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和紫衣的互动,自然逃不过宋肆意的眼睛,她借着喝茶的功夫又打量了一遍紫衣,然后才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起上次同娘娘第一次见面闹了个不欢而散,所以特地来跟娘娘赔个不是。”
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才来赔不是,不觉得太迟了吗?还有,你来的那架势一点也不想赔罪的好吗。
贤妃保持微笑继续道:“瞧七公主这话客气的,你是皇上的妹妹,自然也是本宫的妹妹,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赔罪不赔罪,你能来我这殿里坐坐,像这样喝喝茶,本宫就已经很开心了。”
宋肆意也笑:“是啊,说起来,娘娘这殿里的茶确实格外好喝了些,不愧是今年的新茶,这才春末,好些地方的新茶都还没送到宫里。
就是我那昭华殿,喝的都还是去年的老茶,娘娘这新茶可是你兄长送的?娘娘的兄长对娘娘可是真心疼爱啊。”
被这么一夸,贤妃又开始飘了:“可不是,这茶是兄长从...”
“娘娘!”紫衣再次打断了她的话,在看到贤妃不高兴的样子时,她道,“柳少爷也是四处寻了好久,才花高价买到了这么一点新茶,确实是疼娘娘的紧。”
贤妃开始还不太明白紫衣这话的意思,后面又见紫衣冲她使眼色,细细一想,又是吓了一身的汗。
今年新茶采的晚了些,各地方官吏还没有把新茶上贡,就连皇上喝的都是去年的老茶,她一个妃子哪儿来的新茶?
贤妃姓柳,紫衣口中的柳少爷就是贤妃的兄长,一介商贾竟然比皇上还要早得到新茶,说出去让别人怎么想?
想清楚这一点,再看向对面笑意盈盈的宋肆意时,贤妃终于明白,今儿是来者不善!
宋肆意虽然笑着,但心里已经有点生气了,这个紫衣,以前她没太在意过,没想到是个如此聪明的主,连着几次拆了她挖给贤妃的坑。
偏生人家这话也没说错什么,让她想处罚都寻不到理由,不过,有句话说,没机会就自己制造机会,没错处就要制造错处。
就不信她在这圆滑鸡蛋上磕不出来一条缝!
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宋肆意对画扇道:“你瞧瞧人家这宫女,多懂主子心意啊,你再瞧瞧你,每天除了吃还会什么?”
画扇:“???”
呃,现在是什么情况?公主您是要奴婢陪您演戏吗?那能不能麻烦来个前奏?这样直接就入戏,让人有点跟不上的好伐。
头一勾,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画扇道:“公主可是嫌弃奴婢了?奴婢也不是什么都不会,只是脑子愚钝了一些而已,公主多教教还是可以聪明的。”
宋肆意点着茶杯道:“还不承认自己蠢,你看看,同样都是茶,为什么人家泡的就比你泡的好喝?不会就得学,嘴硬有什么用?这都有个现成的人你不跟着学,怎么,还想让本公主再给你请个师傅单独教?”
她说着还专门指了指画扇,“每次喝你泡的茶简直要命,正好,本公主也在旁边看看,紫衣是吧?本公主的这小宫女脑子比较笨,你可得好好教教才行。”
紫衣眉头轻轻一蹙,她不知道宋肆意又想耍什么花招,不过又想,不就是教人泡个茶嘛,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
“公主吩咐,奴婢自当尽心教导。”
贤妃已经被宋肆意整懵了,她对于宫里的这些弯弯道道本就不擅长,这些年要不是有紫衣在,她恐怕也走不到现在。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看向紫衣,见紫衣也是不知道的样子,心里莫名烦乱了起来,正想着要不要出口替紫衣拒绝,画扇已经十分高兴的拉住了紫衣的手。
“多谢紫衣姐姐了,公主总嫌弃我泡的茶不好喝,我若能学会紫衣姐姐一般的手艺,也就不会遭公主嫌弃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吧,我去拿东西。”
说着,一溜烟就跑出去找泡茶的东西了,贤妃拧眉道:“怎么毛毛躁躁的,主子都还没发话就跑出去了,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她心里窝着气,说话也就不怎么注意了。
宋肆意笑道:“谁说主子没发话?合着我在这儿说了半天,贤妃娘娘没听见?”
贤妃被她这一堵,堵的更加气闷了,紫衣一直用眼神示意她别着急,只是泡茶而已,到时候尽量不让宋肆意喝她泡的就是,届时就算宋肆意想动手脚都不行。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画扇就把东西准备齐全,紫衣着手泡茶的工序,一边细心的告诉画扇应该怎么做,画扇认真的学着。
一切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贤妃心里那股子烦乱反而更重了些,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宋肆意的动作,就怕宋肆意搞出花招来。
相比较之下,宋肆意就淡然多了,坐在椅子那儿看都不看紫衣泡茶,期间还打了个哈欠,对上贤妃的目光时,还十分善意的笑了笑。
到最后,紫衣倒出一杯茶来,茶香四溢,宋肆意才有了点反应,速度极快的将手伸向茶杯,似是要端起来尝尝,与此同时,贤妃猛然站起喊道:“住手!”
紫衣动作更快,在宋肆意的手刚碰到茶杯的时候,已经把茶杯端了起来,速度极快的喝了下去。
紧接着就听‘啪’的一声响,贤妃愣住了,画扇愣住了,紫衣愣住了,宋肆意也愣住了?
看着地上摔成了几段的玉簪,宋肆意拧眉道:“一杯茶而已,至于跟本公主抢吗?你看,你把你家主子最喜欢的簪子打碎了吧,唉,多好的簪子啊,可惜了。”
说着还啧啧了几声,像是真的很惋惜的样子。
画扇是懵的,她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贤妃是心疼的,她的簪子哦,她刚拿到手还没来得及戴的簪子哦,刚刚一切发生的太快,她都没看清簪子是怎么掉到地上的。
唯一还算比较淡定的就只有紫衣了,她屈膝跪下,叩首请罪:“娘娘恕罪,奴婢不小心打破了娘娘的簪子,请娘娘责罚。”
贤妃当然不可能罚她,那簪子明明一直在宋肆意手里拿着,怎么就这么好在紫衣夺杯子的时候就碎了?一看就是故意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