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怎么是你这个臭小子!”
李响先是一楞,然后惊喜,此刻的无名跟印度阿三无差别,浑身漆黑似炭,头发根根立起,李响压根没能认出来,但听出了声音。
“我说你小子上辈子干了什么缺德冒烟的事,这辈子总是被雷劈?”
“你说什么呢?谁被雷劈了?”无名疑惑的看着李响,觉得莫名其妙。
“我晕!你小子该不是被劈傻了吧?自己被雷劈了都不知道?”李响忍不住去摸无名的脑袋,确认他是不是被雷劈坏了脑袋。
“我被雷劈了?”无名不相信,不过当看到身上的糟糕模样时,他彻底傻眼了,身上的皮肤焦灼隐隐还有一丝烤肉的味道,衣服早已找不到原来的样子,实在太惨不忍睹了。
“呼…既然连老天也不让我死,那我更要好好的活着了。”
确认自己被雷劈了,无名长呼一口气,心中自我安慰,但脸上难以掩饰心中震惊,自语道,“为什么被雷劈一点儿感觉没有呢?”
“你有没有感觉我是不知道,不过我是对你无语了。上次只是猜测,不能确信,可是这次我亲眼所见,我敢肯定你小子是个妖孽,连雷都劈不死,简直快要逆天了!”李响唏嘘不已,脑中回想起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是五年前…
那一年渠水县出现了极为罕见的恶劣天气,动辄就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能有一个晴朗的日子格外难得。
这不,昨日刚放晴了一日,晚上又突然下起了暴雨,持续到这第二日还没有停息。
清早,天昏沉沉的,阴云压的很低很低,城外远处的雾雨中,两道人影身披蓑衣匆匆而来,两人模样狼狈不堪,虽然有蓑衣,但浑身早已湿透,两人中身材魁梧的那个便是李响。
当然,这是五年前的往事,那时的李响只是谢家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而且很苦逼的负责城外三里外一个水库的晚间工作,说白了就是守夜的,以防有人去水库偷鱼。
碰上这多雨的鬼天气,李响每天都要被淋得跟落汤鸡一样,心中别提有多苦闷,这不都上火好几天了,一路上都在骂娘呢!
“真特么的鬼天气,天天下雨,今晚要是再下雨,老子果断不干了!什么玩意嘛,真以为老子这么好欺负,干!”
“唉,响哥你消消气吧!你都骂了一路了,这就是咱们的命,认了吧!”他的同伴垂头丧气的叹道。
“不能认命,把老子逼急了,老子也要跳墙!”李响咬牙切齿,火大,实在火大。
二人很快走到城门口,此时还早,且大雨天气,城门处连个鬼影也没有,守城的官兵也不知所踪,估计是躲进城楼里面睡大觉去了。
二人正要进城,却瞧见城墙脚下蜷缩着一个身影,李响好奇多看了一眼,那个蜷曲的身影也抬起头用他一那双清澈但很无助的眼睛看着他,好像在求救一样,李响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打量着这个形如乞丐的人影。
那人浑身衣服破烂不堪,且毛发枯萎,皮肤焦黑,似是被火烧了一样。观其外表以及眼神,估摸也就十岁左右的少年。少年蜷缩在城墙脚下,双手抱膝,起初是将头埋在怀中,听到李响二人的脚步声才抬起了头。
“想不想挣点外快?”李响突然诡异一笑,问向同伴。
同伴迟疑,道,“你有什么打算?”
“呵呵,待会儿你别说话,看我表现就行了。”
李响笑着朝着少年身边走去,少年的眼睛一直盯着李响,眼中流转着晶莹的泪光,他好像很害怕,又很无助,但更多的是茫然。
“小兄弟叫什么?”李响蹲下身子问道。
少年的眼睛睁得很大,似乎在打量李响,之后迷茫的摇了摇头,道,“不知。”
“那你家住哪里?”李响继续问道。
“不知。”少年继续摇头。
“有没有父母?”
