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府二老爷冯清明联合萧筱杀死兵部侍郎嫡子一案。
案子审得是从未有的雷厉风行,兵部侍郎冉红明一封折子就是要让冯清明血债血偿,冉红明在折子上也说得很清楚,要是皇帝看在萧丞相的面子上,对这件事情不从的话,冉红明老年衰须也不会放手。
和炽帝看着冉红明誓不罢休的样子,脸色被气得通红,要是别人还好,偏偏这次是冯清明和萧丞相的女儿,和炽帝对冯家还是有点点的忌讳,但是这两日都没有见着冯家的举动。
当然,比起冯清明,皇帝自是重于冉红明,冉红明在位多年,并且还是皇帝自己的人,结交下来的人脉要是突然换一个人,和炽帝也怕在这个时候,乱了朝堂上的局面。
而朝堂上的大臣们也是纷纷的站在冉红明这一头,萧丞相在看着冉红明那凶狠的摸样,却是没有在为萧筱求情。
这些年萧筱做的那些破事,萧丞相没少头疼,只是对着皇帝说,教女无方,还请和炽帝重轻发落。
冉红明听后,就是在金銮殿上,跪着说道:“皇上,萧筱乃是我冉家的媳妇,不守妇道就不说了,这次联合别的男人杀死我儿,萧筱必须得拿我冉家处理。”
和炽帝眯着眸子看了萧丞相一眼,叹了一口气,“准了。”
和炽帝也是见过那萧筱,真是太不知轻重了……
萧丞相闻言,还想说什么,却是看着和炽帝的脸色,压制着心中的愤怒,狠狠的瞪了一眼冉红明,没有说话。
对于冯清明,朝堂中的人都是心知肚明。
冯清明的斩令在三日后,几乎没有翻案和反抗的举动,直接定罪,这里面固然有冉红明和五皇子的推波助澜。
而冯家却是无动于衷,刘氏和冯蓁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是到西苑大闹一番。
西苑的人除了冯清扬理刘氏母女外,其余的人都是没有出面,陈氏要照顾孙子,没时间,冯亦博要照顾媳妇,没时间。
而冯淡水却是去了京兆尹大牢……
阴暗的牢房中,冯清明头发已经凌乱,向来平静的冯清明此刻眼中却是带着一丝的慌乱,甚至有点绝望。
他这两日在牢房中想得很多,就算冯家会救他,一点胜算也不会有,就像五皇子说的一样,冉赫氏兵部侍郎的嫡子,并且还是唯一的儿子,他杀了人,依冉红明的个性,一定是一命偿一命。
黑暗中似乎有人的脚步声,那道声音很缓慢,只是那一步一步的脚步声,听在冯清明的耳朵中微微不适,冯清明抬起头看着矗立在大牢房门前的女子,瞳孔一缩。
那昏暗的灯火下,白衣女子近在眼前,在往上看,容颜清秀,对着冯清明微微一笑,“二叔。”
冯清明看着冯淡水那淡然的摸样,眼中一震,“水儿来这里做什么?”
冯淡水却是俯视的看着冯清明,嘴角一勾,笑道:“来看二叔啊,看二叔在这里呆得习不习惯。”
冯清明看着冯淡水那平波无奇的眸子中,看到了杀气,“你是怎么进来的?”
冯淡水冷冷的看了一眼冯清明,清凉的声音在牢房中格外的响亮,“杀了冉赫,二叔在这里也过得不好吧,二叔这般,也不知道二婶会不会疯,二妹妹,还不到一岁的小弟,她们该怎么活啊。”
冯清明看着冯淡水的摸样,牙齿紧咬,声音都带着颤抖,“水儿能这般自如的进京兆尹大牢,一定背后有什么人吧。”
冯清明看着冯淡水的摸样,就是想起了那日去茶楼的时候,那字迹明明就是五皇子的字,进入茶楼后,却是半天也没有等到五皇子,他出了茶楼雅间,推开那房间的时候。
冯清明猛的就是瞳孔一缩,盯着冯淡水,冷声道:“徐小侯爷!”
那日他推开房间门的时候,看到的人就是徐家小侯爷,冯清明此刻的眼神中黯淡无光。
就在这个时候,却是从暗中走出来一抹高大的身影,拦着冯淡水的腰迹,看着牢房中的冯清明,轻笑道:“冯二老爷,好久不见。”
冯清明看着那昏暗灯火下,带着邪笑的人,瞳孔一缩,“徐胤,你没有死。”
“要是我那么容易死,不真的随了那某些人的意!”徐胤说的顽劣无比。
冯清明狠狠的瞪着徐胤,咬着牙说道:“那日是你!”说着又是看向冯淡水,“是你们俩联手的?”
