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絮没怎么说话,反倒是雪兰嗖的一下掀开了帘子,钻出一个头来,冷声道:“有本事你来赶车,赶车的活都让女人做了,要你这男人还有什么用?”
双瑞斜倪着雪兰:“你也是女人,有本事你来赶!又不是你在赶车,好意思说别人。”
秦湘柔弱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双瑞,不得无礼,向何姑娘、雪姑娘赔罪!”
双瑞嘟囔道:“公子,双瑞好好端坐在这儿,是她自己跑出来出来惹事的,明明就是她的错,为什么要向她赔罪啊?”
“凭你是个男人!”玉莹插嘴道,“在我们家乡,除了一个男的,其他所有男人都要向所有的女人俯首称臣。像你这种的,在我们家乡,早就被弄死了!”
“我又没跟你说话,插什么嘴呢!要当女王,回你们家乡当去,少来我们这里掺和!” 双瑞咕噜咕噜说了一通,在府上的时候,有公子罩着,谁也不敢欺负他,之前借钱被人欺负,现在还被一群女人欺负,他内心无比的委屈。
玉莹冷哼道:“像你这种小气吧啦的男人还没有资格与我们那儿的人相提并论。不对,你就不能说是男人!顶多算是半个男人,或者说半个女人!”
双瑞指着玉莹:“你……你还就不是个女人!”
“本姑娘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姑娘不是女人了?还是说你没有眼睛?”
双瑞眼睛都气绿了,指着玉莹,半天说不出话来。
所谓一物降一物,果然是有道理的。只是玉莹姑娘……会不会太直白了些?
不过玉莹的话倒是引起了何絮兴趣,她问:“敢问玉莹姑娘家乡在哪里?”
“在哪里,要你管?好好驾你的车!废话那么多打探别人隐私做什么?”
玉莹是早就看不惯何絮了,只是何絮冷冷淡淡的样子,一直让她不好意思找事发作。难得她主动挑事,玉莹仰着下巴,巴不得几句话就把何絮怄死了。
但何絮天生性子冷,不如她的意,没怄到,只一噎,说不出话来。
何絮是觉得玉莹的身份有些奇怪。她千里迢迢来找生病的哥哥,本应该是不能耽搁的事情。头一天晚上她还说哥哥在京城,第二日便说,哥哥去了西北。
期间她没接触她人,她是怎么知道她哥哥忽然一夜之间便去了西北?
晨间,何絮记得她与何嘉泰说公仪熙去了西北的时候,玉莹眼睛转了转。她的家乡在西北,何絮得到地图上显示是西北,也就说明白玉洞位于西北。那是不是说明公仪熙的族人也在西北呢?
何絮只是怀疑,她口中的哥哥是否会是公仪熙,这才有此一问。不妨小辣椒还记得楚三的眼神,对她耿耿于怀呢。
雪兰左手砰的一声,一拳打在了玉莹的耳朵旁边的木板上:“我们的马车容不下你这尊佛,麻烦你自己去西北!”说着又对何絮道:“小姐,与其这样一路上吵来吵去的耽误时间,不如大家各自散去吧。你我二人骑马,不出十日一定能到烟霞城了。”
玉莹耳朵处嗡嗡响,雪兰这一拳头打的木板都晃动了,可见她是有多生气!
玉莹见何絮想了想,点点头道:“也好。”停下了马车,将手中的缰绳交给双瑞,跳下了马车。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指着雪兰何絮道:“你们欺负我,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你们欺负外来人!哇……”
哭声传遍了整座山林。
何絮与雪兰冷冷淡淡站到马车旁,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马车让给了此四人。
何絮双手抱拳道:“前辈,日后有缘再见,晚辈这便先走了。”
林老头脸色难看到不行,“你这丫头是故意想甩来老夫,自己去西北吧?”
“前辈多虑了,晚辈实在是赶时间。但前辈也看见了,我们几拨人在一起吵吵闹闹,性格上也实在合不拢。谁也看不惯谁,再这样下,十天能到的,说不定二十天也到不了。”
林老头气呼呼的吹着胡须:“当初说好了一起去,现在你不想要老夫去了,所以找各种借口是吧?”
何絮想了想,她确实不想要他去了,所以找了借口。如今既然他猜对了,那就没什么好隐瞒了。
便大大方方道:“前辈说的不错。晚辈的确不想与前辈一起上路了。”
林老头被她的话气的胡子一飘一飘的。他知道何絮说话直,没想到直到这种程度,让他接不下去。
玉莹从大哭渐渐变成了抽泣声,其实如果何絮与楚三没什么,她还是觉得何絮挺不错的。一点也不像其她中原人一样扭捏作态,她有着和她们家乡的人一样的坦率和直白。长得又好看,冷冷淡淡的样子气质出尘。她喜欢美丽的东西。
何絮缓缓道:“晚辈原先以为前辈是个世外人,只为看病而看病,但如今看来,只怕前辈早就想与晚辈一起去西北了吧。不知前辈去西北有何目的?”
林老头捶胸顿足:“你这臭丫头,怎么说话呢?老夫与你同去,不是为了替你朋友看病吗?”
何絮一直惦记着他说的忘年交,她认为林老头的忘年交不是柒桑就是上官牧清。如果是柒桑还好说,若是上官牧清,那这老头恐怕就很危险了。
上官牧清可是一直想杀了公仪熙,当初把她藏起来,也是为了要引公仪熙出京城,一举歼灭。
“那请问前辈之前所说的忘年交是柒公子还是上官世子?”
老头子眼睛一瞪:“老夫交朋友还要向你汇报不成?还是你自信的认为他两人就是暗恋你的人?”
“晚辈只是想要保证自己的人生安全。所以,前辈,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反正大家都相互不信任。”
“什么相互不信任,只有你不信任老夫!”
何絮也懒得跟他辩驳,双手抱拳,再次道:“前辈,后会有期!”转身与雪兰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