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人了?”
“死的是谢家的姑娘?怪不得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她现身,原来是出了事情!”
“怎么死的啊?快点去报官吧!”
……
人群立即骚动了起来,大家都惊惶不已,议论纷纷,胭脂镇虽然人口不少,但是却很少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若是在平日里也便罢了,偏偏是在选举胭脂美人这样的重大日子里,所有的百姓都看着,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正好这时,县令大人的大驾已经赶到了,他原本带着车马往城内走来,可是一路上发现与往日不同,不仅仅迎接他的人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周围的百姓也是满脸的惊疑,他坐在轿子子,沉声威严地吩咐:“落轿!”
轿子“咚”的一声落在街当中,众人见县令大人到了,不由纷纷地退到道路两边去,林寒星一手拉着南若月,一手拉着灵熙,也退到人群后面不起眼的地方去了,百姓纷纷低下头,明明只是个九品的县令,可是派头却大得很,百姓们也很恭敬的样子,灵熙抬起头来,悄悄地看了一眼,这位朱县令这才从轿子里慢吞吞地走了出来,他大约已经四十开外的年纪了,宽眉细目,嘴角微微向下轻抿着,看得出来平日里保养得很好,满面红光的样子,身穿着红色的官袍,威风凛凛地抖开衣袖,一双锐利的眼里扫了一眼街道两边的百姓。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竟然如此的吵闹?”朱县令一皱眉头,原本来迎接他的人都不由地瑟瑟发抖:“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这般的不懂规矩。”
“回、回禀大人,原本已经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不过,刚刚却有人来报,说是参加竞选的谢家姑娘谢蓉死在了自家的作坊里,众人惊愕不已,所以才会造成了骚乱,还请大人恕罪。”
“谢蓉死了?”朱县令原本平静威仪的眼里不由地也划过了一丝的惊呀之意:“她是怎么死的?谁杀死了她?怎么会死在作坊里呢?”
“我等也不知道。”属下惶惶地拱手:“正准备去看看,没有想到大人便已经到了。”
朱县令顺势说道:“既然如此,那便随我一同去看看吧!”
“那——胭脂美人的事情——”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选举的事情便往后延一延吧,待查明了谢蓉的死因再说。”朱县令丢下这句话,甩了甩衣袖,回到轿子子坐好,示意轿夫起轿。
那些随从见朱大人都发了话,连声应着,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往城外而去了。
原本按着计划的林寒星一行人见到此情形,不由相互看了一眼,灵熙自然是要嚷嚷着跟去看看的,南若月穿成这个样子,原本还有些不愿意,不过林寒星也起了好奇之心,想去看看这位似乎人人都认得的谢家小姐究竟是何人,又缘何在今天这样的大选之日突然殒命。南若月拗不过他,也只好跟着一起去了。
一路上,还有同行的百姓,林寒星便向一同去看热闹的人打听起了关于谢蓉的消息。原来,这个谢蓉便是芳华作坊老板的掌上明珠,今年已经快十八岁了,据说生得十分漂亮,而且,芳华胭脂作坊的老板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不过,对自己这个漂亮的女儿却是十分看重,不仅仅养尊处优地供着她,还特意从外地请来了师父,琴棋书画一样样都细细地教导她,让她像千金小姐一般美丽优雅,去年选胭脂美人的时候,她便是一众参选者当中呼声最高的,只可惜到了比赛的前几天,她却突然患上了天花,此病来势汹汹,得了这样的病不能出门,不能吹风,更不能见人,而且一个不小心就会落下一脸的麻子坑洞,所以,谢蓉便错失了这场比赛,所幸的是,病中的她保养得好,一个月后她病愈,脸上并没有留下半点痕迹,今天便又在参选之例,几乎所有的人以为,她便会是今天的胭脂美人,可是却不曾想过,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一行人边走边说,很快便来到了城外的芳华胭脂作坊,这里灵熙和林寒星都来过,所以觉得很熟悉,这几日里,丹华花已经收割得差不多了,作坊里十分忙碌,各种花料杂物都散放着,堆叠在一起,所以现场有些凌乱,而谢蓉遇害的地方,便是在一间装着花料的仓库里。
