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卓然带着福福跟陈震山出现在父母面前,陈柏东跟于玫心惊得半天没有回过视线。
孩子……
老天!
夫妻二人对望一眼,然后有点无措的看着躲在陈卓然脚边的福福,她的脸满圆,脸形给人一种异常的熟悉感,而她的眸子……很黑、很透,像透了他们的儿子,只见小家伙似乎对陌生的房子跟陌生的他们有些戒备感,睁着一双透黑的眸,抱着陈卓然的大腿,越来越往他身后缩。
“爹地……”小家伙怕怕的揪紧陈卓然的裤管,眼前的“大叔叔跟大阿姨”,让她觉得好恐怕哦。想妈咪,此种状况下,让她严重的想起妈咪。
陈卓然的一只手,按住了福福的肩,轻哄,“乖,叫爷爷跟奶奶。”
爷爷?!!!
奶奶?!!!
两夫妻又极有默契的对望,然后恭敬的先对从进门就没受到重视的陈震山,唤了一声“爸”,再然后,陈卓然揪着陈卓然的胳膊,把他拉到一旁,看看门口的老人跟孩子,拧着眉头低声问:“怎么回事?孩子哪里来的?”
“是我的。”俊脸上的表情,并不多,只是提到福福的时候,冷漠的唇角才稍微有点异样。
陈柏东气得胸口一鼓,“费话,臭小子,我当然知道是你的。我只想问,孩子什么时候有的?她妈咪又是谁?都这么大了,你居然瞒了我跟你妈咪这么久!”
孩子的妈咪……
陈卓然回了一下头,正好看到感觉陌生的福福跟满脸不自在的陈震山被他母亲往客厅招呼着。想到福福的老妈,他的眸,渐渐染上一抺瘟色。
“卓……”
“她叫福福,今天五岁多,她母亲,曾经也在这里住过。你们很熟,相信……不用我再多说了。”
“你是说……你是说……”陈柏东满脸震惊,老天,老天,他快接受不了这负荷了,尘尘跟卓卓……他们……他们已经有骨肉了?这消息太过于震撼,让他近几年越来越不好的身子猛地一个趄趔,幸好陈卓然及时的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一边肩,他才没有摔倒。只是抖着唇,喃喃低声,“那傻孩子……我跟你妈咪上次去……她为什么不说?”
“你们见过她?”陈卓然的眉,倏地拧紧了,想起那次他带福福去给死女人送吃的,她捧着他送的素烧鹅,神情……神情是那么落漠,之后,她对他的反弹越来越大……
该死的!他父母跟那死女人说了什么。而她……而她又为什么什么都不跟他说?
面对陈卓然的问题,陈柏东只是后悔的直叹气,然后,找了个沙发来坐,陈卓然只是看着他的动作,等他回答他的问题。
从那死女人之前对他的依赖,到后来的千方百计想离开,这中间……他的父母是不是起了关键的作用?他没忘记死女人有迎合他父母的习惯,只要是他们要求的,她就算硬着头皮,也会照做的!
“上次……唉,我们真的不知道你们已经给我们生了个可爱的孙女,我们去见她,只是希望你们结束这段痛苦,不可能……唉……你们让我这个做爹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卓然的手,开始握紧了,恨,恨死那个死女人一丁点一丁点都不跟他讲!他跟她之间,误会太多了……
“卓然,我……”
“你们让她离开我,对吗?”猛然抬头,对上陈柏东无措的视线,陈卓然却笑了,有点无力的笑,心,因为自己忽略观察那个死女人太多,而有点慌然了。
“爹地……我真的没想到,你们第一次这么关心我,居然是帮这种忙!”
“卓然,我们……”
“你们不用再费心了,我已经查清楚,她只是我孩子的母亲。”
“这……这……这……这是真的?那几年前……”
咯!
陈卓然的手,捏得更紧了,笑,随自己父亲再一次不自觉的话音,冻结了。
“几年前?”
“嗯,那一次,虽然是尘尘主动要求离开的,可我跟你妈咪,也是共犯,明知道她才刚刚被杂志报告,被人陷害,我跟你妈咪,居然都没怎么安慰她!”
陈卓然猛地怔得后退一步,原来……原来那死女人早在那时候就知道了?!那,她的失踪,跟魏清扬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是因为他……
该死!他怎么会这么该死呢?!
如果整件事串连下来……
那天,她从楼梯上滚下,肯定是听到了什么,他问她喜不喜欢他,她说的话,都是……全部都见鬼是的故意的!
他当时的心,是被浓浓的妒忌蒙蔽了,所以,才会忽略她前后的反差、她的表里不一……
“卓然,卓然,你还好吧?”
“你们先吃,不用等我。”猛地将领口的领带扯落,挺拔的身姿一个转身,如狂风向大门扫过。
他这次要问清楚,一定要彻彻底底的问清楚!他要亲口听那个死女人说,再问一遍--
混蛋的女人,你倒底在不在乎我?!
啪!
