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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看不见你的笑

小城不大,网吧不少,但,我们县有一百多万人口,光高中生就三五万,按十勾学生三勾痞的计算,我们小城至少活跃着一千多的小痞子,他们中有百分之八十都上网,而且,那些非痞学生也有许多爱上网的,再加上社会上的小青年,和初中小学的小朋友,县城里的网吧明显不够用,因此,每每到中午或晚自习放学,校门一开,那学生跑的啊,那阵势,刚来学校时看到他们你追我赶的如脱缰的野狗潮水般跑出去,真的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他们都太饿了出来抢饭呢,谁知道他们都顺着学校门前那条街一直绝尘跑去,后来才知道是去网吧了,我当时也纳闷学校附近好多网吧他们不去为什么要跑去离学校远的?原来学校附近的网吧都被那些逃课来上网的给霸占了,你放学出来的就是刘翔,等你跑过去也没机子了。

小天带着我去了学校附近一个小胡同里的一个特隐蔽的“黑网吧”!归于我们是逃课来上网的一批,来到这有幸还有机子,还有一些哥们不知道都逃了几天课了,铺盖卷都带来了,还一边吃“小浣熊”一边打哈欠!更有甚一哥们嘴里还叼着牙刷,我太佩服这哥们了,不是因为他这种废寝忘食起早贪黑来上网的精神,而是在这么艰苦的条件里他仍然没忘了自己的清洁卫生,这时我痛苦的想到了我那自称“洁癖”的同桌,然后我深深的折服了!

小天带我去服务台,所谓的服务台就是两张桌子,一张上面放几箱南德北京的方便面和几种饮料,一张桌子上放了台台式电脑,一个台灯,一支破旧的圆珠笔卡在一个被撕得薄薄的作文本上,这是让方便网友们记一些游戏账号的!另外,这张桌子上挂了一个用方便面箱子制作的牌子,上书“二黑网吧”,当时我就问小天:“是不是这附近还有个“小芹网吧”?”小天瞅都没瞅我摇了下头,我又问:“难道这里老板叫二黑?”小天这下瞅我了,而且是那种特犀利的瞪,他说:“哥,这是‘第二个黑网吧’的简称,拜托你少说两句,一看就知道新兵蛋子!”氧化钙他老母,黑网吧就黑网吧,还分第一第二,分就分呗,还搞简称,太有文化了,不愧是在学校附近,太对得起这里的风水了!

在桌子后边是张木板床,由木板和砖头拼凑的床,之所以分辨出这是张床,是因为上面横七竖八的重叠着几个网民,那哈喇子流的,从一个人嘴里流到另一个人嘴里,再下一个,很有流芳百世的趋势,这几个哥们不知道几宿没睡了,这会都睡的这么敬业!旁边坐着老板正噼里啪啦敲着键盘,“这会开通宵多少钱?”小天问他。

“八块!”

“少扯!俺又不是没来过这,都七块里!”

“那你去七块的地吧!靠,都是九点开通宵,提前一小时加一块,这会…”老板瞅了眼电脑屏幕右下角说:“这会刚六点,算你七块好了,自己找机子,把钱先交了啊!”

小天抢先我掏了钱,然后我就跟着他去里面找机子了!

我介绍过我们小镇,就是那种出现个MP3都掀起轰动的地,因此我高中之前很少接触网络,对计算机的认识也仅限于开机关机!并不是我们镇上没有网吧,我们镇上倒是有一家网吧,但自从我们初中原来校长从网吧里牵出一串学生,并让他们站成一竖排后边学生手搭在前面学生肩膀上游街后,那个网吧也濒临倒闭,至少没有学生敢往那里去了。那校长此举不知为共和国抹杀多少未来的计算机工程师啊!

但凡开网吧的多少后边有点势力,不管黑道白道,那时我们镇上网吧老板要跟初中校长过不去,怕白道势力没他硬,就找黑势力整他,没想到校长后边黑势力更强大,最后老板竟然还是通过白道关系把他整下来了,那受人尊敬的校长涉嫌强女干未成年少女,涉黑,行贿,被捕了,但后来听说又到另一个镇当校长,不管怎样说,那时我们全校师生都挺感激那位老板的,大家也都认识到找关系不仅都办坏事,还能偶尔办件好事,大家还认识到以后一定要做我们共和国的官,因为无论大官小官,无论犯了什么案子,共和国都会原谅你的!

我和小天坐定了。旁边一哥们好像跟小天很熟,两人见了又让烟又客套!那哥们面黄肌瘦,一脸衰容。

“你两包夜啊?!小天你玩什么游戏啊?”包夜就通宵。

“恩,我不怎么玩游戏,就玩玩cs.你呢?也包夜?”

“哪啊?包周,再过两天就结束了!”

