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还算平静,直到毕业前夕,梁培龙第一次上门,要求取消孩子们的婚约,执意要把梁欣送出国,就是担心苏雨轩耽误了梁欣的前程。
他答应了梁培龙的诉求,但是他劝不了恋爱中的儿子,后来他百般哀求下,苏雨轩同意了暂缓分手,因为毕业证。
但是惨剧还是发生了,他的一对儿子一死一伤。
苏父交代了一切,已经是疲惫不堪,仿佛抽干了浑身的力气。
中间檩子没有打断苏父的陈述,只是把疑问记录了下来。
“您知道,他的妻子是什么病突然间暴毙的吗?”
一直没说话的常鞠愤恨的开口。
“我看十有八九都是梁培龙下的毒手,他不是什么善人。你们要好好的查,最好进监狱。”
苏父没有阻止妻子的话,他看了一眼妻子缓缓开口。
“梁培龙有一次喝醉后,透露妻子是被那个……**致死的,因为是醉话,没有人放心上,他妻子家里没什么人,后来就不聊了了之了。”
这个消息不管属实,对于檩子来说没有白来一趟,眼看时间不早了。
檩子合上本子,起身告辞。
“今天的谈话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会为今天的谈话保密的,您二位早点休息,我们以最快的速度破案,但是,很棘手。我们会尽力的。” 檩子很认真的看着跟自己父母一样的年纪的老人。
檩子的心情很复杂,转身离开了。
苏父跟常鞠一直望着门口,似乎在等着儿子突然冒出来喊他们一声爸妈,已经成为奢望。
檩子跟同事回到警局,破天荒的发现傅笙不在,把记录放进了他的办公桌抽屉里,锁上办公室的门简单的吃了晚饭,在休息室里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市医院的病房里,苏雨扬挣扎着坐起来,撕开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这一幕刚好被进门的蓝雪看到了,扔掉了手里的塑料袋,奔到床边。
“不要动……你还想以后站起来走路的话。”蓝雪理解,但是还是很生气,声音不自觉的就飚高了。
苏雨扬又躺了回去,一脸的纠结。
“以前总埋怨没时间休息,现在倒好。躺的我浑身疼,别生气了,以后老老实实的躺着,辛苦你了,雨轩呢?他怎么一直没都没来看我?”苏雨扬一直都纳闷。
蓝雪脸色一白,最近这几天,苏雨扬总是问这个问题,她感觉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他来看你的时候你在睡觉,他说等你好了再来看你,跟梁欣出去找工作了,告诉你哈,你的药费都是他俩给你交的,再说,他都毕业了,你瞎操心,你要破坏人家的二人世界?”蓝雪笑的很真诚。
苏雨扬翻翻眼皮,脸上的伤依旧是骇人,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可怖的疤痕,蓝雪在心里这样想。
“真的?他来过了就好,总感觉……”后面的话苏雨扬没有说出来,苏雨轩怎么一下子就变性性了?他一向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再说,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他应该是天天黏着自己才对,怎么……看自己还要偷偷摸摸?
蓝雪看着苏雨扬皱着眉头,心里七上八下的,费力的隐去了眼中的泪花。
如果他知道,他的弟弟跟梁欣以命丧黄泉,他还能承受得了吗?他天天都问一边,她该怎么办?
蓝雪心里的苦涩难以言说,只能期盼苏雨扬能好起来。就是上天对他们的垂怜,可是她一看到苏雨扬,心痛的厉害。
但愿一直能瞒着苏雨扬到出院,这对于她来说是何等的困难。
“听我的,好好养伤。快睡吧,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蓝雪勉强挤出笑意。
苏雨扬艰难的翻了翻身,空洞的眼里没有一丝丝的情感,像是掏空了灵魂一样。
蓝雪盯着苏雨扬的后背,比之前更瘦弱了。
他真的睡着了吗?蓝雪深深的叹口气,关了灯,躺在了旁边的小床上,一直盯着他的后背,怎么感觉像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呢?
苏雨扬今晚特别的清醒,前些天睡得很死。
蓝雪为了让苏雨扬睡得安稳些,坚持让医生在点滴里加入了助眠药物。
他一旦清醒过来?算了,明天继续让他睡好了。再这样下去,她就疯了。
蓝雪想着想着睡着了……
苏雨扬脑子里闪过那天去学校的路上,那辆大货车迎面失控,那辆车上的的男人,蒙着脸,其他的一无所知。
等他睁眼已经在普通 病房了,全身都是这样子,一动不动的瘫在医院,就连自己的父亲都没来看他一眼,这也就算了,他最爱的弟弟竟然也消失了?
