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局长办公室，却是迎面和疾步走过来的方世华打了一个照面。
两人都只是点头，便擦肩而过了。
陆沉走出几步后停下，这才回头看向面色匆匆的方世华，微微敛目，思考着什么。
警局虽然说是乱了，但也乱中有序。尽管遭受到了攻击，但是各总队的人不是吃素的，绝大部分事情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要说真乱了的，只有三个队。
网络安全保卫总队，因着方世华的性格，他们毫不犹豫的将这次的责任给承担下来了，自然也就对叶芸有些埋怨记恨，在警局里遇到情报支队的人也不给好脸色。
情报支队，一下子没有队长和副队长，群龙无首，纵然其中有一些能干的人，如今也只是任人宰割。他们相信着自己的正副队长，却又知道此时他们保持沉默，不与任何总队发生矛盾，才是最好的做法。
最乱的当属经侦总队，他们对于失去了重大资料表示忐忑不安，一桩大案在他们手上成为了悬案，人人都怕处分。但是看上去他们的队长似乎对此不是很担心，并没有给他们施压。物极必反，计有成这样的态度让其队员都以为这是风雨欲来的征兆，更加战战兢兢了。
因为叶芸曾经的身份，以及叶芸与陆沉之间的来往，情报支队的氛围波及到了重案支队。
待陆沉走近办公室的时候，几乎是所有人都停下的手中的动作，自以为隐蔽性的看过来了。
“把昨天的情况说下。”
陆沉并不打算满足这些人的好奇心，至于这些人的担心，在他看来是没有必要的，重案支队的成员此刻只需要明哲保身，认真查案就可以了。
他一说话唐天昊立马就打算拿着资料走过来，走出两步又想到了什么，又把资料塞给了一旁沉默的任瑜，任瑜茫然的抬头看唐天昊，没有理会唐天昊所使的眼色。
“你们继续审问卫子月。”
何柏清却是看不下去了，将这些人都打发到审讯室，自己把资料拿过来，跟着陆沉走进了办公室。
这两人一离开大办公室，其他人就聚集在一起了。
“队长好像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
姚乐乐歪着脑袋对比着陆沉前后的态度。
“但是你不觉得他浑身都散发着冷气吗？”
唐天昊自以为用一个形象生动的说法，却被姚乐乐鄙视了一番。
一个技术组的成员十分愤愤。
“居然他们就这样给叶队定了罪，叶队的确是在警局外登录了系统，但说不定有什么苦衷呢？”
又一个技术组的成员接过话表示赞同。
“就是，还说那个攻击警局网络的黑客是叶队的朋友，所以水平才那么高，肯定也来自情报支队。情报支队要是有两个叶队这样水平的人，绝对就不是今天这样的处境！”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分析事件表示愤慨，最后甚至有冲到魏局办公室的架势，立马被唐天昊和姚乐乐阻止了。
“你们也消消火，如果有人想要污蔑叶队，自然是什么污水都可以泼出来的…”
“有的。”
唐天昊的话还没说完，一直都旁观融入不进去的任瑜突然开口了。
唐天昊就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
这幅姿态自然是不怎么好看，姚乐乐偷笑，然后先问了任瑜。
“这话怎么说？有谁能够和叶队的水平相当…”
她话没说完，就看到任瑜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一样，表情有些难看，她也跟着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唐天昊对视一眼。
“奚无眠！”
这么一说，其他几个或是见过奚无眠或是听说过奚无眠事迹的队员都恍然大悟。
“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任瑜突然又十分肯定的说，带其他几人诧异的看过来时，又结结巴巴的解释。
“我是说，那个，她很喜欢游戏设计，不会有功夫做这样的事情。啊，不对，我的意思是说，她才不会知法犯法。”
他涨红了脸的解释完，结果就看到唐天昊一副‘兄弟我都懂’的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由此可见，放出这种谣言的人，一定很了解叶队。”
调侃完任瑜，唐天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了。
“我们先去把这个案子处理完，私下再找时间聚在一起做点什么。”
唐天昊认真的起来的时候，其他几人还是很信服的，纷纷跟着往外走。
在往外走的时候，唐天昊继续搂着任瑜的肩膀，边嘱咐着。
“奚无眠那边就交给你了，反正你们俩交情好。”
那语气之中还有一些荡漾，显然是意有所指。
任瑜只是平时容易胆小腼腆，并不是说不懂人情世故，听懂了后就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释什么，结果一再的被唐天昊打断，最后只能无奈放弃解释。
但是唐天昊的提议，还是让他认真的考虑了下。
此刻陆沉的办公室内，何柏清先是大致的向陆沉解释了下昨天守株待兔时的突然状况。
“原本我们得到消息，卫子月和陈涛是要结伴逃出国的。但是在飞机起飞前，出现在机场的只有卫子月，虽然不想打草惊蛇，但卫子月出国后事情就不好办了，我们只能先把她抓回来了。”
说到这事，何柏清也是很内疚，他当时十分自信的应下，如今又被现实打脸，心情其实很差。
“我说过，这不是你的责任。”
陆沉拍了拍何柏清的肩膀。
“卫子月怎么说？她不知道陈涛在哪里？”
何柏清苦笑。
“他们俩本就是地下恋情，平时不住在一起，这一次也是陈涛提议在机场集合，卫子月也没想到陈涛没有出现。”
陆沉眉头紧锁，只要人是在C市内，就肯定能够找到人，不过是时间和手段的问题。
何柏清继续解释。
“其实卫子月也不算配合，态度不耐烦，倒是对于她和陈涛的交换杀人手法一直都表示自豪，我怀疑这两人的心理出了问题。”
其实对于卫子茗和孙卓的死，他们都是很快的查到了嫌疑人。前者案件的嫌疑人是卫子月，却又不在场证明，后者案件的嫌疑人是陈涛，同样有不在场证据。
直到知道了两人的地下恋情，陆沉几人才想到了交换杀人的可能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