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青河村再无人比试,大家都传言,勾元买了匹好马,要到都城打擂,没有人和勾元争,大家都知道不是他的对手。
户长乐呵呵的上门,拿来些礼物,都是村民们请他转达的,青河村从未出过人才,几代人练武,希望勾元能够出人头地。
“我说勾元,大家对你信心十足,你一定要去打擂,盘缠大家一起出,家里的事,乡亲们都帮忙着做。”
“户长,我真的不想去打擂。”
“不想去,不是说你要去吗,大家都说你买了匹好马,就要去打擂了。”
“我只是想买匹马来骑,明年多养些牛羊,做个踏实的牧民。”
“哎呀,勾元兄弟,你要救我啊,村里都说你要打擂,今日就没有比试了,如果没有人去打擂,我的小命就没了,我全家的命也没了,铁王的命令谁敢违抗,你可不要害我全家,我给你下跪了。”
说着,户长就要下跪。勾元一把拉住户长,不让其下跪。
“使不得使不得,户长年长于我,怎可行此大礼,我给你下跪,我真的没有说要去打擂,我勾元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怎么办,青河村没人去打擂,大家举选你去,你要不去,我一家老小的命就没了。”
“这铁王也太霸道了,不去打擂,就要人的性命,我要去和他理论。”
“理论什么啊,榜文都出来三天了,君王的命令,哪能随意更改,举国上下都推选人去打擂,咱们青河村向来是习武之乡,不派人去,就会要了下官的小命,请兄弟看在我一家老小性命攸关的份上,去一趟都城,你要不愿意打,上擂台装装样子也行,还能得到奖赏。”
“这怎么能行,既然都上了擂台,岂能让人小看了咱们青河村。”
“对对对,要打就打个天下第一。”
在户长软硬皆施下,老实的勾元答应去打擂,户长急忙给了五两银子,说是给勾元补贴家用,上路之时会再送上些银子,算是报名的奖赏。
秋妹笑着,替丈夫整理着衣裳和干粮,到都城要走一天,打擂得一天,回来一天,夫妻二人三天都见不着面,要不是家里的牛羊需要人照顾,她也会随丈夫前去,看看丈夫在擂台上的雄姿。
“我去几天就回来,家里你且先照料着,户长这个人,平时里觉得他待人不错,这一次却设计骗我,哪有不打擂就要杀头的道理,铁王又不是暴君,不过户长说乡亲们都会来帮忙,也没什么要帮的,如果大家要来,就杀一只羊招待大家,我弟弟和弟媳明日会来,有他们在,我才放心,你也不要担心我,没事的,能挡得了打虎棍的人,天下没有几个,如果我打不过,便不会与人拼命,如打赢了,我便来接你,咱们一起到都城看看,说不定大王要召见咱们呢。”
秋妹比划着,要丈夫第二天一大早再去都城,然后从背后抱住了丈夫。
勾元一阵温暖,握住妻子的双手说:“好好,那就明天再去,反正还有几天时间,不急不急,你啊,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丈夫要去拼搏,妻子自然是全力支持的,秋妹虽然是哑巴,却是善解人意,冰雪聪明,成亲十余年,夫妻二人相敬如宾,除了没有孩子,日子过得令人羡慕。在勾元的世界,妻子是他的一部分,没有孩子,也没有影响他对妻子的爱,妻子也曾提出让他娶妾,都被他拒绝。
晚上,户长又送来二十两银子,算是勾元的盘缠,也算是报名的奖赏。勾元夫妻留户长吃晚饭,又来了几个邻居,大家一起喝酒。
“勾元,你此次去都城,一定要拿第一,为咱们青河村争脸。”
“不拿第一,也要拿第二,咱们金国这么多人打擂,谁知道还有没有比勾元厉害的人?”
“是啊,能站上擂台,告诉下面的人,是咱们青河村的,这就够了,最起码,咱们青河村出了名。”
“不行,要打,而且要打出名堂,勾元你不要怕,擂台上比武,只决胜负,不管生死,你可不要手下留情。”
“这上了擂台,就等于签下了生死状?”
“可不是,既决输赢,也决生死。”
“勾元,你怕不怕?”
一碗酒下肚,勾元笑着擦拭嘴角的残酒,豪迈的说:“大家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户长说过了,打不过,咱就跑,不与别人拼命,大家说是不是?”
“对对对,打不赢千万不要拼命,保命要紧。”
“户长,上去了不打行吗?”
