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听后笑道:“花灯纵然好看,但这些人也不过图个热闹罢了。虽说是天子脚下,但是毕竟富贵人家还是多。所以像这样将大家聚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多。姑娘不妨随在下,一同前去凑凑这热闹。”
穆清歌看着那赏星楼并不言语。白洛又道:“姑娘救了在下一命,说好的有缘相见,这人情可是要还的。如今只是去这赏星楼一次,姑娘便要推托了吗?”
闻言,穆清歌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笑道:“有劳白公子带路了。”
白洛笑了笑,书墨在身后嘱咐那店家将花灯送到赏星楼就急忙跟了上去。
赏星楼外有几个魁梧的汉子挡在门外,穆清歌和夕颜跟着白洛,却未被阻挡。穆清歌问道:“白公子可是这里的常客?”
书墨瞥了穆清歌一眼不屑道:“我家公子怎么会是常客。”
白洛笑了笑:“只是这里的人看得起白某人,这才给行个方便罢了。”
夕颜抱着兔子灯也不言语。进入赏星楼后,才知这里竟然如一个筒子一般,从下望上去,有五层。越往上,越华贵。花灯的模样也越精致,虽是夜晚,但有花灯在,也亮如白昼。穆清歌心下想,这赏星楼的主人,怕也是位雅士。
白洛看到穆清歌刚进赏星楼便四处大量,但她眸中的惊艳却只有一瞬,花灯在侧,穆清歌抬起头的侧颜隐在花灯中,却有一番,那人灯火阑珊之感。来了一个人将白洛一行人请到了赏星楼的四楼。穆清歌原以为白洛会吃不消,但到了四楼白洛依然面不改色。“这个白洛,有点意思。”穆清歌心下道。
四人寻了个靠近内堂的位置落座后,书墨道了声有要事就离开了。楼下的声响越来越大了,白洛亲自给穆清歌斟了一杯茶。将茶盏放置一边后,白洛问道:“今日问姑娘名字的时候,姑娘说不可说,那如今可能说?”
穆清歌笑了笑,轻抿一口茶:“穆清歌。”
白洛道:“穆姑娘。”穆清歌点了点头。
楼下的吵闹声渐大,穆清歌将头探下,见原本放在外面的那只花灯,如今取回,挂在了三楼。从四楼看下,恰好能看到花灯的内部。穆清歌眯了眯眼仔细看去。这才发现,花灯内也另有乾坤。
“都安静,安静下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原来是方才在门口出谜语的那人。
众人肃静后,那人又指着那只花灯说:“这是今年咱们赏星楼出的花灯。名为鸳鸯灯。是十多位技艺精湛的工匠花了半年时间才做成的。虽不大,却盛在精致,上面的画,是我们楼主亲手所画,寓意两个人长长久久,故名为鸳鸯灯。”
听完这人的解说,众人兴致更高,穆清歌轻声道:“不过十来寸。这赏星楼楼主便能将每一幅图都画的如此生动,人物更是栩栩如生,那楼主可真是厉害。”
“动心了?”白洛笑问。
穆清歌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紫色发带道:“若是拿那只花灯出去唬人也是不错的。”
白洛抿了抿嘴角,丹凤眼笑起了弧度:“也就你想着拿那东西唬人。”而夕颜最是知道穆清歌的脾气,心下道,小姐不会拿出去唬人,小姐只会将这个精致的花灯拿出去卖。
若说这夕颜,也当真将穆清歌的心思摸的透透的,穆清歌想的是:“一条发带怎么够呢,如果将这独一无二的花灯卖给那个想讨自己媳妇开心的纨绔子弟,那财源还不滚滚来,到时候,就算去那望江楼吃上半个月也没问题。”
楼下的声响仍在继续,穆清歌又看了一圈疑惑道:“不是说赏星楼楼主来了花灯才开始吗?如今花灯已然出场,为何不见这楼主。”
“自然是楼下的人看到楼主了。”端起茶杯,珉茶含笑。
夕颜依旧拿着兔子灯文道:“白公子就是赏星楼楼主?”
