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花郡主妥协了。
她不得不妥协,太平王让琼花公主来做媒,说明太平王已经同意了这门婚事,她更加明白云起在太平王心目中的地位,哪怕是太平王喜欢的女人,也可以赠送于他。太平王万人之上,谁又能忤逆他的意愿。
命运由不得郡主拒绝,她只是一枚棋子,一枚稳固金国与水国邦交的棋子。
要想绑住一个男人的心,除了美貌,还要有智慧,郡主的让步,为她博得了地位,兰是妾,必然要尊重于她。
“妹妹,你我皆身不由己,何必为难自己,你看各国的小姐到太平府上这么长时间,独守空房,日子还不得过下去,她们肯定有怨言,可这又能怨谁,怨咱们生在王家,咱们的命运自己做不了主,这女人,有时候就是生孩子的工具,你看看姐姐,堂堂的土国公主,照样活在争风吃醋的女人堆里,有什么办法,难道置国家于不顾?”
公主所说的,是大义,一个人如没有大义,便可以随意的发泄,有了大义,便会思考大局,思考立场,思考接受一些不愿意接受的东西。
如果郡主容不下兰,既然金国再富有,只要失去云起的宠幸,金国便会前功尽弃,郡主没有了地位,以后的日子将生不如死。
无座王知道孙女的脾气,既然公主上门说媒,不答应也得答应。
“爷爷年轻的时候,也娶过好几个夫人,五十多岁时还娶了一个,可惜死得太早,现在没一人陪着爷爷,将军娶了兰姑娘,你要待人如姐妹,不可嫉妒,不可胡来,你看公主如此这般的知书知理,把后院之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你要向她多学习为妇之道,这女人,定要三从四德,才会博得男人的宠爱。”
郡主默默地流下两行泪水。
无座王心疼孙女,也庆幸来了水国,要不然还不知她会闹出什么事来。
“爷爷知道你委屈,可谁家的日子不是这样过,再说了,王命难违,咱们还能有别的办法吗,来到水国,那就是水国的人,一切可都不是咱们说了算,将军喜欢做什么,也不能反着来,要顾及他的面子,这面子也是你的,你是郡主,那兰姑娘只是个平民百姓,到最后将军还是会向着你,但你要依着他,听他的话才对,你看看公主,她多会做人,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就带信给爷爷,爷爷来看你。”
郡主越发伤心。
爱情破灭了,希望破灭了,一切都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残酷的现实……
无座王着急了,说了不少好话,直到云起回来。
“将军回来了!”
侍女急忙禀报。
无座王说:“别哭了,赶紧去门口看看。”
郡主不理会。
无座王又说:“听话,不听话爷爷可不管你了,明儿我就回家。”
郡主擦干脸上的泪水,说:“来了就来了,凭什么还要到门口迎接?”
无座王说:“主动,知道什么叫主动吗,你没听说吗,太平王外出归来,公主必定会迎接,还会为他泡茶。”
郡主说:“那是太平王。”
无座王说:“妻子应善待夫君,这是做妻子的本分,倘若一切都由下人做,还要妻子做什么,你越有礼节,他就越尊敬你,你越使性,他便越疏远你,你不但得笑脸相迎,还要主动的提出纳妾之事。”
郡主说:“爷爷,为什么啊,为什么我要让。”
无座王说:“什么叫让,今日的让步,就是明日的得利,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也罢,你还是跟我回金国吧。”
郡主说:“我才不回去。”
无座王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当然不回去,你不好意思回去,既然来了,就得像个将军的夫人,将军外出回来了,夫人还呆在屋子里,这像什么话。”
郡主极不情愿的站起来,就要往屋外走,被无座王一把拉住。
“赶紧把脸擦一擦。”
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毛巾,擦了脸,便出了屋,看见将军已经上了台阶,正朝正厅而行。
“将军回来了!”
郡主急忙喊了一声。
云起停顿下来,看见了郡主,便朝郡主走了过来。
“吃过饭了吗?”
“还没,等着将军呢!”
“老王爷在你屋里吧?”
“在。”
“好,请他到正厅来,我有事与他商量,我听下人们说,你这两天都没吃饭,我要是出去几天,岂不是要把你饿死。”
“只是胃口不大好,劳烦将军操心。”
“你是不想我去东部吧?”
“不是,将军怎么会这样想,东部能种水稻,那是水国的福气,将军前去造福百姓,我怎不希望你去。”
“那就好,等下你去请大学士,一起用晚餐。”
“好。”
无座王到了大厅,行礼后,坐了下来。
“老王爷,我看郡主府也建好了,还有半月才到除夕,我想与你商量一下庆典之事。”
“将军有何打算?”