我们两个都震了下不约而同说:“包周?你意思你这一星期都在这?你都玩什么啊?”

那哥们潇洒的甩了下头,顿时雪花飞舞,说:“我玩问道,那哥们更厉害,包月,都在这二十几天啦!”说着用手指了下一位带着铺盖上网的老兄。

“那算啥?老子我开的是包年!”

这时身后传来一特浑厚声音,一听就是网坛高手,长老级人物,我们都向后看去,顿时我又想到了我的同桌,不过这哥们比我同桌的邋遢还是稍欠几分火候。

“老子就开学时去过一次学校,还有那两次老师让我请家长我去学校外,就没去过学校了!”这哥们说着拿起一个掉了瓷的搪缸从身边暖壶里到了些开水,这时我看到,这哥们身边有被子,衣服,碗…感情他把家都搬来了?

“哎,你大哥你是高几的啊!”我忍不住要问。

“高二…不对,应该高三了,这么快,又一年了…”在这哥们感叹光阴荏苒的时候,我彻底凌乱了!

小天帮我申请了一个QQ号,我给这个号起了个名字叫名词做状语。这个我的第一个通讯工具,窃喜中…

就在我们玩了不到两个小时时,估计学校第三节晚自习还没上课,突然停电了,大家在黑暗中一个比一个迷茫,半月哥跟包年哥心有灵犀的卷铺盖睡了起来,老板拿跟蜡烛走过来说:“抱歉各位哥们,停电了,南边这一路都停了,学校也该停电放学了,想上网赶紧去北边跟西边的网吧,今天通宵的一会给你们个证明你们去北边的五黑网吧,钱给你们转过去,概不能退!”

他母亲的,我服了。我跟小天拿了证明就开始往北边狂奔。我们县城的电经常不够用,东南西北四个用电区轮流不定时停电,我们学校在南区,停电就放学,同学们又开始了赛跑!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竞争!第一次感觉到风在耳边呼啸!一边无数献身中国网络事业的同仁,迈着矫健的步伐你追我赶!马路上其他人和周围的商家司空见惯的为我们让路!

跑着我突然好像听见有人再喊我的名字“浩云”我对小天说:“好像有人叫我!”“重名吧!而且这里谁这么亲密的叫你啊!快跑啊!”然后我也没在意就拼了命的跑!最后,我们如愿的抢到了机子,我坚信了时间就是生命,速度就是灵魂这句话!

我除了过年,第一次熬了个通宵,用新申请的QQ跟坐我旁边的小天聊了半夜,因为我号上就他一个好友。

接着听歌,又看了几部周星驰的电影!

结果,第二天上午四节课,中间被老师点名七次,班主任叫出去批评一次,粉笔头砸中十二次,同桌试图推醒我五次,与人说话零次,这些数据都被我同桌记录下来了,他果然是个爱学习的,处处留心皆学问啊!

我做了一个梦,我已经好久没做过梦了,我梦了了蓝冰,陈小年,还是第一次。

梦里,我不知怎么了睡不着,睁开了双眼却看到蓝冰和陈小年在一个模糊的背景下接吻,吻得很深情,很真,我跑过去推开了陈小年,抱住了蓝冰,蓝冰满脸的冰凉,是她流泪了,我替她抹了下,想去吻她,却被她一把推开!这时我醒了,我发现我流泪了,而蓝冰就坐在我旁边!

我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全都空荡荡的,问她:“什么时候了?”她说:“放学了,你已经睡了一个上午了!”“不是一上午,中间老师叫醒我好几次呢!”我瞄了她一眼说。

我坐正身体,想伸个懒腰,但觉得有女生在这个动作太不雅,就打消了念头,继续俯在桌子上!

“你怎么不回家?”我突然想起了蓝冰是这个城市里的姑娘,便问。

“哦,家里没人,不想回去…你,昨晚你去哪了?”蓝冰终于抬起了头,问。

我望见了她澄澈的眸子,纯净的晶莹剔透。

我没说话,用手理了理额前的头发。

“去网吧了吧!”蓝冰问的小心翼翼,这时我猛然想起昨晚在街上跑,似乎听到谁喊我,我忘了蓝冰回家都走那条道,我没记着。

蓝冰见我没说话就不再问了,她站起来说:“来,今天请我吃饭!”“为什么?我都请过你了,该你了!”我嗔道。

“小气样!”

“那好吧,都给个理由,谁不充分谁请,”

“这几天你不理我,昨天我喊你你没搭理我,你看见我都不笑一下,让我难过,赔偿我!”

我苦笑了下唱到:“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的着…我去网吧的原因,看不到你的笑!”

蓝冰呆了好一会,眸子更晶莹了,我赶紧说:“好吧,我请你!”我知道她要哭了,我见不得女孩流泪,不论是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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