难怪那日,他在茶楼中总感觉不对,还有在雅间的时候,他总是感觉有什么味道,随之出了雅间的时候,就是听到了云青的声音,推门而入就是看到徐胤那张邪笑的脸。
冯淡水扬唇一笑,“二叔可别这么说,侄女也是来看二叔最后一眼的。”
“毕竟,二婶差不多也想脱离冯家,怕是现在都已经在收拾东西离开冯府了。”
冯清明直勾勾的看着冯淡水,不语。
“二叔怎么了?”冯淡水嘴角微微一扯,“为何不说话?还是二叔知道二婶是一个怎样的人?”
在那腰间的大手紧了紧,徐胤低着头看着她,说道:“不是说了吗,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冯二老爷年轻的时候纳了多少妾?冯二夫人怕是早就对冯二老爷无心了吧。”
冯清明微微一愣,看着徐胤的摸样,有探究,如今沦落到这个下场,其中还有自己侄女的手笔,心脏都不由的一缩。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冯清明的声音亦是带着颤抖,那袖下的大手,紧握,那日是他冲动了,谨慎了大半辈子,却是没有想到载到了自己的侄女手中。
冯淡水看着冯清明,却是觉得有点好笑,轻声道:“我的目的是什么?二叔还没有看出来嘛?”
“你想置我与死地?”冯清明心脏一缩,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的说道。
“是啊,我就是置二叔与死地呢。”冯淡水看着冯清明的眸子,突然就是变的阴冷,说道:“想让二叔尝尝在午门斩首的滋味,让二叔尝尝不能反抗,不能翻案的滋味,皇帝雷厉风行的手段,就只有苦了二叔了。”
冯清明紧紧的盯着冯淡水,从冯淡水的眼中看出了恨,恨,冯淡水能恨他什么?
“你恨我!”
徐胤看着冯清明的样子,剑眉一挑,却是垂眸看着冯淡水。
“二叔不用这么看着我。”冯淡水的声音很轻,飘到冯清明的耳中,如匕首般,在冯清明的心间凌迟,“毕竟在去黄泉的这条路上已经有人给你开路了,小姑怕也是在等着二叔的吧。”
冯清明瞳孔一缩,看着那白衣女子,就是往后退了两步,“昨晚把云青她们接走的也是你?”
冯淡水淡笑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冯清明。
“你小姑在哪里?”
冯淡水看着冯清明那瞪着眸子的样子,声音在黑暗中轻轻的挑起,“二叔难道没有见到小姑的东西嘛?”
“就是那一颗心啊……”
冯清明怒视着冯淡水,猛地把手伸出牢房外,恶狠狠的说道:“你这般恶毒,一定会下地狱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徐胤看着冯清明的摸样,就是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到了一颗药丸,大手轻轻一弹就是到了冯清明都嘴巴中。
由于太快,冯清明没有注意就是把那颗药丸给吞下了肚,指着徐胤,声音带着沙哑,“你、你、给我吃的、是、是什么……”
而冯清明却是感觉到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嘶哑,慢慢的喉咙处已经发不出声……
大手从牢房中伸出来,带着骇人的面孔……
冯淡水轻飘飘的看着冯清明,徐胤看着冯清明的摸样,就是牵着冯淡水的手,说道:“走吧……”
冯淡水淡然一笑,却是拉住那只大手,看着冯清明说道:“二叔,你会断子绝孙的。”
断子绝孙……
这几个字重重打在冯清明的心上,看着那面容清秀的女子,仿佛看着是从地狱爬出来厉鬼般。
带着那喉咙发出的声音,在牢房中格外的诡异。
前世,冯清扬何尝不是断子绝孙?
这世,这些所有该死的人,都不会好过。
冯淡水看着那只牵着她的大手,在看着走在前面的伟岸身影,轻声道:“你这是怎么了?”
却是没有想到牵着她的手,更紧了,前面的人拉着冯淡水,轻声道:“徐灿烂要成亲了。”
冯淡水从侧面看着那刚毅的轮廓,秀手又是紧握着他的手,轻声道:“所以,是时候出现在世人的眼前了吗?”
前面走这的人,却是莞尔一笑,“是时候了。”
“冯清明哑了是吗?”冯淡水说着就是见着前面走着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徐胤转身看着她,“冯清明的那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所以,就算他是在三日后斩首,也不能让他在这几天说出不该说的话。”
冯淡水闻言,嘴角一挑,“那你给他吃的是什么?这么快就见效?”