“当然不行,既然是擂台比武,上去了哪里有不打的,打,得狠狠的打,你不打他,他就会打你,只有把对方打倒,才有机会胜利,咱们勾元是谁,能打二十个人,这擂台是公平的,一对一,不可能二十人打一个,大家放心吧,勾元一定能行。”
“勾元拿不到第一,最起码也能拿到第二,不然,拿前十位也可以,这样咱们青河村就真的出名了。”
“你怎么就想到青河村,勾元天生就是神力,他将来定会做大官。”
“大官,这得有多大的官?”
“户长,你说呢,勾元要是拿了第一,能做多大的官?”
“这个,还不知道,榜文当中只说以武招贤,没许多大的官,这第一想必也是个将军,最少,也是个百夫长。”
“要是能打赢水国的使者,铁王一高兴,肯定能封大官。”
“那是当然,一定能封大官。”
“勾元要是当了大官,咱们青河村更有名气了。”
“来来来,再喝一杯,替勾元打打气。”
“……”
勾元骑着他的黑马,拿着棍子,前往都城打擂。村民们前来相送,有人煮了些鸡蛋,有人烙了些饼,有人买了水果,有人拿了金创药,有人希望勾元能用他祖上的棍子比武。村们送送了大概有一里地,被户长拦了下来,户长要与勾元同行,他拿着文书,这毕竟是青河村的大事。
户长说:“乡亲们,就送到这里吧,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送君千里,终虽一别,勾元代表青河村去打擂,大家的心意,他都领到了,等他凯旋归来,咱们再给他庆贺。”
二人快马加鞭,来到都城,找到了广场的擂台,向官员交了文书,被安排到第二日的下午打擂,二人便寻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大街小巷,都是前来打擂的人,来自金国各地,甚至有人席地而睡,带着兵器,客栈更是人满为患。幸好户长与客栈掌柜有些亲戚关系,才弄到一间房。
吃过晚饭,户长带着勾元四处逛,欣赏金国的夜景。
突然,一名彪形大汉,拿着铁锤横冲直闯的在街道上走着,撞倒了几个行人,在指责声中,大汉笑着,无所忌惮的继续走着。
户长一不小心,被大汉撞了正着,幸好勾元一把抓住,这才没摔倒在地。户长一把扯住大汉的胳膊,责问:“你这人好生无礼,在这街道上随意撞人。”
大汉停了下来,抡着手里的铁锤说:“怎么,不服,咱们比比?”
户长说:“我们就是来打擂的,谁怕你不成。”
大汉瞧了一眼勾元说:“他来打擂还差不多,你,骨瘦如柴,像只小鸡仔一样。”
勾元行礼,说:“这位兄台,你力气力,撞了人,还请注意些。”
大汉:“这大街本来就是给人走的,怎么,还不让人走了,我力气大难道还有错?”
勾元说:“你力气大没有错,但这街道上人这么多,还有老人和小孩,你撞着他们,岂不公平,还有,你拿着这铁锤,一不小心砸到别人,别人岂不是无辜。”
大汉想想,说:“你说得也对,你是来打擂的吗?”
勾元说:“在下青河村勾元,未请教?”
大汉说:“我叫小虎,既然你是来打擂的,那咱们比比。”
勾元说:“私自打斗,就犯了法令,要比武,明天擂台上比如何?”
大汉说:“明天,太晚了吧,咱们现在就比比,我手都痒了,你我也算是有缘,咱们就先比比,你放心,我不会打死你的。”
户长冷笑着说:“还真把自己当大力士了,你可知道,你面前站着的,可是青河村的勾元,二十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大汉说:“哟,看来这武非比不可了,二十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尝尝我的铁锤如何?”
说着,大汉就抡起铁锤。
人们沸腾起来。
“打架发打架了!”
“快看,那个拿铁锤的黑脸大汉要和这个农夫比武。”
“我看,黑脸大汉要输,他就一身蛮劲,要是我,就用四两拨千斤对付他。”
“农夫会输,他那身子骨,接近不了黑脸大汉。”
“来,咱们赌一把。”
“好,赌多少钱?”
“十两如何?”
“十两太少了,我赌五十两,赌黑脸大汉输。”
“我也来,我赌农夫输,一个种地的,哪会武功。”
“来来来,快来押注了,有人比武了。”
户长怕勾元吃亏,便阻止着说:“金国的法令规定,不得私自打斗,要比武,就得明天去打擂,我们已经抽签了,你要还没抽签,就赶紧去抽。”
大汉不依,扯着勾元的胳膊不放手。
此时,几名侍卫挤进人群。户长见有了机会,便上前与侍卫说了一切,侍卫上前,阻止了黑脸大汉,将他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