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着苏青璇一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解释的样子,周宜修轻轻的笑出了声音来,而后才用清朗的声音淡淡的道:“青璇,你这样说,似乎有些不好。”
苏青璇向来奉行着一种死鸭子嘴硬的精神,听人这么说,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拍了拍周宜修的肩膀,“哎呀,你就是借你做了一个挡箭盘吗,有什么不好,别这么小气嘛,我们是好兄弟!”
她刻意的,将好兄弟三个字咬的十分的重,就是为了在提醒周宜修,提醒自己,周宜修挑了挑眉头,将那支放肆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捞下,分外郑重的道。“青璇如此说,有两点不好。”
苏青璇见自己躲不过去了,只能委屈巴巴的顺从着问道,“哪两点?”
“一,这会令你和皇叔误会加深,你可知,皇叔知道这件事后会如何伤心。”
这……想象的到,但是苏青璇仔细端详着周宜修一张面白如玉的小脸,后知后觉的关心道:“你没事吧,周湛没发疯的去找你麻烦吧。”
找是找了,但是已经找过很久了。周宜修无奈的看着苏青璇对着自己一副关心的神色,无论她做了什么,自己始终没有办法对着她生气,他没有理会苏青璇的关心,继续着刚才的话道:“二,这会让宜修,心生……心生欢喜。”
苏青璇怔住,他的声音不像是说第一的时候底气十足,嘶哑低沉中带着一丝丝的无奈,苏青璇憋了又憋,最终也只是憋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她怎么能这么渣呢,仗着周宜修喜欢自己,干了多少伤害别人的混账事了,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周宜修的唇角轻轻的弯起,“你知道,我应当是不想听到这三个字的。”
可是她除了这三个字,就什么也给不了,就在苏青璇觉得内疚的时候,周宜修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抓住了她的双臂,“青璇,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我让你自己来选择,是报了仇之后带着孩子离开,还是……”
苏青璇被他的假设吸引,抬起头来瞧这个欲言又止的男人,她感受到周宜修看着自己的目光中一片真诚,像是有一团正在熊熊燃烧的小火团,他的声音沙哑,继续道:“还是留下来,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这句,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对于苏青璇的杀伤力真是太大了,但是她总是在心里遗憾着,为什说这句话的不是那个人,那个,自己做梦都想嫁给他的男人。
面对苏青璇的沉默,周宜修不再抱有期待的神情,握着苏青璇的手,也慢慢的松开了,苏青璇的沉默,就是给了他最直接的回答,是拒绝。
“对不起,你应该有更好的姑娘,而不是我这个……”
苏青璇摸了摸其实已经有一点点凸起的肚子,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大概是……拖累,对于周宜修来说的拖累。
恍惚中她记起,上次谈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她还私心里想要撮合周宜修和阿孚,如今,阿孚已经不在了。
周宜修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被拒绝了一般,轻笑着对苏青璇道:“到了,我们下去吧。”苏青璇被扶着下了马车,目光捕捉到那极扎眼的主色大门上悬挂着皇子府的牌匾时,忽然有些感慨,兜兜转转,她终究是又回到了这里。
不过这一次,她不会再无视那些不识趣的人对自己的攻击。
苏青璇没有想到机会来的这样的快,就在三日后。正是这个月的十五,依着皇室的规矩,在一年中月亮最圆的这一天,将在宫中的御花园里举行所为的家宴,届时所有皇子王妃都可依着惯例进宫参加宴会。
苏青璇被赐婚的圣旨几乎是闹得人人皆知,况且大家一也都知道,苏家的养女与四殿下两情相悦,一早就搬到四殿下的府邸里住了,这本是一件十分不成体统且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但是好死不死的,在前一天她竟然也收到了请函。
周宜修最近有些忙碌,白天一消失便是一整天,苏情绪也知道,既然有了争储的心思,有些准备是不得不做的,譬如人脉,且不说从周奕辰的手里瓜分权势,就连这朝堂之上什么人是周奕辰的,什么人不是,又或者说哪些是摇摆不定见风使舵的骑墙派。
这些都需要周宜修一个人慢慢的摸索清楚。
所以这夜深时分,他回来的时候,照常是要路过苏青璇的房间遥遥的想看一眼,待看到苏青璇的房间里还亮着灯,甚是吃惊。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周宜修一踏进房间,苏青璇就被他的满身酒气震惊住了,身后推了一杯清茶给他,“怎么喝了这么多。”
“我许久不在京中活动,想要重新融入一些圈子,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周宜修笑着,将苏青璇递来的茶接过,昏沉烛火的映衬下,苏青璇的面容更加温婉了些,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嗤笑出声,苏青璇好奇的问道:“在笑什么?”
周宜修连忙摇头,他总不能说,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们像极了民间的夫妻,为了转移话题,他放下茶盏继续问道:“这么晚了你等着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提起这个,苏青璇起身,从一旁的匣子里拿出一张大红的请柬来,这请柬上甚是奢侈的用金粉描者边,一看就价值不菲,是宫里的手笔。
“明天宫里家宴,皇后娘娘却赏了帖子下来,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她如此做的用意。”
说起这个皇后娘娘,按道理来说,这么一个重量级的角色她不应该到今天才听说过才对,但是除了自己手上的这张请柬是打着皇后娘娘的名义,苏青璇还真没听说过关于这个女人一丁半点的消息,一个……完全没有存在感的皇后。
“看来我这段时间的动作确实是有点大了。”
周宜修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苏青璇则傻傻的轻轻的啊了一声,不太明白周宜修为什么忽然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