徐胤嫌弃的看了一眼冯淡水,就是拉着她往牢房外面走,轻声道:“你喜欢,我送给你啊。”
冯淡水脸色一微微一黑,送给她?
待二人走出了大牢后,徐胤却是抱着冯淡水的腰间就是腾空而起,轻声道:“这大晚上的,不就是花前月下嘛。”
冯淡水在怀中却是没有说话,十一月的长安城本就带着凉意,冯淡水脖子轻轻一缩,说道:“回冯府吧。”
徐胤看出了冯淡水有点不适,轻声道:“好。”
是夜。
冉府。
那大堂中摆着一副棺材,还没有盖棺,大堂中的人还能闻到一丝的血腥味,余氏冷眼的看着地面上跪着的女人,却是没有说话。
冉红明本就是老来得子,加上冉赫还不是那种平庸之人,从小就聪慧,人也比较老实,自从冉家娶了萧筱以后,整个府上都开始鸡犬不宁。
冉红明开始还是对萧筱那个儿媳妇很好的,可是奈何萧筱仗着有个丞相爹,就开始为所欲为,在后面和冉赫的一次争吵中,更是得知萧筱早就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
从那以后,冉红明连着把萧丞相也给记恨上了,萧家不就是在欺负他们一家子都是老实人?没人要的女儿就是来嫁给他的儿子,要说嫁人后好好过日子,准守妇道还好一点,偏偏萧筱就是那种不安分的人。
在每一次萧丞相把萧筱的那些事情压下去后,冉家就对萧家多记恨一分,偏偏冉赫还是一个想和萧筱真心过日子的人,只是,用自己的真心都挽回不了萧筱那些出格的事情,冉赫也慢慢的习惯了萧筱的事情。
在最后就是冷眼的看着萧筱做出那些过分的事情,是以,二人成亲以来,冉赫除了纳了一个小妾外,就是没有碰过其他的女人。
“冯府我是动不了,但是冯清明是必死无疑。”冉红明狠声的说道,想着冉赫的遭遇,冉红明怎么都难以释怀,声音中也是带着几分苍老。
冉红明一身都算正直,对于萧筱的事情,除了无能为力,也不敢轻易得罪萧丞相,萧丞相也是看中了冉红明父子的正直,所以才放心的把萧筱嫁给冉赫。
可是萧丞相没想到的是,就算萧筱嫁人了还是不收敛性子。
冉红明是一个老实人,但是余氏可不是什么好人,余氏的手段,后院的小妾丫环婆子可是相当的了解。
“老爷,冯清明不是还有妻女?”余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随即又冷声的说道:“听说还有一个不满一岁的儿子!”
冉红明猛的抬起头,看着余氏,“夫人……”
“老爷还是别管这件事情了。”余氏说着就是看着地面上的萧筱,冷声说道:“你还有要与我儿说的话吗?”
萧筱到了此刻心中还是觉得冉家不能拿她怎么样,脸颊微肿,却是看着余氏的面孔,冷声的说道:“对他有什么好说?冉赫就是一个怂货。”
余氏听着萧筱的话,轻笑一声,说道:“你还真是有脸说,我儿是怂货,那你这个不要脸的算什么?”
余氏看着萧筱身侧站着的两个嬷嬷,就是冷声的说道:“把她给我摁着,对着大少爷磕头,直到她说出她对不起我儿。”
“是,夫人。”
两个嬷嬷说着就是把萧筱的头往地上摁着,萧筱的瞳孔一缩,就是冷声道:“你,你们这样对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余氏闻言却是没有在理被摁着头的萧筱,转头看着冉红明,轻声道:“老爷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冉红明冷冷的看了一样被摁着使劲磕头的萧筱,就是起身,对着余氏说道:“夫人幸苦了。”
这是女人之间的事情,冉红明却是不想参与,他也知道余氏的手段,想着就是转身,像偏厅走去。
余氏看着冉红明离开后,眸子微眯的盯着那嘴里还在说着辱骂人的萧筱。
安然的坐了下来,看着大堂中央的棺材,余氏那精明的眼眶却是红了起来,轻声的说道:“儿啊,娘定是不会让你枉死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筱额头上已经破了,满是血迹,血沿着眼角顺势的流在脸颊上,这个时候萧筱嘴里才是说道:“对不起,我错了。”
余氏看着萧筱的摸样,淡淡的看着,轻声道:“你说什么?”
萧筱猛地看向一侧坐着的余氏,哭着说道:“娘,我错了,你就放过我吧。”
“放了你?”余氏说着就是看了两位嬷嬷一眼,两位嬷嬷会意,就是把萧筱给放开了。
余氏盯着萧筱,说道:“那谁放过了我的儿子?”