朱县令到的时候,仓库的门还是紧紧的关着的,是早上来上工的工人们从窗户里到了仓库里倒在血泊之中的谢蓉,于是赶紧去推门,却发现平日里从来都不上锁的仓库门却无论如何都推不开,大家不敢随便弄乱了现场,所以赶紧派人去城中报信,没有想到恰巧遇到了朱县令。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门会打不开,是从里面锁住了吗?”朱县令从窗户往里面看了看,虽然仓库里很暗,不过,屋顶着开着一个一尺见方的天窗,天窗里有阳光透进去,正好照在谢蓉的尸体上,她俯趴在地上,背上深深地插着一把匕首,而她的身边,已经流了很大的一摊血迹,血已经有些凝固的样子,看样子人早就已经死了。
见朱县令问话,管事的谢虎连忙跑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说:“回禀大人,这间仓库是用来放碾磨过的花料的,里面摆的都是很沉重的东西,所以平日里都是不上锁的,门后面的木栓也已经坏了很长时间了,一直都没有人修理,所以门为什么会打不开,我们也觉得很奇怪。”
“既然这样的话,你们还不快点强行把门撞开。”朱县令一声令下,上来五六个衙役,他们齐心协力挤在门上,用力地往里推,可是,大家都已经用了全力了,那门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看不出有移动的迹象!
林寒星好奇地看着那扇门,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既然没有门栓,怎么会用毫以大的力气都推不开呢?难道是门后有人用东西顶住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能够抵住门让五门个人都打不开的东西,一定很重。
“还是打不开,你们几个,快点过来帮忙。”衙役的首领一招手,又上来几个人,一共十来个人一起用力,终于让门打开了一个小口,露出了缝隙,大家这才看清楚,原本里面有一口半人多高的大缸顶住了门,不仅如此,那口大缸里还装满了水,怪不得会这么重。
众衙役喊着号子,这才将大门顶天,大家这才能够进得屋去,朱县令走在第一位,众人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包括谢家作坊的老板谢天华。然而,一进屋,屋子里的惨状便让他们一下子都惊住了。
满地的鲜血,包括空气中,也有着腥甜的气息,一身白衣的谢蓉,背后中了深深的一刀,俯身趴在了地上,气息全无,这场面,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就连南若月也看了也忍不住要别开脸去,更别说是灵熙了,她惊呼了一声,便扑进了林寒星的怀里。
“女儿啊——”谢天华一声悲怆的呼喊,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女儿冰冷的身体,大哭道:“是谁这么狠心,杀死了你啊!我的好女儿!”
大家看到谢天华这副模样,不由动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看到女儿惨烈,如何能够不伤心呢?
“谢天华,你的女儿,怎么会死在这里?”朱县令也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可怜一位俏丽的佳人,竟然遭此横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她惨死在这里,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尤其是像谢蓉这样温柔娴静,家风极严的女孩子,不是应该呆在自己的家里吗?
“小女、小女她昨夜的确是在家的,晚饭之后事我还和她聊过几句,然后她说自己累了便早早地回房去睡了,我想着她第二天要参加选举,便让丫鬟素心陪着她早早地回去休息了,可是,今天早上素心却说一早起来没有看到小姐身影,我着急选举的事情,便赶紧让人去,可是却一直都没有找到小女的身影,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惨死在了自家的作坊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知道啊!”谢天华老泪纵横,将昨天晚上的情形,大致地说出来给大家听。
朱县令沉思了一会儿,回头环顾了一眼属下:“仵作呢?他人去了哪里?”
“回禀大人,仵作这几日请了事假,回乡探母,且有些日子才会回来呢!”有衙役小小声地回答道,谁也不会想到这么多年胭脂镇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案子,今天却遇到了,否则仵作也不会请假回乡的。
“真是饭桶,平日里一个个好吃好喝地养着你们,到了关键时候竟然说请了假人不在,仵作不在,要让本县如何验尸断案?”朱县令大怒,他的那些属下一个个垂着手,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怒气会牵连到自己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