“水国无郡主,如命名为郡主府,恐若人争议,我想请冰王对郡主进行封赐,以封赐之名命名,不知老王爷意下如何?”
“郡主嫁给了将军,自然一切都听将军的,封赏不封赏,都无关紧要,此事我来之前,也与铁王有所商议,如命名为郡主府,将军住进去,倒像入赘一样,我金国嫁的是郡主,将军娶的是夫人,这府是为郡主建的,也是为将军建的。”
“老王爷能这样想,晚辈感谢不尽,那此事就这样定了。”
晚宴时,大学士对云起提议府名之事也较为支持,必定这是在水国,一切都要在遵循民意。
郡主无话可说,她的心里波涛汹涌,将军的脸色平平,不如之前那般激情,或许是闲得太久,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任性,或许是更多——
夜深,席散。
卧房里散发着一股香气,这是郡主从花卉场买回来的花,摆了十几盆,能够冲淡云起身上的香气。
沐浴后,云起还能闻到兰的香味。
“将军,早些睡。”
“好。”
上了床,各自想着心事,许久。
“将军不爱我了吗?”
“怎么会,你是我的夫人,我不爱你会爱谁。”
“那你怎么不抱我。”
“长途跋涉,有些疲惫,请夫人见谅。”
“恐怕是将军心里有事吧!”
“夫人能猜到我所想?”
“那我就猜猜,将军定是在想,东部如能种粮,能否去东部呆一段时间。”
“不是。”
“那就是想再娶一个夫人。”
“不是。”
“你骗我。”
“怎敢骗你。”
“其实吧,再娶一个夫人我也不会反对,既然嫁给了将军,一切都听将军的。”
“你真这么想?”
“在将军心里,我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你当然是金国的郡主。”
“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女人吗?”
“你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
“那你抱抱我。”
“好。”
“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好。”
“生十个。”
“十个,你又不是猪,怎么能生这么多。”
“讨厌,说人家是猪,那我母猪,你就是公猪。”
“好,那咱们就做一回猪。”
“不要——”
云起很满意,郡主变了,懂事了,明白他之所想。
第二日,郡主便坐着马车,带着一件蚕丝衣服,到了兰的门前。
兰在门口迎接。
进了院子,郡主四处看了看。
“住在这地方倒是清闲,离街市远,只是里面的摆设太陈旧了。”
“这是一处旧院,原来住着一户商人,要搬到城区去,我见这些家具还是半成新,便留了下来。”
“你倒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郡主过奖了。”
“我今日来,是想替你做个媒。”
“做媒?”
“你不要吃惊,我是想你嫁给将军,与我一起辅佐他。”
“这——”
“你不愿意?”
“这是郡主的意思,还是将军的意思?”
“这是太平王的意思,公主昨日已来找过我,想必近日她也会前来。”
“小女子前几日真的无意冒犯郡主,还望郡主恕罪。”
“怎么,你不相信?”
“不敢怀疑郡主的话。”
“那好,这是金国为我陪嫁的一件衣服,从未穿过,我将它送你,算是见面礼。”
接过衣服,兰眼前一亮,这一件蚕丝衣,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金蚕宝衣。
金国的王宫有一件宝物,是一件蚕丝衣,是一位神奇的郎中用中药喂蚕,用蚕丝织的一件衣服,放在屋子里,便能除病。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你识得这衣服?”
“识得,这是金国的金蚕宝衣。”
“正是,想不到你一个普通女子,竟然识得此物,君王将之赐给我,我将它送于你,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小女子不敢收。”
“你不收,是不是不愿意嫁给将军,你打算违抗太平王的命令?”
“小女子不敢。”
“那你就收下,给我个面子。”
收下了宝衣,兰请郡主进屋,泡了一杯花茶。
顿时满屋芳香。
郡主心旷神怡,心情大好,喝了一杯茶。
“往后,咱们就是姐妹了,我比你小,你以后就叫我妹妹,凡事,你都要让着我这个妹妹。”
“你是郡主,我身份卑微,怎能与郡主称姐道妹。”
“你嫁给了将军,便是将军夫人,我也是将军夫人,哪有尊卑之说,要论官职,你可是水国的大官,我见到你也应该行礼的。”
“在小女子心里,郡主永远都是郡主。”
“从今天起,我便是你的妹妹,姐姐就不要再客气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