萧筱看着余氏那阴冷的摸样,却是猛地坐在了地上,心中此刻才感觉到了害怕,说道:“你想怎么样?”
余氏冷笑一声,说道:“把她给我带下去。”
两位嬷嬷看着余氏的眼神,心中一抖,说道:“是,夫人。”
萧筱此刻才感觉道完了,她从来就不放在眼中的余氏,居然敢这么多她,对着余氏就是吼道:“你要是敢把我怎么样,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两位嬷嬷听着萧筱说的话,浑浊的眼睛就是一亮,扯着萧筱就是往余氏说的地方拖去,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是拿萧丞相来威胁余氏,难道萧筱不知道,冉家正因为出现这种情况,里面有一半的原因是萧丞相的错?
冉府的后院中,有这么一个地,那里面养着几头骡子,天天在为冉府中拉石磨。
这个地很似偏院,萧筱到这个地方的时候都微微一愣,看着那马厩中的几头骡子,瞳孔微微一缩,就是往后退,却是被身侧的嬷嬷给拦下了。
而云青和锦三娘却是被关在一间小木屋中,从木屋中看得到外面的一切,更何况,今夜这偏远的院子还是灯火通明。
后面缓缓走来的余氏,却是对着身侧的一个男人说道:“东西都喂给了那些骡子吃了吗?”
身侧跟着的男人点头哈腰的说道:“夫人,都喂了,并且给的量还是足足的。”
余氏看着马厩中的骡子微微浮躁的样子,脸上就显满意,走上前,慢幽幽的看了一眼萧筱,说道:“尽然你那么喜欢干那种事情,那本夫人就让你一次爽个够。”
萧筱亦是看到马厩中骡子的样子,就是挣扎的说道:“你们不敢,不能,不能这样。”
余氏听着却是笑了起来,说道,“竟然那么喜欢养面首,勾搭男人,给我儿带绿帽子,怕是这些畜生比男人好啊……”
萧筱被余氏说的话吓着了,却是见着余氏站到了她的面前,猛的就是一巴掌打在了萧筱的脸上,“小娼妇,今日,本夫人定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萧筱的瞳孔一缩,立马摇着头,声音带着颤抖,说道:“不,娘,你不能这样……”
“衣服扒光了给我扔进去。”余氏的一道冷声,在场的人听着却是一惊。
两位嬷嬷听着余氏的话,三两下的就把萧筱的衣服给扒光,这本就凉意的天,萧筱尖叫了一声,差点晕了过去。
“不、我不去,你们要是敢这样对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尽管萧筱如何的挣脱,还是没有能挣脱开,看着越来越近的马厩,萧筱干脆就是晕了过去,两位嬷嬷回头看着余氏,说道:“夫人,少夫人晕了过去。”
“这里没有少夫人,晕了也给我仍进去。”余氏嘴角一冷,厉声道。
“是,夫人。”
就算仍进去的萧筱晕了过去,但是还是被疼痛给弄醒。
云青和锦三娘看着马厩中的那一幕,脸色苍白无比,云青看着余氏,心中不由的想到,要是在普光寺的时候,冯淡水也是这般狠毒,她不敢往下想下去。
锦三娘本就疼痛的肚子,看到这一幕,脸色发白,秀手抓着云青的衣袖,声音颤抖的说道:“云青,你说我们的下场会是什么?”
“你别说话……”
那马厩中传来的声音,痛苦不堪,余氏几乎是叫着冉府所有的丫环婆子来观望的,看到这一幕,谁也没有怜惜在马厩中的女人,更是觉得可恨。
萧筱从嫁给冉赫那天开始,就是对着冉赫不满,成亲一个月后,更是勾搭着府上的小厮,被人发现后,还理直气壮的说冉赫不举。
余氏因着冉红明在朝堂上,不能把萧筱给怎么样,可是这次,余氏可以说是把这几年中对萧筱所有的怨气全都宣泄了出来。
那马厩中的女人,声音凄惨无比,看戏的人,虽然心中也害怕,奈何没有余氏的命令,也不敢离开。
…………
翌日,冯府水庭院中。
冯淡水端着茶杯,看着对面的人,轻声道:“可知道冉府是怎么对付萧筱的?”
一侧站着的绿丝却是大声的说道:“小姐,冉夫人这次可谓是有点变态啊。”
冯淡水柳眉一挑,说道:“变态?怎么变态了?”
“听说,昨晚,萧小姐和几头骡子……”绿丝说的欲言又止,看了看一旁坐着的徐胤,有是说道:“还叫上了全府的人观望。”
冯淡水嘴角一扬,“骡子?怎么不弄几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