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邵麒麟一身休闲式的浅蓝牛仔裤配褐色格子衬衣站着,右手中几只名牌衣服的提袋,左手在裤袋里插着。他的眸冷,脸冷,脸上的胡茬虽然已经清理,可眸子里的血丝骗不了人。
他今天来找她,只是想让她陪他出去走一走,哪都好,只要有她……
听到邵麒麟在背后的话,陈卓然不但没有收回唇,反而变本加厉的又吻了李尘的掌心两下,然后霸道的搂住李尘的肩膀,回头望着门口的人。
“我的女人自不自在,好像与邵大少爷无关吧?”挑衅的话语,眸光丝亳不客气的迎视门口的人,他没忽略到李尘好像无耐的叹了一下,搂着她纤肩的手暗中紧了紧,发现她猛地直视他的侧脸,眼神好像在说--
陈卓然,够了!
他的手指用力,捏痛了她。
这个混蛋……
李尘气得想咬牙,怎么看,怎么觉得门口的邵麒麟比他顺眼!虽然,不见得这小子身上的伤比门口的那只少,可……
可他怎么就让她为他感觉不到心疼呢?反而有种把他活活咬碎的想法?
面对陈卓然的挑衅,邵麒麟也不含糊,嘲弄的唇角勾勾,同样走近床头,边把纸袋里的衣服往外拿,边反问:“尘尘是你的女人吗?我怎么不知道?结婚了吗?有证书吗?我反倒记得她到现在还没拒绝我的求婚呐!”
呃,这两个男人,怎么都学得这么厚脸皮了?
悄悄抬眼,李尘悄悄观察,发现陈卓然脸上的笑,似乎是难以维持了,而且有转黑的趋势。对着邵麒麟暗暗使眼色,希望他明白,这个时候,最好还是别挑起战火了。可,她哪知,邵麒麟根本就不鸟她,甚至于故意曲解她。
“亲爱的,你是在对我抛媚眼吗?看看这件衣服喜不喜欢?我亲自为你挑的。”当着陈卓然的面,邵麒麟将新购置的一套浅白色的休闲服展了开,扫了一眼他紧紧钳制李尘纤肩的手,他嗤笑一声,来了一句,“陈先生,不好意思,请您放开您的……爪!”
喀!
陈卓然又是手指用力,完全祸及无辜的更加抓痛了李尘。他的眸光越来越冷,冷得仿佛结了冰!当听到身边来自于李尘的一声声倒吸声,他冷着嗓子低头问她,“女人,你疼吗?”
费话!
李尘的眉,死死的拧在一起。
“那就当着我的面,拒绝姓邵的,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你,李尘,不会嫁给他!”
“……”
“小东西,你会吗?你忍心伤我吗?倒是某人,你不是一直想躲得远远的吗?”看着李尘痛,邵麒麟恨不能亲手杀了钳制住她的那个男人,可,不行,他没忘记她现在是孕妇,一个不小心,他怕会伤到她!
“……”李尘痛的额上开始冒汗,开始咬牙。
“死女人,陪我出去吃早餐。”
“小东西,我们一起去散心……”
够够……够了!拼了命的,李尘推开陈卓然的身躯,为难的眸子来回移,终于,她吸了一口气,痛苦的长腿一扫,将坐在床边的陈卓然扫了出去,棉被一拉,她蒙住自己的头,压抑的开口,“两位……我拜托你们……让我安静一下,都长得那么优,家世又那么好,干嘛非跟我这个残花败柳,两个孩子的老妈纠缠下去?”
“你的两个孩子是我的。”陈卓然瞪着病床上那团鼓起,要说邵麒麟没有立场还可以,他可是两个孩子的爹,这女人凭什么说他没权力?残花败柳吗?他可不介意,她这朵“花”,不巧正是他亲手摘的!
“……”关于这点,邵麒麟自知理亏,但,他有更好的理由,“小东西,我比他爱你。”有这点,就够了。
“呵,比我爱?”陈卓然嘲讽的看着邵麒麟,嘲弄的将唇角弯起,“邵大少爷,用我提醒你你当初接触死女人的目的?你无非就是想用她来打击我--陈氏唯一的继承人!”
“或许曾经是……但,现在,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告诉我自己--我爱尘尘,为了她,我命都可以不要!你呢?陈大总裁,为了保护你自己,你何止伤过尘尘一次两次?”他们之间,薄弱的信任,是残害他们感情最利的武器。
陈卓然的眸子,开始眯起,铁硬的拳,握得咯吱咯吱响。
李尘躲在棉被里哭,鼻头一阵酸过一阵,说他伤她,有些牵强,可他们互相伤害,却是不争的事实……
邵麒麟懂她,总是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可,感激不是爱情啊!她明白,相信……他也明白吧?可明白,他还一直的刺激陈卓然干嘛?非要闹得鱼死网破吗?三个人之中死掉一个才甘心吗?
陈卓然的拳头还在响,当松开,他无畏的看着邵麒麟,薄唇中间,挤出领人胆战心惊的话,“邵先生,你的意思是……要比比看吗?”
咔!
李尘大脑里的两根弦猛地繃断了,倏地拉开棉被,错愕的看着屋里两名对峙的男人……
邵麒麟好笑的摇摇头,神色自若的摸摸下巴,明明知道李尘心底担心的要死,他还是选择无条件的接受了,摊摊手,优闲的回视陈卓然,“有何不可呢?比法,你随便挑一种,我--奉陪到底!”