白洛看着穆清歌含笑不语,而穆清歌却只是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嗯,赏星楼楼主,白洛。今日怎么就没问那个大神赏星楼楼主的名字呢。
“好像穆姑娘听到后,并不惊讶。”白洛问道。
穆清歌笑道:“我与丫鬟本就是初来宝地,没听过赏星楼楼主白洛这个名字也是情有可原。况且就算就算白公子是赏星楼楼主,这又有什么好惊讶的,出门在外,谁还没几个方便的身份。只是多谢楼主带我们进来一观。”
话音刚落,楼下那人似乎觉得自己的宣传够了,便道:“话不多说,咱们先请赏星楼楼主出来。”
闻言,白洛起身望着楼下,却见书墨缓缓上了台上。虽是换了一身衣服,但是凌厉的气质却依旧藏不住。只是那白色斗篷,分明与白洛的一模一样,眉眼含笑,倒是有几分温文尔雅的样子:“多谢众位前来捧场,今年楼主身体不适,不便出场,所以由我代为主持。这鸳鸯灯在方才已经有主了。是楼主亲自选出来的人,所以今年这独一无二也便早已花落他家,众位也不必再等了。只是除此之外,感谢大家对赏星楼的关照。今年,我们又做了许多花灯,上面的图画亦是楼主亲自画的,虽然不如鸳鸯灯精美,但上面仍有我赏星楼的标志。”
闻言,众人沸腾,赏星楼的花灯,素来是最好的,尤其是这楼主添的画,更是再好不过了,就算拿出去卖,也价值不菲。
穆清歌不解的看着白洛。白洛不言语。而楼下的书墨,说完后抬头与白洛对视一眼。夕颜看的好生糊涂,再看自家小姐,却见穆清歌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更是疑惑。
“鸳鸯灯,已归四楼贵人所有。”书墨说着便让人拿出了一些花灯,“这便是有我赏星楼标志的花灯,请各位随意出价,依然是价高者得。”说完后便在一片哄闹声中退场。
穆清歌看到那些所谓的新做的花灯笑了出来,哪里是新做的,这些花灯,分明就是方才给夕颜买兔子灯的那个店家的,模样未变,只是多了几个笔画。
上楼时,书墨手中拿着的正是鸳鸯灯。书墨将鸳鸯灯递给白洛,又恢复了以前的冷峻。“公子,已经处理好了。”
白洛点了点头,又将花灯赠与穆清歌:“小小心意,还请姑娘收下,听姑娘一席话,在下自觉获益匪浅。这鸳鸯灯,也自当赠与姑娘。”
穆清歌看着正对着自己的那面花灯道:“赏星楼楼主都是这样随意的吗?”
“一,你曾救过我。二,独一无二的灯,给独一无二的人。”白洛含笑说道。
“夕颜,不能白拿了这鸳鸯灯,给白公子一文钱。”穆清歌“大方”的说道。夕颜愣了一会儿,便从袖中拿出一文钱。
只听穆清歌又道:“鸳鸯灯自然价值不菲,但我用了一文钱换的,那便是我的东西,用处什么的,当然是另当别论了。”
白洛将那一文钱收在怀中,点了点头。
“方才,你一直与我们在一起,根本没有时间去画那些花灯的啊。”夕颜问道。
“我没去,不代表其他人不可以去。”白洛说着又转身看着书墨,“书墨自幼与我一起学习书法,我画功不错,他也差不到哪里去,况且只是简单几笔罢了,也没什么难的。自然不会有人看出来。”
穆清歌接过鸳鸯灯点了点头。白洛问:“穆姑娘可有兴趣听在下讲个故事?”
穆清歌狐疑的看着白洛不知他是何意。白洛笑道:“习俗罢了,每年我都会讲同一个故事给拿走独一无二花灯的有缘人,今日来了兴致,不知穆姑娘愿不愿意听?”
“愿闻其详。”
夕颜与书墨退下后,白洛缓缓道:“穆姑娘可相信因果报应?”
穆清歌摇了摇头:“我只信自己。”
白洛爽朗一笑:“嗯,还望姑娘听完这个故事,还有这样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