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儿眼睛也有些发红了,“我会的,我会全部都吃完的。”
影心也走了上前,“虽然,我们吵过嘴,也打过架,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过得好。”陈素儿哭了,“谢谢。”
若舞转过了头,悄悄地擦了擦眼泪。陈素儿拉了拉若舞的手,若舞这才转过头来,陈素儿含着泪道:“若舞,谢谢你,是你让我勇敢地去追寻自己的爱,你也是,勇敢地去追寻吧。”若舞点了点头。
陈素儿又走到了苏剑面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这是她曾经喜欢过的男子,他的眉眼,他的笑颜,她记得清清楚楚。此刻,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可是,他却再也不是属于她的了。她离开后,他会忘了她。从此以后,就真的是天涯陌路人了。
忽然,她对着他笑了,笑得比平常都要灿烂,都要美丽。
“若舞跟我说,爱一个人,不是一定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所以,我要离开你了。我不会再傻傻地等待了,我要去寻找真正爱我的那个人。我祝福你,也希望你会遇到那样一个人。”
陈素儿说完,眼睛依旧定定地看着他。
苏剑看着陈素儿灿烂的笑容,那是他见过的她最美的笑容。最后一次,他把她抱在了怀里。“保重。”
陈素儿一直压抑的心再也撑不住了,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陈素儿离开了,带着她所有的爱离开了。
庄云谦在薛逸准备成亲的时候回来了。大胜而归。若舞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是笑笑,没有太多的喜悦。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伤心的事太多,很难让人高兴起来。
陈素儿走了以后,感觉整个苏府都空了好多。若舞莫名地伤感起来。但是这种伤感之情却又无处释放,只是隐隐地觉得胸口很闷。
走着走着居然走到了后院,如今正是初夏,院中的花开得正好。若舞突然想起第一次来苏府赏花的时候,那一天,也是第一次见到陈素儿的时候,她就那样远远地站着,一副婀娜多姿,娇媚动人的样子。即便只是看个身影,也让人心生赞叹。刚开始还有些讨厌她,后来玩着玩着就不觉得她有多么讨厌了。原来时间,也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
若舞坐在一块巨石上看着正开得灿烂的杜鹃花出神,一个脚步声轻轻传来,一个人在若舞的身边坐了下来。
若舞转头看向他,他也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她。若舞呆了一瞬,又转过了头,眼睛依旧望着那片开得灿烂的火红的杜鹃花。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坐着,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又似乎不是。
微风吹拂,叶子微动,花瓣飘落。两个人竟也就这样沉默地坐着,丝毫不觉得尴尬。这一坐,就是一个白天。
天边的晚霞已经慢慢地隐去,天色越来越暗,渐渐地星星也冒出来了。若舞突然想到再过三天就是他成亲的日子了,于是淡淡道:“回去吧。”说着站了起来。
薛逸一把拉住了她,若舞转过了头,带着疑问看向他。薛逸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她,“若舞,我……”
若舞低下了头,只淡淡道:“我知道,不必再说了。”
薛逸也站了起来,拉着若舞的手却没有松开,只是看着若舞的眼睛,“会忘了我吧?”
若舞低着头不去看他,“好好待公主,她对你一往情深,不要辜负了她。”
薛逸却紧抓着若舞的手不放,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你还没有回答我。”
若舞抬起了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里却充满了坚定和倔强,“我不会。”
听到这个回答,薛逸心中不但没有欣喜,反而更加心酸难过。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那就答应我,忘了我。”
“我不要。”若舞的眼里还是充满着坚定和倔强,斩钉截铁地说道。薛逸带着震惊和隐隐的痛意看着她。
若舞把头转过了一边,“我从来没有让你忘记珣儿,你也不能够要求我忘记你。忘记和放下是两回事,我不会忘记你,并不代表我不会放下你。”
听到这,薛逸抓着若舞的手渐渐地松开了,眼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你真的……已经放下了?”
若舞回头,强迫着自己去看他,一只手却在紧紧地攥着袖子,“对,我放下了。”说完这句话若舞却觉得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那句话,不过几个字,却比雪山还要重。
薛逸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那就好。”
“我回去了。”若舞说着转身要走。
“若舞!……”若舞停住了脚步,只听见薛逸在她身后低声道:“对不起……”
若舞沉默了瞬,淡淡道:“我们之间,没有谁欠谁。”说完径直离去。
薛逸依旧在院中呆呆地站着,站在第一次看见她的地方,站在第一次扶起她的地方,望着若舞离去的背影,嘴里喃喃道:“对不起,原谅我没有认出你……”
第二天颜儿去若舞的房里才发现若舞一直高烧不退,连忙叫了大夫,好不容易才把烧退了下去。看到若舞反复无常的身子,苏剑更是无奈。
“我不是告诉过你,晚上不要去吹冷风吗?”苏剑一脸严肃地问道。
若舞勉强笑了笑,“我没有去吹冷风,一直都呆在房里啊,影心可以作证的。”说着看向影心。
影心连连点头,然后又道:“刚才我问过大夫,大夫说不是风寒所致,只是……只是忧思过度,郁气所结,导致气血不顺……”
苏剑猛地转头看向若舞,若舞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苏剑似乎很生气,“忧思过度?你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你不是说你已经放下了吗?为什么还要去想那么多呢?你忘了你曾经答应过云梦什么?你现在是在作践你自己的身体你知道吗?”说着往桌上捶了一锤,杯子里的水顿时全都溅了出来,苏剑遂怒气冲冲地离去。
从来没有见过苏剑气成这样,连颜儿都有些害怕起来。庄云谦只在一旁默不作声。
若舞心里觉得有些委屈,忧思过度?不仅仅是因为薛逸要成亲,还因为苏剑准备离开,还有影心要回云中,以及自己要何去何从的问题……她想解释,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再加上最近陈素儿离开后若舞一直觉得很伤感,忽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庄云谦见状,以为她是被苏剑责怪而哭泣,连忙道:“大哥他虽然语气有些强硬,但他也是关心你,不是真的想骂你。”若舞点了点头,心里虽然清楚,但是眼泪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流着。
影心沉默地看着若舞,忽然问道:“若舞,你是不是……想离开长安?”若舞抬头看向影心,果然,无论何时,只有你懂我,遂点了点头。
庄云谦惊讶地看着若舞:“为什么要离开?”若舞没有出声。庄云谦忽然觉得自己问得很多余,大哥离开,,影心回云中,薛逸又成亲了,这里,除了自己,若舞就一个朋友都没有了。长安虽大,但还是会碰到她不想见到的人。自己虽然舍不得让她离开,但是想必她也绝不会为了他一个人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