正半躺在床上端药喝的李尘,手中的药碗,莫名的掉落了……
碗掉在地毯上,并没有摔碎,只是不停的滚着,药汁散了一地。
李尘坐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她的脸,仍然苍白,嘴唇,依旧干的。
知道没有了血缘关系又怎么样,她跟死小子之间的鸿沟,不是一个断开的年月能比的!
是呀,她在想陈卓然,自从醒来,就分分秒杪不停的在想着……
倒底该何去何从,倒底该怎么做?而她,又该怎么样让女儿回到身边?
有人轻轻的推开了门扉,邵麒麟的手,仍然握在门把上,当看着地上的碗停止了转动,他抬眸看了一眼床上仍呆着的李尘。
心,像被人紧捏着一样的疼,印象里,这丫头很少这样脆弱过。
是陈卓然吗?上一次是为他,上上一次是为他,永永远远都是为他!
这个笨丫头,她就不知道要对自己好一点吗?
儿里的回忆,又翻回脑海,小时候的她,曾经为他打架而倒进血泊……
深吸口气,邵麒麟含着一抺惑人的笑坐在床头,当发现床上的小女人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轻柔的两根指,捻起她的下巴,仔细的看着,念婪的感觉指尖传来的细滑。
“小东西,不乖乖喝药,让我喂你吗?”
李尘猛地回神,当注意到邵麒麟在干什么,她懊恼的想把他的手推开,然而,她才刚有所动作,他就把她抱进了怀里,紧紧,紧紧的。
“这里……”他腾出一只手,拉住了她的,然后,强迫的将她的手心放在自己的心口,“这里,你能感觉到它在跳吗?它在为你跳,懂吗?”这个女人,她何时才肯正视他的真心呢?他从不承认自己是个好人,更何况是个好男人,多的是办法把她强要,可他没有!
李尘深吸口气,放在他胸口的手想往回缩,可他却按得死紧,终于,她放弃了,安心的被他禁锢在怀里,小脸埋在他胸口,呼吸着。
她很累很累,真的,闭上眸子,她告诉自己,她应该什么都不想,什么血缘关系,什么母女亲情,什么要回女儿,统统见鬼去吧!
这一刻,她只想好好休息……
有一只温柔的大掌,轻轻的在她的后背拍着。
“对不起……”她闭着眸子轻轻的说,让邵麒麟的手,微微一顿,随后,他笑了,笑得有点自嘲,笑得有点凉。当发现她呼吸渐渐的稳了,他这才低头,对着怀里的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你永远都不需要道歉。”低下头,他的两片唇,轻轻的印上她的额,久久未有离去,饱含着多少压抑的情愫……
“哥。”门口一道纤细的身影,拧着眉头站着,白色的长裤配一件针织的抺袖小砍肩,将她的整个人,衬得更加的清灵柔美了。
邵麒麟这才放开李尘,将她小心的放平在床上,棉被拉好,回头看着自己的妹妹,“怎么了?”
看了一眼床上的李尘,当再三确定她睡着,邵雨微这才开口,“陈卓然来了。”
……
高大的身形,在邵家的大客厅落座,冷漠的俊颜,深潭的眸,实在让人窥探不出他心底真实的情绪。但,有一点是让人肯定的,陈卓然真的很迷人,邵家的女佣或个个躲在角落,或脸颊在窗璃窗前死死的贴着,偷偷的讨论,交头接耳着。
哇,这陈氏的总裁,比电视跟杂志上更帅哦!
尤其是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洒上他的俊脸,一冷一热交织在一起,让人更加难以移开视线。突然,听到下楼的声音,那清脆的,缓慢的皮鞋落在楼梯间的声音,让她们个个面面相觑,倏地神经一繃,个个快速的回归自己的岗位。
陈卓然不动声色的继续背对着楼梯坐着,握起几分钟前邵家管家呈上的一杯热茗,轻啜着。
邵麒麟停在楼梯的旋转处,白色的西裤,白色的衬衣,浓密的黑发,及微开的领口,却衬出了他几分放荡不羁。扶着楼梯的扶手,他敛了敛眸,外表同样出色。
“陈先生,哪阵风把您刮来了?”他明知故问,脑中是几分钟前李尘的小脸,苍白得让人疼惜。
“我来接我的未婚妻。”仍然没有回头,陈卓然放下茶杯,目中无人的将双臂搭在沙发的两侧,他交叠着双腿,动作随便的,仿佛出入自家门。
邵麒麟呵笑一声,这才继续走下楼,“陈先生真会开玩笑,我都不知道你的未婚妻是谁?还是我的女人太多,连阁下的女朋友爬上过我的床,都给忘了?”
陈卓然这才抬头,目光阴冷的同邵麒麟对望着。
后者耸耸肩,倏然低头拿着自己领口的纽扣儿把玩着。
“邵麒麟,我不跟你拐弯抹角,把那死女人交出来,我跟你之间的事,怎么样都好说。”
“呵,我英俊的陈大总裁,你一向认为自己的女人是死的吗?既然是死的,你又何必找呢?”
“别逼我动手。”高大的身形,倏地从纱发上站了起来。仅是一个俐落的动作,让一干花痴的女佣,人挤人的在落地窗外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