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在前余梁在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
白露打完招呼“爸妈,我回来了。”就直接走到房间开始收拾东西,余梁跟了进来。坐在客厅看电视的父母察觉出一些异样。
余梁看着白露正在把衣柜里的衣服叠好放到行李箱里就用哀求的语气问道:“白露,你就非要这么着急吗?一个晚上都不能等?要不今晚就先歇一晚上,明天白天再收拾也不迟啊。”
“一刻也不能等,这里的一切现在对于我来说都是伤心之地,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去写一份离婚协议书,写完我们就签字。”白露说。
“我……不知道写什么。”余梁似乎有点赌气的回答道。
“要求我不都和你说了吗?怎么就不会写了?”
“要写你自己写,今晚你就先歇着吧!就一个晚上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余梁还是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白露看了一眼他那赌气的样子,她觉得很可笑,自己是受伤的人都没赌气,他倒还赌起气来,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不写我自己写。”说完就要去找纸笔。
余梁懒得看下去,拉开门正要走出房间。趴在房门外面偷听的父母没站住一头撞在余梁的怀里。
余梁看着父母惊讶的问道:“爸妈,你们俩这是做什么啊?”
余梁的母亲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问余梁:“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你们要离婚?为什么要离婚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是吵架就好好吵架,干嘛要扯到离婚上面。你是不是吃饱撑的啊!”
白露听在心里,却什么话也不说,就是不开口。她找到纸笔开始写离婚协议书,余梁一时之间也没冒出半句话,这让做母亲的瞬间更加着急。
“你们俩到底是怎么了啊!”她赶紧走到白露身边,拿走白露手中的笔,“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又来回看着白露和余梁好几眼,两人还是不说话。“你们俩这是成心要急死我们二老是吧!到底是谁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要走到离婚这一步啊!”白露这个受伤者今天一直都忍住没哭,此刻的母亲却开始两眼泪汪汪。
“妈,您别哭了。我和余梁已经不得不走这一步了,你和爸说再多也没用。具体原因你还是让余梁告诉你吧,毕竟他比我更清楚。”白露拿了一张纸巾递给母亲,把母亲手中的笔重新拿了回去。转过身对余梁说:“余梁,你还是带爸妈出去好好说一下原因吧!我们安安静静地把婚离了就好,没必要把整个家都闹的不得安宁。”
余梁走过来牵着母亲又拍了拍父亲的肩膀,把他们都带离房间,关上门。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父母都在等着他开口。
“我出轨了,而且是在白露孕期出轨。”余梁惭愧的说道。
余梁母亲听完直接用拳头捶着他,“你说你,怎么这么糊涂啊!白露哪点不好了,你竟然还在她孕期出轨。你这个没良心的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东西。我告诉你,白露要是走了,我也不会认你。我不管你之后要带什么女人回来,我都不会认。”说完又是鼻涕夹着眼泪。
余梁父亲一边安抚着老婆,一边指责着余梁。余梁一声不吭,任由父母责打,这一次的错完全是他一个人造成的,再多的打再多的骂也都是咎由自取。
等父母缓过劲来,余梁再次推开房门走进房间。白露已经收拾的差不多,正在拉最后一个行李箱的拉链。看着余梁进来一直盯着自己,白露还笑着开玩笑:“怎么,这几个行李箱总能借给我吧!莫非你还想要回去啊!”