……
那是一段海天相接的断涯,断涯下海浪翻滚,汹涌的海水拍击礁石今日更是有风,而且海边的风,比平时要来的大,肆意的吹,吹不走两辆置于同一起点跑车上男子脸上的冰冷。
冷漠的互相对视一眼,陈卓然讥诮的笑一下,杏黄色跑车上的他,一身米黄色的休闲风衣,浓密的黑发,顺着风,拍打英俊的脸颊。
邵麒麟神色自若的握着方向盘,置身于鲜红跑车上的他,身上是一套鲜明的白西装。
两辆车子,同时启动,标志着一场即将展开的雄性斗争。
风,亦加显得大,车子只要开出前方三千米就是断涯。而比式的手法,就是看谁先停车,虽然没有赌金亦没有赌码,但两人心知杜明,谁先怕死,谁就相当于主动放弃尘尘。
“我数三声,同时起跑。”陈卓然说话,手上开始挂档。
邵麒麟同样动作迅速的准备一系列动作,猛地,他停了一下动作,回头望着陈卓然,迷人而挑衅的笑容浮上脸颊,“陈先生,这种比法似乎有些无趣,不如……”
“怎么?你怕了?”陈卓然扬扬眉。
“呵!怕?你看像吗?我只是觉得陈家跟邵家斗了这么久了,不如今天就一起定个输赢吧!输的,不止放弃尘尘,顺带要将自己公司的股权让转给另一方。怎么样?你敢吗?”
陈卓然拉回视线,直视前方,浸着笑容回答,“你来数吧!”
“一……”
“二……”
“等一下!”突然,一声尖锐的叫,打断了邵麒麟接下来的话,紧接着一辆黑色的车子快速的刹车,横档在两辆跑车的起跑线上,车上的李尘,因为车子奔赶来的速度,心口狂跳不已,发丝显得凌乱,没时间梳,她快速的推开车门下车,心惊的望着两辆车子气势汹汹!怪不得,她打从一早就觉得不安,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这两个男人疯了,真疯了!
“李小姐……”钟宇眉心纠结的坐在黑色轿车的驾驶座上,当双目接触到陈卓然那双凌厉的双目,他吓得赶紧低头,“小……小心。”
“钟先生,谢谢你。”李尘回了一下头,对于钟宇“出卖”陈卓然的举动,她由衷的感激,当拉回视线,她深吸口气,挟着磅礴的怒气走向两辆车子,立在中间,她先看左,后看右,先看的邵麒麟,后看的陈卓然,然后,她对着陈卓然,缓缓的开口--
“够了!”
“死女人!”陈卓然眯了眯眸,极其的不爽于刚刚李尘先瞅邵麒麟的举动。用力的踩紧油门,恐怖的车声咆哮,尾烟噌噌噌往外冒。
李尘不怕死的双臂一横,小脑袋开始仰高,“姓陈的,有本事你就轧过去,一失两命!”
“让开!”他低咆,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
李尘牙一咬,“死都不让!”
“你--”
“姓陈的,你多大了?还彪车?有没有理智?亏我还以为你这几年成熟了,你……你可真让我失望!”
死女人!讲他?她不想想倒底是谁挑起了这场战火?
“尘尘……”面对李尘的怒火,邵麒麟心里不见得比陈卓然好过,她训他,俨然,她心里,陈卓然比他更重要的多……
总之,两个男人,两种思想。当听到邵麒麟的欲言又止,李尘回头,眸光开始闪躲,“报歉……”
“不用跟我说报歉!”邵麒麟的心头开始发紧,望着李尘的眸,始终火热火热,他眸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尘尘,让开!今天这场比赛,不是你所能阻止的。就算不为你,邵家跟陈家的私人恩怨,也是时候解决了。”
“可是……”
“没有可是!”
“邵麒麟!”
“死女人,让开!”
“尘尘,让开吧!”
李尘伸开的双臂,两只手心缓缓合拢,面对两个男人强硬的态度,她能做的,仅还是这样站在原处,能拖一分是一分,能拖一秒是一秒。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陈卓然或邵麒麟对她倒底有多么的重要,一个,是从小纠缠到大,情跟怨断不了,一个,是曾经锤着自己的胸口,告诉她--那里,永远为她而留!
她不要他们出事,死都不要!
风打着李尘的脸颊,眼睛酸涩的同时,心口仿佛插上了一把刀。泪珠滚落,顺着尖俏的下巴,“啪”一声掉落衣襟。那可怜兮兮又倔强的神色,看得陈卓然跟邵麒麟也心如刀绞。终于,陈卓然暂缓了气焰,懒得跟李尘再争锋相对的结果是自己烦躁的整个后背靠进车座里,点燃一根烟,仰高头,面对天空吞云吐雾。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加长型轿车停靠着,坐在车里陈震山,望着车窗外,缓缓的开口。而他身边坐的,是李丽雅,冷若冰山的脸蛋,从上车时就一直对陈震山投射着怨恨的视线。
看着那三个年轻人在那里对峙,她的心里,也不见得好过,但要强的性格,让她开始冷笑,“呵,怎么?你也认为你孙子会输?太年轻,太轻狂……”
“别忘了,”猛地,陈震山一只手握住了李丽雅放在腿上的一只手,几分动容的开口道:“你跟我,都轻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