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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感觉不是她

成舟在白若离走后坐起身来,其实在她进门的时候,他已经醒来,这半年多来,他很少有睡着的时候,往事总是困扰着她,自己爱过的女人,宁愿被抛弃,都不愿意跟他走,所以他戴着面具示人,不愿再让所有的人认出他,就让这个世界遗忘他吧。

见白若离出了客栈,悄悄的尾随她身后,一直到了一个四合院,似乎她对里面很熟悉,空着的四合院,里面有腊梅树,不过这个季节,腊梅只是交错盘旋的树枝而已,而她,却在腊梅旁边端详了很久。

翌日清晨,白若离和成舟在穆昭的带领下进了皇宫,一切如故,只是重楼和后面所有妃嫔住的宫殿全部拆除,重新建造了一个宫殿,名作重离宫,奢华无比,光占地面积都有一千多亩。

对于当今这位皇后娘娘,明间说法甚多,有些说她是妖狐转世,专门迷弄皇上,当今天子对她百依百顺,整个后宫,就只有她一人,这是在大楚历代帝王来说,是不曾出现过的。还有人说,她是秦国派来的奸细,要不为什么皇帝专宠她一人后,对于秦国的态度是越来越礼让了,甚至番秦滋扰边境,而皇帝也听之任之。

事情虽然不尽如此,但是也非空穴来风,楚熠宸对白若离宠极一时,她不怪他做了大楚的皇帝他都已经很感谢了,哪还敢跟她摆什么皇帝的架子?对她所有的要求,当然是有求必应啊,甚至叮嘱了她身边的奴才,她有什么烦恼,一定要及时告诉他,不等她开口,他都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帮她办好。

这样的宠爱,他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因为每当回想起昔日的总总,特别是在答应和她一起离开,让她先到山谷等他的时候,她回首的那个笑容,心总会揪痛,痛的他不能呼吸,痛的他眼泪都要掉出,那样的笑容,他会在梦里出现,每每如此,为什么明明她就在眼前,他却感受不到她的一点存在。

难道人真的是会变的吗?在大婚当晚,那晚俩人虽然很不愉快,却总让人不经意间的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但是现在,蓦然心疼,他在她身上,再也也闻不到属于她的芬芳了,他在她脸上,再也看不到她特有的笑容了?是他变了?还是她变了?

从那以后,他在也没有碰过她,甚至新婚的当晚,他和她赤诚相对,他却对她提不起一点兴趣,为什么会这样?真是他出问题了吗?她的身体,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少了胳膊上一个赤红的樱花胎记,她的记忆,也没有任何变化,她还记得,要带着他一起离开的诺言,还跟他抱怨过几句。

为什么会这样?这半年的时间,他几乎是躲着她,虽然依旧拿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宠着她,可是他对她的感情,真的已经没有了,他不禁怀疑,爱情,真的是这么脆弱的吗?经住了患难,却经不住荣华,站在京城最高的皇城上面,他凄凉的伸出五指,却怎么也抓不住指间流逝的岁月,如果可以,他好希望,好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回到萧府的那朝夕相处的一个月,回到那缠绵悱恻的七天,回到军营中那放荡奢靡的一晚,可以吗?他希望可以用生命去交换!

若离,若离,你究竟在哪里?楚熠宸紧闭上双眸,心痛的如被剥离了身体,然后在冷风中风干,是他的错吗?手捂住胸口,咬牙,将一波一波的疼痛压下,眼泪已经流出,挂在脸上,冷凉的如寒冰……

身后一个短促却清朗的声音响起,“皇上,天冷了,请皇上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楚熠宸回过身去,没有管脸上的清泪,这个时候敢来打扰他,简直是找死,一脚将穆昭踹翻,踩在他的胸口,寒声道,“怎么?你活腻了吗?”

穆昭被踩的胸口闷痛,皱起眉头道,“皇上,奴才也只是关心你!”然后看见楚熠宸脸上的泪水,不禁愕然,他怎么哭了?是他看错了吗?完了完了,这个时候看见了,会被他杀人灭口的!

楚熠宸脚底用力,眸中寒光迸发,扬声道,“这么关心我?不如阉了来做内侍总管啊,嗯?现在这个位置还空缺着呢!”

穆昭大惊,哀嚎道,“皇上,不要啊,我还要等着湘南郡主回来成亲呢!”

楚熠宸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怒骂道,“湘南郡主,湘南郡主,你成天就知道想老婆?有没有好好的帮方寒寻访名医?方寒要是废了,你们几个一块陪他死!”

穆昭双手抬住他的脚,让他不能再用力,低声道,“已经很寻到了,是位很年轻很漂亮的姑娘,医术也是一流,已经找出方寒的病症所在了,说是一个月就可以医好!”