“不知。”
少年一无所知,如同一张白纸,对李响所有的问题都摇头不知。
李响心里却偷笑了,道,“那大哥哥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这次少年点头了。
于是李响顺利的将少年拐带进了城里,同伴已然知晓李响的阴谋,无奈的摇了摇头。
半个时辰之后,李响给少年买了两个热腾腾的馒头,少年似乎是饿坏了,狼吞虎咽的将两个馒头啃的干干净净,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想不想天天都有馒头吃?”李响俨然一副黑心肠的人贩子,诱惑着少年。
茫然无知的少年当然点头了,于是李响开始了第二步邪恶的拐卖计划。少年被李响带到了一个大院子里,然后跟里面的人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偷偷的收下了一个金币,随即转身对少年说道,“以后你就呆在这里,他们会给你吃的,你以后每天都会有馒头吃的。”
“嗯。”少年还是点头。
一路上,少年都沉默寡言,不过对李响却非常信任,目送着李响离去,眼中尽是感激,他自然不知已经被李响以一个金币的价格给卖了。在渠水县,奴隶的市场价为两个金币,而这个大院子就是奴隶市场,大户人家需要奴隶都会来这里购买。
仅仅花了两个铜子和一会儿功夫,就赚到了一个金币,李响心情大好,先前的抱怨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对不住了,小兄弟,哥哥我实在是穷疯了,才如此不地道将你卖了,不过做奴隶起码可以填饱肚子,而且不用露宿街头了,所以算不上害你,你也不要怪哥哥了,大不了算哥哥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哥哥会报答你的,不过省的麻烦,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再见了。”李响轻声念叨,消失在了大雨之中。
这是五年前的一幕,毫无疑问,那个无知少年就是今日的无名,无名就这样被转手卖到了秦家,成了秦家的下等奴隶。
可是李响没有想到这件缺德事成了二人缘分的开始,没过多久,一次偶然机会,二人就在街上碰了一个正着。李响做贼心虚,假装不认识,捂着脸想躲,可无名却是记的非常清楚,拽住了他,于是各种问题就跟着来了,两个人也因此熟识了,随后的几年里,二人多有相遇,之后随着李响成为了谢家的护院一把手,当年拐卖所得的那个金币也被迫还给了无名。
情境回到此刻,暴雨还在继续,李响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皱起了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无名没有隐瞒,将遇到山贼的过程简要的叙述了一番,当然他没有说被山贼杀死了,只是说昏迷了。说到大木箱子里的女子时,无名将秦飞又骂了一顿,虽然拿了秦飞一个金币,可是背着一个死人跑这么远,他觉得非常的不爽。
李响没有怀疑无名所说的,吩咐另外两人将地上的尸体扔到了路边上,然后将那个大木箱子砍成了一堆废柴,扔到了丛林中才罢休。此处是三重山,有几具尸体都会归咎到山贼身上,所以李响几人不必担心惹祸上身,挪走尸体只是清理道路,以便后面的货车可以通过。
“你看你在秦家都混成这个样子,还是跟我混得了,我绝对不会让你背着一个死人跑这么远的。”李响拍着无名的肩膀说道。
无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是谁把我卖到秦家的?”
“昏死!你小子记性怎么这么好,犯了一次错,你能记一辈子!我那不是后悔了吗?现在多少年不干那事了。”
李响无语至极,为了这桩子破事,他没少遭到无名数落,当年只是赚了一个金币,之后一个金币悉数奉还不说,还请无名吃了几次道歉饭,没想到无名每次见到都要揭伤疤,还好李响皮厚,否则真的伤不起!
“跟我去谢家吧,有我在,保证比在秦家好上十倍,就当是我向你赎罪,如何?”李响一脸诚意,他早把无名当做了小兄弟,奈何这样的话说了好几次,都被无名拒绝了,他觉得很无解。
无名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习惯了现在。以后如果有需要,我肯定会去找你的。”
“你小子太倔了!”李响无奈的摇了摇头。
无名之所以拒绝李响的邀请,并非对秦家生出了感情,也不是留恋秦家,相反,他对秦家只有无比的反感和厌恶,但是秦家里有他在意的人,这是他选择呆在秦家的原因。
那个人就是小琴儿,这个世界上,无名最在意的人!
“喔喔…”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号角声,李响身体一怔,脸色顿时凝重万分。
“响哥,是山贼!”跟着李响来的两人几乎同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