余梁真的佩服白露,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和自己开玩笑,要是换做别的女人肯定早已经是仇目相对,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了吧。
余梁不禁感叹:“这个时候你还能开玩笑,我都怀疑你的心是不是肉做的了。”
“要不然还能怎样,我又不能把你杀了。毕竟曾经是夫妻,好聚好散嘛!”白露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她只是丢了一块石头而不是丢了一个男人一个老公一样。白露指着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让余梁去签了。
余梁慢慢的走过去,看着离婚协议书说:“签了这东西,从此我们俩就各安天涯了。曾经那些美好也都将随尘埃远去。本来我还打算再求你一次,但看见你在这上面已经签完字,我就知道再怎么央求我们也回不到最初的样子。你就是这样的女人,做出一个决定就一定会去执行。我爱你的也正是这一点,只不过以后我就没有爱你的资格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余梁就拿起笔在那张将两人永远分隔的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白露走过来拿了一份,将另一份递给余梁。“收好,明天早上9点我们去民政局。从民政局出来之后,你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余梁一屁股坐在床上,全身的力气像是被吸光,浑身软绵绵的。
白露抱着枕头被子拉开房门对余梁说:“今晚我睡书房,你一个人好好睡吧,晚安!”
月光皎洁,白露拉开书房的百叶窗,月光透过百叶窗一条条的映在床上,落在白露的脸庞。白露没想到几年前这月圆之夜正是自己新婚的日子,一切都是喜庆的,亲戚朋友都是喜笑颜开。如今同样是月圆之夜,却是分离的时刻。白露在此刻终于感受到古人常借圆月来抒发自己孤身一人流落他乡的思乡之情。虽然她和余梁还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就要永远分离。
反正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一闭上眼睛过去的一幕幕总是如潮水般来袭。白露坐起身来,在微信上联系着妹妹白仙。
“我的仙妹妹”她总是这样称呼她的妹妹,“明天我就要永远的离开这里,你可不可以先收留我啊。我可不想回到爸妈身边去丢脸。”
“你干嘛?要跑我这里来祸害我吗?”妹妹白仙一直就是这么霸气。
“我离婚了,净身出户,只带着你的小外甥。就看你愿不愿意收留我了。”白露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离婚?你这不是让我原地爆炸吗?好好地,离的哪门子婚?你脑袋秀逗了啊!”白仙依然不相信。
“反正就是离婚,离婚协议都已经签好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明天就会离开这里去你那里。你现在就是我唯一的依靠。”白露开始耍赖皮。
“等等,你说净身出户?你是不是傻,你好歹要点钱财啊,你就这样出来靠什么活下去。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你的儿子想想啊。”白仙将白露一通骂。
“儿子他们自然会给抚养费的,我嘛就算了。所以我说要你收留我。”
白仙还要继续说,白露直接打断她。在这个时候她自然是不愿意回答任何问题,与其说是让妹妹收留她,倒不如说只是通知她一声,明天她就要过去了,做好接驾准备。
白仙一头雾水,摊开手,一副无奈的样子,看来只能等白露明天过去才能完全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第二天早上当白露和余梁从民政局回来时,余梁父母正站在门口等他们。
“这就要走吗?”余梁母亲拉着白露的手说。
“是的,我和我妹妹已经说好,今天就到她那里去的。”白露回答着。
余梁母亲听完只是一味的扼腕叹息,看来昨晚余梁对他的父母做了不少的思想工作。毕竟是自己儿子的过错,也不好说什么。比起昨晚来已经镇定了很多。
余梁帮白露把行李搬上车,白露关上后备箱和后座的两个车门后牵着儿子余音的手对父母说:“爸妈,再见!”身边的余音也跟着打了一声招呼:“爷爷奶奶,再见。”这一声爷爷奶奶叫的,让奶奶的眼泪瞬间就顺着脸颊流下来。
余梁走过来,蹲下身子对儿子说:“来,亲爸爸一个。”余音很听话的亲了一口,也说着:“爸爸,再见。”余梁不敢再看儿子的脸,极力的忍着眼泪。
白露牵着余音的手,对大家打着招呼:“那……我们走了。”
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白露带着儿子开始走向远方的生活。当车才开出百米远,白露憋了这么久的眼泪终于如决堤般瞬间全流下来,都来不及擦。
余音看着妈妈哭成泪人的模样就问:“妈妈,你为什么哭的这么厉害,我们再也见不到爸爸了吗?”
已经哭的停不下来的白露根本无法回答儿子的问题,她慢慢开着车,等安稳情绪收住眼泪之后,才加速驶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