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无垠的天空中,一轮炙热火辣的太阳高高悬挂,将灿烂的光芒洒向大地。幸而不时有微风吹过,医院路上两排高大的梧桐树被吹的沙沙作响。
许微茸昨晚走后,许书恩壹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叽叽喳喳的沐宝指着熊猫眼似的黑眼圈嘲笑,经过小屁孩的捣乱,悲伤怀春的情绪统统不见了踪影。
“小宝,你昨天的作业好像还没有上交吧?”
许书恩眨眨眼,蒲扇似的长睫毛在象牙白的脸上留下了薄薄的阴影,板着脸的样子还挺吓人的,颇有几分做老师的威力。
“那个……”小宝嘿嘿一笑,肥嘟嘟的小短腿不留痕迹得退后了一步,左腿刚想再往后撤抬头却看到许书恩微微挪动,巨大的影子又笼罩在小家伙头上。
“漂亮姐姐,你昨天被坏人欺负,我生气了一整天都没想起来画画!”
小宝义愤填膺,看着许书恩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自从上次在花园听了许书恩讲一休小和尚的故事,小家伙却对画画起了兴致,但是因为长期住院没办法跟着老师学习。许书恩也就接受了沐轻轻的嘱托,做了小家伙的老师。沐宝在绘画上的天赋惊人,因此许书恩为了教导小家伙还恶补了不少基础知识。
但是小孩的兴趣来的快,去得也快,这不才没两天就耍滑头偷懒。
“小宝对姐姐真好。”许书恩说完一半,看到小宝放松下来的小肥脸,忍不住再次开口出言打击。
“昨天老师就不追究了,从今天开始小宝每天画两张图作为作业,从鸡蛋开始画。”
“啊?不要啊姐姐!”
小宝仿若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小肥脸都变成了苦瓜脸皱成了一团,看得许书恩笑意不止。
两张图只是画鸡蛋而已,如果小宝可以随便画几张交作业也没有想象中那样为难。可是许书恩居然发现,这小家伙居然有完美强迫症,画得不满意的图宁可丢了也不凑合交作业。
可以这么说,小宝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这种性格只会让他在任何领域获得先机,更是世界级艺术家必备的条件。如果小宝不是因为得了白血病,那么他这个年龄早就该在学校做个完美小神童,老师喜欢同学羡慕的别人家孩子。
想到这里,许书恩也有些感到心疼,小宝这么大的孩子本该在校园里无忧无虑做祖国的花朵,而不是住在医院里接受各种各样的治疗。上天有时候的确,也太过不公平了些。
“小宝真的不想学画画了吗?”
虽然小宝的天赋极佳,可是许书恩也不忍心再逼迫他,如果从绘画中找不到快乐,那么对这么大的小孩子来说也算是一种折磨。
小宝一看许书恩真的当真了,正在撒泼挤眉弄眼的动作立刻石化了。姐姐没时间陪他,在医院虽然也有不少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很疼爱他,可是小宝最感到亲切的只有漂亮姐姐。当然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是,姐姐真得超级美!
如果漂亮姐姐不教他画画了,那么她出院之后肯定不能够经常来看自己了,这种因果关系小家伙很清楚,连连摇头。
“漂亮姐姐,我逗你玩的,小宝可喜欢画画了!”
沐宝迈着小碎步一扑,抱住许书恩的小腿,抬起头杏仁眼眨巴眨巴的,可爱极了!
“呦~小宝,这才几天你就把我这个姐姐忘光了是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沐轻轻最近新接了一部偶像剧,火得一塌糊涂,因此这次也没穿得全身名牌一副土豪女的样子,而是穿了身简单的运动装,戴着一个酷酷的墨镜,怀里抱着一束百合花。
青春靓丽,仿佛又变成了一个青春年华的大学生。
“哪能呢,姐姐我也好想你哇!”
小家伙连忙松开许书恩,屁颠屁颠地往自家姐姐那里跑。
沐轻轻弯下腰,被小胖子轻轻松松抱了起来,再然后走到许书恩面前直接把百合花塞到了对方怀里。
“听说你今天出院,送你一束花庆祝庆祝。”
“谢谢你。”
许书恩很是感谢,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沐轻轻应该能够算得上是她第一个女性朋友了。她毕竟是医生,病好之后也要在慕安医院上班,因此对出院之类并没有其他的感受。
因此沐轻轻个大忙人,特地来给她送花,还是让许书恩受宠若惊。
“跟我客气什么?不是说好了做好姐妹吗?我们小宝以后还要让你这个漂亮姐姐多多照顾呢!”沐轻轻显然没当做一回事,抬起小宝的胖爪子对许书恩做拱手,颇具喜感。
小宝显然已经习惯了被自家姐姐当做洋娃娃玩,甚至还配合着做弯腰点头状,嘴里还碎碎念着:“拜托拜托。”
“行了,你这小家伙这是把我当菩萨拜啊!”许书恩忍俊不禁,轻轻戳了戳小宝的小脑门,然而还不满足,装做恼怒的模样狠狠揉捏了几把小家伙的小肉脸才罢休。
小宝也不恼,乐得屁颠屁颠的,甚至还厚着脸皮把脑袋往许书恩的方向伸。
“漂亮姐姐,我脑袋手感也蛮好的,你要不要玩玩?”
许书恩和沐轻轻被小宝这一无赖的举动逗乐了,两个人相视一笑,一起伸出魔爪摸着小家伙光溜溜的脑袋瓜,果然手感不错。
沐轻轻点着自家弟弟的小鼻头,缜笑着对许书恩抱怨。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鬼头,之前还为了剃光头闹脾气哭鼻子也不知羞!”
“哼!才没有!我可是全世界最帅气的一休哥!”小宝傲娇得仰着头否认,却又惹得在场两个女人笑了一阵。
沐轻轻看着小宝瘦了一圈的脸,眼底划过阴暗的情绪,最终还是迅速掩盖了下去。白血病人一般都会食欲不振,小宝虽然向来贪吃,可最终还是因为病情原因消瘦了不少。
如果原先是个肉嘟嘟的福娃娃,现在却只是有些微胖而已。
她作为姐姐,除了在金钱方面的支持,却没有办法替他承担一丝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