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该说什么。”
许薰道,事情发展的蹊跷。
可惟一能令她肯定的是,这婴尸必定是无意间埋在这里,且此案必定不简单,搞不好这婴儿还是被谋杀致死的。
许薰只准备了刘奶娘之死一案,还想将柳叶镖一事都坦白出来,使之记录在案,为给刘奶娘的死报仇。但她没想到,事情这样凑巧,一个案子还没解释清楚呢,又自动送上门一个。
至此钱逢冷笑一声,不再看许薰,而是朝尚粱冷视而去:“现在要把许寻书带入公堂问案,你还想拦着本官么?”
他说着,不等尚粱回答,喝令一记让人把许薰押走。
许御医的嫡长女犯了事,杀婴一案,几乎在许薰被押入公堂的那个时刻,消息如同瘟疫一般漫延。
冬青大哭,这才知道那个刘奶娘是假的,都是她惹起来的事,把大小姐害成杀人凶手。
那杀死婴儿的,必定是假的刘奶娘!
她按小姐的意思跑回去府,先去找老爷,将事情告知于他,请他想法子。
而在御医府门口,冬青蓦地与出来的两个人撞上。
齐玉柔入府正与许菁彩谈褚挚远之事。
许菁彩一番好劝也没能劝住,如今褚挚远没了功名,又被皇上打个半死,若是一个养不好,怕是得残了。而本来在这个月就定下来的婚事,也在无限延期。
这一切都要怪方家!
许菁彩知道自己的大姐许寻书便依靠着方家出来的璃妃娘娘,当场她也陪着齐玉柔,把许寻书给大骂一顿。
只是却没想到,就在许菁彩陪齐玉柔出门之时,被冬青给重重撞了一下。
许菁彩气得脸都青了,看见是冬青,她忍了忍气,想到母亲所说的,她强自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问道:“你这丫头,这是怎么了,莫非又是大姐姐派你出去做事?”
因为假货刘奶娘一事,冬青吃一堑长一智。小姐吩咐她只对老爷说,她便对除老爷以外所有人,都不吐露半个字。见到许菁彩,她一个字都不肯吐露,只问老爷回来了么。
这样的话,焉是一个下人问主人的话?
许菁彩自是气得不行,恨不得上去甩冬青两嘴巴子。忍了半晌,还是回了冬青,“爹爹并没有回来。你找他有什么事?”
“那我去宫门口守着。”
冬青扔下话,扭身就跑窜了。
“彩儿,你对下人越是越来越宽厚了,从来也没见你这么好说话呀。”旁边的齐玉柔有些兴灾乐祸地扯嘴笑。
褚挚远这事弄得她感到郁闷至极,即使许菁彩开导她这么长时间,她都没觉得有半分消散。
不过现在瞧见许菁彩对个下人这般忍让,齐玉柔觉得胸中的闷气,就这样消失了一半。
“如果不是因为娘亲……”许菁彩反嘴,只是突地想到什么,说了一闭便抿住了唇。
这时街头有许多百姓往一个方向涌去。
齐玉柔闷得很,乐意看热闹看别人的笑话,最好是多死几个人才好呢。好让她的郁闷都纡解开。
见此她命令丫鬟去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丫鬟小莲很快打听了回来,只是脸色一时发白一时发青,懦懦弱弱地道:“小姐是京兆大人在城外发现了一具婴儿尸体,现正在堂上审问。”
“这有什么好看的,怎么还这么多人去看啊?”许菁彩不以为意,继续问,那钱大人素日里也审不少案子,没见这么多人去围观的。
当下许菁彩便对齐玉柔说话,不过齐玉柔却先急匆匆的对她道:“彩儿,我还有些事情,先回府了,咱们下次再会。”
不等许菁彩回答,齐玉柔带着小莲像是被鬼追似的飞快上了马车,成阳侯府的马车眨眼间急驰在街头,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喂,玉柔!”
许菁彩在后面连唤好几声,只有一团飞尘回答她。
这时抱琴由外回来,福福身告道:“二小姐,大小姐在外头杀死了婴儿,正被钱大人在堂上审问呢。奴婢这便去禀告夫人,二小姐快些回自己院子吧!”
难道这么多人去公堂看热闹,原来这些人看的是许寻书。
许菁彩顿时高兴起来,转身跟着抱琴去了母亲的院子。
韩氏的脸拆了两层布,表面的那层脓已经破掉开始结痂,容颜恢复之路漫长。
听说了抱琴的禀告后,韩氏的脸上包着布,根本看不出表情,但那双依然明艳的美眸中,却是透出了刻骨的憎恨,“上回死不了她,这怎么可能还死不了她!”
“璃妃娘娘刚被她瞧过身子,听说肚中的小皇子是保住了。现在大小姐犯了这样的事,璃妃不可能放任不管。”抱琴面无表情地恭敬禀道。
许菁彩在旁立即道,“娘亲,我们怕什么!爹爹被羡贵妃召入宫了呢,她可比璃妃品阶高!”
闻听这话,韩氏沉默了下,转而又对抱琴道:“你继续盯着三七院,还有老爷那里。这些日子一直是许寻书照顾老爷,我担心老爷会被许寻书蛊惑疏远了我们娘俩,要快点想个法子才行。”
“爹爹这许久没醒来,根本是许寻书故意对爹爹用药致使的。爹爹怎么可能会信任许寻书呢!”许菁彩又道。
“以后这内宅的事,你不要管,你回自己院子去。”韩氏转眸朝许菁彩命令道,这个女儿多么天真没城俯,韩氏已暂时没空去教导她,索性让她安份些,只要不给自己添麻烦就好。
把许菁彩喝退后,韩氏把抱琴唤到跟前,低低地吩咐几声,随即又续道,“……打铁要趁热,这件事还是快些办的好,老爷回府之前,都办好。”
“奴婢遵命。”抱琴点头,福福身退下去。
屋子内安静下来,韩氏站起身,眼神充满煞气,冷哼一记:“许寻书,虽然孙太医的药没杀了你,不过活着的滋味,有时候会比死更痛苦百倍,本夫人绝不会让你好过。”
这话声才落下,外头送来下人的回报声:“夫人,承恩侯求见。”
韩氏闻言,蓦地将袖子捏紧,眼中神色变幻不定,半晌用极轻的声音道:“让他去前厅候着,本夫人稍侯便到。”