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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岐云港

云梦大泽,岐云港。

怀州的最西侧,比邻着雾贝郡的南面,是怀州最繁华的港口,每天都有无数的商船从这里出发到另一侧的瀛州或者寰州的南端港口,有人将这里的繁华比作“谷物女神的福音之地”,因为在这座港口的出发之地,竖立着一尊三四十丈高的石像雕塑。

那是一座女身的石像,一位穿着华服群衫的女子,头戴着五彩的宝冠,用一手遥指这云梦大泽的远方。

——船起航的方向,那是梦的理想之所。

在这里的岐云港,毗邻着雾贝郡的同时,它同样联通着云梦大泽的入海口,而那座高大石像所指的方向便是云梦大泽中央的所在。

传说在云梦大泽的中央,那座神迹之城海蜃城便在那里,埋藏在湖面之下,那是人力永远无法企及的地方。

如果你是那里的过客,恰巧遇到了那里的老者,或许那老者会很愿意和你聊起隐没在这座港口千百年历史下的兴衰更替,同时,他们在每一次的交谈结束,老者们都会对着那些过客的商人们送上他们最诚挚的祝福。

“愿谷物之神庇佑着你,在黑暗的路途中不被迷失方向,在暴雨的路途中不放弃希望。”

——那是他们最诚挚的祝福。

靠泽而生的他们,云梦大泽即是他们的母亲,也是他们出航途中永远提防着的敌人,变幻无情的母亲可能会随时要了他们的性命,那起伏间的潮汐和大浪便是这样的证明。

怀着崇敬的心,人们永远无法战胜这样的大自然的力量,这份力量源自神明,所以它才是天地间真正坚不可摧的存在。

此刻的夕阳已经快要落下西方,只剩了大半的通红还留在水面之上,风一吹,波光粼粼。

还真是一个平静的傍晚啊,有小舟还在这样悠然地在湖面上荡漾,但在夕阳的红光之中变成了一团黑色的阴影,被故意拉得细长。

这里,这里。

就是属于乱世枭雄们崛起的最后的战场。

寰州,晟庑郡。

当徐尘和墨子明骑着西塞的骏马风尘仆仆地赶到这里时,霸下却早已带着他的荆棘铁骑赶赴了怀州。

似乎江南的事情已经发展到比徐尘他们所料想的还要严重的的地步,每天都会有新的伤亡报告透过坊间酒肆传到徐尘和墨子明的耳中,这一路上,随着他们离寰州越近,这样的谣言便越来。

“徐公子,看来我们也得加快脚步赶去怀州了。”墨子明喝了一口碗中的清水对着徐尘说道,“我有些担心霸下公子,这些‘无心人’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好对付。”

对此,徐尘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吃着自己碗中的米饭。

然后从门口处,突然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孩提特有的稚嫩:“爷爷,茵茵饿了。”

徐尘急忙抬头。

有一老一少两个人出现在了门口,,老者牵着小女孩的手,却似乎有着为难的样子:“茵茵啊,可是爷爷身上的前都被你之前买糖葫芦给用完了。”

小女孩不高兴了:“爷爷,你骗人,我之前还看见你荷包里还有那么……大的一把铜钿。”

小女孩说着便是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来,想夸张的说明爷爷还是有很多钱。

“可是,爷爷真的没有了呢……”老者说着便是掏出了他的荷包,将袋口朝下掂了掂,里面确实是空无一物。

“啊,怎么会——”小女孩瞪大了她的眼睛,然后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作势要哭闹起来,“我不管,我不管,茵茵好饿。”

“这——”老者面露出难色,他皱着眉头然后向着四周环顾,正好和一直朝着他那个方向盯看的徐尘,目光交汇了在了一起。

“啊,茵茵,爷爷有办法了。”老者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然后便是一把拉起小女孩就朝着徐尘的那一桌走了过去。

对此,墨子明倒是感到好奇:“恩?徐公子,你认识他们?”

“不,不认识。”

徐尘依旧是那副冰冷地口气,但他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那对老少。

他们不是别人,就是之前与徐尘有过数次一面之缘的游吟诗人。

“两位公子。”老者已经走到了徐尘他们的面前,“是否愿为有缘人施舍两个馒头呢?”

墨子明愣了愣,他还是第一次原道这么主动干脆的……恩……的乞讨。

“可……可以啊。”虽然诧异归诧异,但墨子明还是习惯性地拿起桌上的两个馒头,便准备递给那一老一少来。

但墨子明这样的动作却被一边的徐尘突然制止了下来。

“等等,何谓有缘人?”徐尘这样肚子和老者问道,那冰冷的语气让一边的小女孩茵茵一下子躲在了老者的身后。

“哈哈,生命中的偶然邂逅,这样还不算有缘吗?在相遇的同时,有些微无碍发展的交集,这样还不算有缘吗?”老者看上去像是在胡诌,但又好像是有些道理。

不过,徐尘和老者有一点却达成了一致,就是对之前曾经的相遇闭口不提,他们只谈论当下,却对过去选择了忘记。

——或许还要聊未来,这样才能让谈话看上去更高大一些。

“徐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助人难道不应该吗?”墨子明显然没有发觉出这两人间的异样之处。

但徐尘却无视了墨子明的质问,他还是肚子和老者问道:“这样的缘分太浅了,不值这两个馒头呢。”

“哦,那么这位公子,你想要怎样的缘分呢?”老者将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上去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我不知。”徐尘冷冷地回答道,但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看着老者。

“哦,那就让我这个糟老头子告诉你吧。”老者环顾着四周,发现这家客栈中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位客人,而且都在自顾自地吃喝着,根本无意来注意他们这边。

“旧的姻缘即将化作枯骨,而新的姻缘就要从腐烂中绽放。世人终究会从睡梦中惊醒,然后才明白这如同堕入了地狱的世道。所谓的至强和永恒,原来并不存在,新的力量终将从被人唾弃的地狱中崛起。”

“我不明白,老人家,你在说些什么?”墨子明实在是迷糊了。

“双线的命运终究会走到一起,因为那才叫姻缘。”老者继续着他的话语,“所以两位公子,你们该起身去你们该去的地方了,那里有属于你们的命运,神明也正在那里等待着你们呢。”

当这一切说完。

徐尘终于缓缓放下了拦着墨子明的手,但眼神还是看着老者:“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因为老夫与你们的命运并无影响。”

徐尘转头看向老者身后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还是躲在老者身后,但眼睛却一直偷偷看着墨子明手上的两个馒头。

“我明白了,子明,我们走吧。”说完,徐尘便是首先起身朝着客栈外的马厩走去。

“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一脸疑惑的墨子明将两个馒头放到了小女孩手中便是追着徐尘走去。

“徐公子,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认识那一老一少吗?”

“不,我不认识。”

“那你们刚才在聊些什么?”墨子明不解道?

“他或许是一名卜师,会大预言之术。”

“恩?”

“那人在提醒我们,剧变就在眼前了。”徐尘似乎若有所思。

“什么样的剧变呢?”

“不知道,但我想他是让我们快些去怀州吧,到那里或许会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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