴婢一定会如实禀告太后娘娘，求太后娘娘做主的……”
听着她如此脆生生，有理有据的怼回来，苏栩栩不由感叹，太后娘娘这次还真选对了人……
“算了……”
待她该说的话，都说完之后，楚柔方才轻声阻止着身旁的婢女，看起来一副委曲求全、息事宁人的模样。
苏栩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一双亮如天边辰星的眼眸，悠悠的从她身上扫过，然后转向了她身旁眉清目秀的宫婢芸儿：“好一个伶牙俐齿又聪慧的小丫鬟……”
语声一顿，苏栩栩一双明眸，又是故意的在面前女子和顾景煜之间转了一圈，就像是突然想到了某件极之有趣的事情一般，眉眼弯弯，连嗓音，都仿佛不自觉的带出某种笑意，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皇上除了喜欢像楚柔妹妹你这样温柔似水的白莲花一样的女子之外，也十分中意那些活泼伶俐，行事又聪明又机敏的女子……”
眼瞧着对面的女子，因为她这番极具暗示性的话语，瞬时一紧的面色，苏栩栩顿时笑的更欢了些，而且，她丝毫不介意再在她的紧张上继续添油加醋，浇上一把火……
“这位芸儿姑娘，应该是太后娘娘花费了许多心思，才调到楚柔妹妹你身边伺候的吧，就像之前太后娘娘将楚柔妹妹你安排在本宫身边一样……有楚柔妹妹你这么个前车之鉴，再加上在你身边每日耳濡目染，想来这位芸儿姑娘，日后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她这不甚高明的挑拨离间，却显然对那楚柔十分行之有效，苏栩栩眼看着她随着自己的开口，一张桃花般的艳丽脸容，虽然极力压抑，却仍是不是控制的微微泄露而出的紧绷和难看，以及，她身旁名唤芸儿的宫女，亦同样渐渐涨红的面色……
苏栩栩本是随意的往那芸儿的方向一瞥，现在瞧着她这副反应，倒是不由的心中一动……难道一不小心被她说中了，这名唤芸儿的宫女，对嫁给顾景煜这件事，也十分的有意？
不过也不难理解，这宫中，的确是有许多颇具上进心的女子，如果有机会的话，自然是想着更进一步的，毕竟，有谁能够当贵人，还愿意继续做任人指使的丫鬟呢？
想到这儿，苏栩栩不由嘴角一弯，不忘好心的提醒着面前的女子：“楚柔妹妹，你可要小心了……”
当然，苏栩栩并不指望自己这三言两语的挑唆，能够起多大的作用，不过是故意在这楚柔和这名唤芸儿的宫女之间埋下一个猜忌的种子罢了，至于将来会不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呃，当然，不过有机会的话，苏栩栩不介意自己再推波助澜一把。
眼看着楚柔和那芸儿，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应付自己方才的挑拨，却听一旁方才一直没怎么出声的顾景煜，突然开口道：“够了……”
“宁儿，朕知道，太后娘娘将柔儿赐给了朕，你不高兴……”
男人一双墨黑的寒眸，沉沉落在对面的苏栩栩身上，虽然看起来不像生气的模样，却也是带着微微的严厉，道：“但柔儿现在已经是朕的嫔妃了，朕不希望你再故意针对她，知道吗？”
显然男人对自己的维护，让一旁的楚柔十分受宠若惊，女子顿时难以自抑心底的激荡和情愫一般，轻声柔柔唤道：“皇上……”
而苏栩栩自然也十分配合的露出一副不满，以及妒恨的模样，呵呵冷笑了一声：“皇上这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是吧？臣妾知道自己比不上楚柔妹妹会泡茶，也比不上她会做什么桂花糖山药糕，更比不上她会讨人喜欢……”
女子似乎越说越气，一张清丽如玉的小脸，绷得紧紧的，道：“皇上你既然这么喜欢楚柔妹妹，臣妾就不留在这儿碍眼了，臣妾先行告退……绿桃，我们回屋……”
招呼着身旁的小丫鬟，苏栩栩似乎连多看对面的男女一眼都不愿，气呼呼的带着绿桃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还不忘在身后恶狠狠的将门带了上……
“皇上，你不要怪宁嫔姐姐无礼……”
在苏栩栩带起的撞门声中，楚柔善解人意的轻柔嗓音，徐徐响起：“臣妾知道宁嫔姐姐很不喜欢我，更一时不能接受臣妾……但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顾景煜伸手，轻轻握住了她柔弱无骨的一双玉手，温声开口道：“如果她能够像柔儿你一样懂事就好了……”
被他轻轻握住双手的女子，如花脸容上，瞬时涌起一片淡淡的红霞，瞧来当真是人面桃花，说不出的妩媚妖娆。
“臣妾只是不想让皇上您为难……”
女子轻声说道。
“朕知道你的好……”
顾景煜嘴角含笑，墨黑眼眸，一片温润如水：“朕很高兴太后娘娘将你赐给了朕……”
随着这含着柔情蜜意般的甜言蜜语说出口，面前的女子，一瞬更是羞红了脸颊，难掩的欢喜。
顾景煜脑海里突然就闪过一个念头，若是这番话，他说给那名唤陆宛宁的名字听的话，她大抵不仅不会有任何的感动，反而会撇着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吧……
有关那个女子的念头，只是一闪即逝，顾景煜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专注于眼前的局面……
“朕一会儿还有政事要处理……”
男人幽幽开口道：“晚上的时候，朕过来陪你用膳，可好？”
这温如春风般的嗓音，一落入楚柔的耳中，女子一颗心便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很显然，男人口中的那句“朕过来陪你用膳”，暗示的是“侍寝”……
女子显然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如此顺利，一时掩饰不住的又惊又喜，蓦地望向面前的男人……
却正对上男人似笑非笑望向她的一双墨眸……
楚柔原本心中还有几分犹疑和不敢相信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此刻只剩一片满怀期待的羞涩和欢喜。
“臣妾等皇上……”
女子一把柔柔嗓音，软的似能滴水，满心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对即将到来的侍寝的欣喜之情。
顾景煜定定望着她，凉薄的唇，微微勾了勾，笑的一片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