楚熠宸松了脚,寒声道,“既然找到了治好他的法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穆昭撇嘴,他不正要来告诉他吗?却被他踹倒在地,他可真是冤枉,站起身来,小声嘀咕道,“爷,我看你最近半年很是不对劲啊,怎么?皇后又给你脸色看了?或者是你的身体有其他的毛病?新来的那个神医挺灵的,要不,你让他给你瞧瞧?”

穆昭话音未落,屁股上已经挨了一脚,人直接滚下了楼梯,疼的他直裂牙,哎呦,这个皇帝,他不禁怀疑他是个暴君了,不过以前他本来也就是个暴戾的王爷,现在升级成暴君,也没啥稀奇,可是他是真的心疼他身体有毛病,大婚之夜就从重离宫中落荒而逃,后来见他一直禁欲,他也着急啊,这大楚江山得快点有个太子啊!

白若离轻柔的将银针收回,放入针囊当中,收拾好医箱,开好方子,递给身边的宫女,微微一笑,床上的方寒顿时看呆了,居然有这么美艳的女子?她淡雅的笑,为她明艳的脸掩去了不少光芒,可是正是这种相宜的淡雅和明艳,就是让人移不开眼。

楚熠宸一进门,看见的就是方寒看着白若离发呆的情形,他轻咳一声,两人同时回过身子来看他,方寒见他进门,也没有行礼,只是脸色有些发红,害羞的垂下头。

白若离看见楚熠宸时,双目相对,如有火花擦出,她脸色变的发白,强压住心中的五味陈杂,垂首,双手交叠在身侧,低声问安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楚熠宸脸崩的紧紧的,抿唇,犀利的目光扫视着她,见到她的那一刻,心底的某根弦被拉紧,他紧张的不能呼吸,这张脸,明明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为什么会萌生一种相识千年的感觉呢?他几乎听见自己心底弦断的声音,“嘣”一声,锋利的弦将他的心割的鲜血四溢,佯装镇定,一步一步走近她,沉声问道,“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白若离垂首,不敢看他,低声道,“回皇上,没有!”她吐字清晰,一字一顿,字字如千金般砸落在他心口。

楚熠宸单掌扣住她精致的下颚,狭长深邃的凤眸倒映出她的眼眸,清澈的几乎可以看见她黑瞳里的水纹,屏住呼吸,手指抚上她柔嫩的红唇,她不是白若离,白若离要比她瘦一点,比她高一点,只是,只是她的气质很像而已,失望的放开她。

白若离被惊出了一声冷汗,她以为他发现了,见他放开自己,松了一口气,为什么他现在这么瘦,比以前还要瘦,难道这半年来他过的不好吗?放弃了自己,做了皇帝,身边还有一个和白若离一模一样的躯体陪伴着他,他,不快乐吗?在他的眸中,她看到的,为什么是无际的黑暗,冷到让她浑身发抖……

只是,现在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白若离了,她,是白玉,神医的嫡传弟子,是漠宝宝的玉姐姐,是成舟的玉师妹,她不想,有任何改变。

方寒见虚惊一场,低声道,“皇上,你不是最近身体也不舒服吗?刚好让玉大夫帮你把把脉!”

楚熠宸点点头,眸光始终没有离开白若离,他撩起衣袍的下摆,将手搁在桌子上,沉声道,“也好!”

白若离微微颔首,在他的眸光下,身体极不舒服,楚熠宸以手示意她坐下,她见礼后端坐在他对面,伸出纤纤玉手,帮他听脉。

楚熠宸一直盯着她,似乎想看穿她的身体,找出她的灵魂,在这种压力下,白若离心神不定,还好他并没有什么大病,只是压力过大而产生的失眠乏力,用几幅安神的药就没事了。

飞快的写着方子,还好在终南山上,书法也跟着师傅精进了不少,要不凭着自己的字迹,他一定会认出来。

正在白若离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穆昭尖叫着跑来,他兴奋的满脸红光,叫着道,“皇上,爷,郡主回来了,湘南郡主回来了!”

楚熠宸皱眉站起来,他已经派人寻找云凌萝半年多了,一直未果,他都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离开了楚国,沉声道,“前面带路,我去看看她!”

云凌萝再次出现在楚熠宸的眼前,不是意外。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很久了,这半年来,她无时不刻再想着他,那种想念,深入骨髓,她恨不得吃了他,为什么她爱的最深的男子,会伤她最深?楚熠烨说的没错,楚熠宸先是杀了她爷爷,然后又欺骗了她,多可笑啊,明明罪证确凿,她却不愿意相信他是凶手,甚至傻到刺杀皇上,包括大婚之夜,她所受的侮辱,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楚熠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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