这不符合常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苏雨扬转头看着蓝雪娇小的身板,他就有着说不出的伤痛,为他端屎端尿,让他情何以堪。
最主要的是,到底是谁撞到自己?
夜深了,医院静了下来。苏雨扬的心怎么都静不下来,增添了说不尽的忧愁。
现在这个样子,最好的一条路就是分手,还她自由。
他以后能不能站起来还是未知数,总不能连累她守活寡。
后半夜有护士进来查夜,苏雨扬几乎没合眼。
“王护士,我问一下,关于我的伤,尤其是腿,还能站起来吗?不用顾忌我,你看我都这样了,没什么承受不住的。”苏雨扬问。
“放心吧!没什么大碍,好好调养,后期坚持复健,放轻松些,下月就能出院了。好好休息,我去其他的病房了。”
苏雨扬看王护士没有撒谎的迹象,下月出院,就能康复吗?
蓝雪天亮就去了食堂,苏雨扬还在沉睡。
檩子被一阵哭喊声惊醒,急忙出门,原来是死者余志伟的父母。
“我的儿子……”一对头发花白的夫妇,拽着值班的人员凄厉的哭着。
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茫然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夫妇。
“你们是余志伟的亲人?”檩子上前,扶起了两人。
“我是余志伟的未婚妻,这两位是他的父母。他真的死了吗?”女子忍着悲伤,但愿这是一场梦,他还活着。
“他,他不在了。我们在尽力的查,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把他安葬了吧!”檩子无奈道。
女子脸上的血色全无,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
年老的夫妇相互扶持着拽起了女子。
“事情是在你们的地盘上发生的,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我的儿子……我要带走……您能答应我吗?啊?”
“您放心,一定给你交代。赶紧把人安葬了吧!”檩子把案情向三人重新叙述了一边,三人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点头,带着余志伟的尸体准备后事去了。
傅笙一大早去了梁培龙家门口,等着保姆出门。半天过去了,保姆一直没有出现,也没见梁培龙出门,这让傅笙很是奇怪。
九点的时候,傅笙忍不住想回去处理工作的事情,但是檩子的电话让他放心了不少,继续盯着。
没有会儿,一个中年女人出门后搭了一辆车走了,傅笙紧跟其后。
前面的车子一直向墓地而去,怎么回事?
傅笙正纳闷着,车子已经到了墓地,她是来祭奠谁?
保姆下了车,快速的朝墓地深处而去。
傅笙紧随其后,想看个究竟。
保姆找到了一处合葬墓,从怀里掏出来一包点心,用袖子擦拭着墓碑上的笑容灿烂的女孩,那双灵动的双眼似乎正在看着她。
“欣欣,我要离开了,以后不能再来看你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要好好的,知道吗?哎!欣欣,雨轩对你好吗?我可怜的孩子,你为什么要逃跑?我不是把你藏了起来吗?为什么?”保姆泣不成声。
傅笙站在她的身后,原来她是来祭奠梁欣的。
“雨轩,要好好的照顾欣欣,生前不能在一起,现在心愿了了吗?孩子,你知道吗?你的哥哥受了重伤,冤孽啊……孩子,我回来家去了,在我的有生之年,每年你俩的祭日,我都会给你们烧去念想。”保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头就对上了一双探究的眼神。
“你……你是谁?”保姆脸色煞白,拔腿就跑。
“我是警察,傅笙。我是专门来找你的,跟我聊聊梁家的事情,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今天的谈话,你可以安然无恙的回老家,跟家人团聚。怎么样?”傅笙说。
保姆看傅笙的证件,才放心上了傅笙的车,离开了墓地。
“告诉我实情,梁欣是怎么死的?”
保姆心里一轻松,就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傅笙。
“梁欣的母亲去世后,梁培龙很快有了女人,而且很快搬进了家里,梁欣很抵触,后来这种矛盾加剧,她跟继母边葑的关系日渐恶化。一直到梁欣毕业的前一天,梁欣追从她母亲的遗嘱,出售了房子,积蓄全部捐赠了慈善机构。她学校回来后,精神有点问题,我把她藏起来,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跑出去了,在墓地找到,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