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储嬷嬷把几个丫鬟嬷嬷找来,战战兢兢地说了情况。谁知话还没说完,钱逢震声要找许大小姐。
储嬷嬷惊得眼珠子都要脱框,目光闪烁地看向韩氏。
“书儿她病了。”韩氏轻轻巧巧地道,“现在不方便见人……”
“来呀,给我搜!”钱逢狮子大开口,口气大得恨不得把整个御医府吞下。
韩氏恼怒:“钱大人,你这样未免欺人太甚!”
钱逢冷笑一声,声音粗寒,语调阴森:“许夫人,别以为你有宋老王爷撑腰就能肆无忌惮!告诉你,现在的御医府不比从前,皇上刚下旨惩罚,你们府上就莫名其妙死了人!如果本官把此事禀报给皇上,圣怒之下,你以为御医府还能存在?”
韩氏倒吸口冷气。
对方说得不错,现在御医府雪上加霜,到时候怕是连自己都难幸免,还有彩儿。
左右思量之下,韩氏无法,只得让储嬷嬷把许寻书放出来。
拍拍身上的尘土,许薰朝前来放人的储嬷嬷轻飘飘地瞥了眼,随即大摇大摆地出了这地牢。
外面阳光鼎盛,强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许薰伸手遮了遮眼睛,有些难受地闭了闭眼。身边储嬷嬷阴着脸教训:“大小姐,你最好小心点说话,否则以后的日子,将会是你想象不到的艰难!”
听到这话,许薰挑高了眉,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她看向储嬷嬷那张抹着油脂的老脸,“啪”的声,挥起巴掌甩了过去。
储嬷嬷挨了巴掌,尖叫一声,就要上前打回来。
许薰也不动,就这样把脸伸过去让她打,并附带一句:“储嬷嬷,你个监奴敢打本大小姐,过会正好让钱大人看看!”
即将落在许薰脸上的巴掌,瞬间滞住。
储嬷嬷气得脸上肥肉直哆嗦,愣是没敢下手。
看她这副恶心样子,许薰抬起手,“啪”的声,又送了一巴掌过去。一连挨了两掌,储嬷嬷的脸一时不太能看了。
“走吧!”
打舒坦的许薰悠然说了声,当即朝继母的院子而去。
到了院门口,许薰抬手整理自己的头发,免得被人低看了去。谁知旁边的储嬷嬷条件反射,以为她要打自己,当场尖嚎一声,滚到一边去。
许薰:“……”怎么了这是?
这一声嚎叫,把钱逢视线吸过来,远远地就看见院门口一个穿着月白色洗得发白男袍的纤秀的女子,亭亭玉立。那男袍是被改做的,除此之外她尚保留着女子的发髻,乌黑如海藻般的青丝垂至腰后。只一眼,钱逢面上划过深意,这是许寻书!
待人走近了看,这许大小姐模样秀丽,举止沉稳,那双清冷的眼睛透着与众不同的成熟。钱逢神色略略安适了些,仿佛那股子横眉怒目的劲儿,瞬间消失了大半一样。
钱逢这时蓦地从椅中一起身,他高大的身躯有着绝对欺侵之势,语气更是绝决:“行了,凶手既然来了,来呀,给本官押回衙门!”
这话一落,满场都惊了。
“且慢!”
“等下!”
韩氏与许薰同时出声止道。
两人对视一眼,韩氏先开口:“钱大人,本夫人没指明书儿是凶手,你因何要带她去衙门?”
此刻的韩氏根本不是为了要救许寻书,她是担心许寻书进了衙门后,自己鞭长莫及,到时候这个眼中钉还是拔不除,岂不是妄费心机?!
而在韩氏话落后,许薰却道:“大人口口声声说本大小姐是凶手,不知你有什么证据?尸体查验了么?证词呢?动机呢?什么都没验,你说我是凶手?”
许薰的确是太吃惊了,她还以为刘奶娘请来的钱大人是救自己命的,没想到竟是催命的判官!
这还没审呢,就给自己扣上顶杀人凶手的帽子,帝都城中,天子脚下,这老钱,胆挺肥儿!
屋内一时沉默,钱逢斜眼睨了许薰一眼,面上透出研磨的神色,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然后他冲身边的手下吩咐,“去,按查案的程序来!”
手下应令,按府内下人指引,把冰夏尸体抬来,又将知情的都一一传到跟前问话,很快场内的人都齐结。
韩氏在旁边看着,瞧瞧许薰又看看钱逢,她心里拿不定主意。
她实在不懂钱逢究竟所为何来?
如果真的是为了帮许寻书,则现在这阵势,则完全不像!如果不是,那他莫非还真要查案不成?现在御医府,算是风雨飘摇,莫说是有人命案子,便算是其他再大的要案,相信也没有人愿意上门来查。所为的是什么,因为大家都担心惹上晦气,怕皇上会一个不爽,牵怒了,到时连查案的官员也给办了。
韩氏不是傻子,她认为,这回钱逢来御医府,必定心怀叵测!
丫鬟冰夏的尸体在院内摆着。
“前几日,冰夏好生侍候大小姐,却被大小姐发狂打了一顿,之后冰夏就死了。是大小姐发疯,杀掉了冰夏。并且藏尸藏了三日。”储嬷嬷告状。
许薰听了就觉得好笑,她既没打冰夏,也没发狂。至于藏尸,这整个府邸都被继母韩氏掌控着,连只鸟都藏不住,还藏尸??
根本胡说八道!
“我没打杀冰夏,这没动机,还有我没发疯,这个可以找大夫来验证。”许薰冷冷清清地回敬储嬷嬷,想了想,冷声反问:“你说藏尸三日时间,有什么凭证?”
许薰这话一出,储嬷嬷眼睛都瞪呆了,她捂着红肿的脸可笑地道:“大小姐还需要什么凭证?人都死了三日,你眼瞎呀!”
一个下人敢对大小姐这般出言不逊,钱逢眼皮子掀起。而许薰,则是微微尴尬,她伸手作势要挠挠头,结果储嬷嬷还以为要打自己,吓得忙躲开!她浑身的肥肉可笑颠颤着,看起来异常滑稽。
“既然这内宅其他的下人也证实,冰夏丫鬟三日前就不见了。许大小姐,你的嫌疑最大,来呀,把她押走!”钱逢又道。
“等等!”
许薰恼怒喝斥,她冷冷地望了钱逢一眼,心里轻蔑极了:这个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